大概是今天一天累着了。
“萧恩……”沈慕晨低声，犹豫着说道：“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虽然她年纪小，但也知道了每个孩子只有一对父母这个道理，她是萧泽宸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萧恩也是，这便与她的认知相饽了。
“不是。”萧泽宸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泽宸的黑眸没有半点的闪躲，“我的孩子只有你，而我孩子的母亲也只有沈墨筠，这样说，你明白吗？”
闻言，沈慕晨心中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心口似乎也不这么堵了。
她担心自己会变成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这个想法占据了沈慕晨的脑袋，从而导致了她的睡眠质量不佳。
“我……很羡慕其他的同学，因为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沈慕晨低垂着头道，黯然的样子让萧泽宸看得有些心疼。
更多是则是自责。
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尽到半点做父亲的责任。
“对不起。”萧泽宸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头发的手感极好，十分柔顺。
面对萧泽宸，沈慕晨依旧有些不自然，却还是任由他摸着没有反抗，声音清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萧泽宸眸色沉了沉，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你不怪我？”
沈慕晨先是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萧泽宸又道：“你这样是怪还是不怪。”
“怪。”沈慕晨说道，黑珍珠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如果出去以后你能给我买好吃的，我就不怪你了。”
萧泽宸微微一愣，半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沈慕晨第一次见萧泽宸笑，不由得多看了两秒，直勾勾地盯着萧泽宸英俊如斯的脸孔。
能有这么帅的一个老爸，她真是赚翻了。
当然，萧泽宸永远也不会知道沈慕晨心里的小九九。
“我有爸爸了。”沈慕晨心中的烦闷和抑郁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从喉咙里溢出的狂喜。
萧泽宸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无奈，“不过这件事情你还不能声张，在外面要装作不认识我，知道吗？”
沈慕晨捂着被弹得发痛的脑门，尽管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喜欢弹沈墨筠额头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现在竟沿袭到他们女儿的身上，更神奇的是沈慕晨的反应几乎和沈墨筠一模一样。
萧泽宸忍俊不禁，凝视着眼前人儿的目光越发地宠溺起来。
“我……”沈慕晨抬起头来看他，有些犹豫地开口：“我能叫你一声‘爸爸’吗？”
萧泽宸怔住，黑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个遥远而熟悉的称呼，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从沈慕晨的口中听到了。
“当然……可以。”萧泽宸道。
“爸爸。”沈慕晨叫道，声音清脆透亮，仿佛觉得叫一句还不过瘾，一连叫了好几个爸爸。
“嘘。”萧泽宸听得心花怒放，还是忙不迭打断了她，伸出一只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妈妈还在睡觉。”
闻言，沈慕晨懊悔地捂住了嘴巴，扭头看了一眼沈墨筠，发现她没有苏醒的迹象后，才释然地松了口气。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
东方吐露出了鱼肚白，很快太阳就升起，沈墨筠一直睡到正午才醒来，若不是此地条件太过苛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度假。
而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是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人。
“早……”沈墨筠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身侧的萧泽宸，慢慢地坐了起来，盖在她身上的男式外套也跟着掉了下来。
萧泽宸只侧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揉了揉睡得有些僵硬的脖颈，揉到一半，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接着她的手继续揉下去，力度适中，一股没来由的舒适感一下子蔓延了沈墨筠的全身。
“谢谢。”沈墨筠道，却发现声音粗哑得厉害。
闻声，萧泽宸的眉毛蹙起，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了几拍，“你的声音……”
沈墨筠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妈妈！”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的右边响起，沈慕晨一下子凑近了她，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早上好。”
沈墨筠愣住，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晚上，沈慕晨开朗了这么多，不过终归是好事，沈墨筠揉了揉她的脑袋，莞尔。
“爸爸，你也早上好。”沈慕晨又道。
爸爸？！
沈墨筠不敢相信地抬眸，撞上了萧泽宸漆黑如墨的眼眸，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泽宸闻声，朝她微微一颔首，算是回应了。
“咕～”这时，一个极为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沈慕晨顿时红了脸颊，捂着自己的肚子颇为不好意思。
这也难怪，她们都将近一天没有进食了，就算是沈墨筠也到了极限，更不用说还只有四岁的沈慕晨。
“晚点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放心吧。”萧泽宸沉声。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沈墨筠终于见到了他口中的“人”指的是谁。
门锁被粗鲁地破开，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刺眼的阳光一下子从外面射了进来，几个人影逆光而立。
沈墨筠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
“kim，萧恩，你们在吗？”沈心宓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铁皮屋子里回荡着，一眼便看到了沈墨筠三人。
“你怎么在这里？！”沈心宓震惊地道，凤目里迸射出嫉妒的光，“沈墨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话一出口，沈心宓才猛地发觉自己情绪过激，攥紧了手没有再往下说。
沈墨筠喉咙不适，加之她也懒得同沈心宓辩解，索性抱紧了沈慕晨没有搭理她，淡漠的反应让沈心宓的脸色更差了。
“沈墨筠，好说歹说我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这么无视我？”沈心宓踩着恨天高哒哒地走过去，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
“够了。”萧泽宸喝止了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