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宸低垂着头,脸上晦涩不明,只是动作轻柔地替沈墨筠擦拭着伤口,心却像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抓着。
喘不过气。
沈墨筠也没有说话,疼痛让她微微蹙眉。
“脱下来。”萧泽宸突然说道,声音冰冷得就像命令一般。
“啊?”沈墨筠一愣,脱?要她脱什么?
“把打底裤脱下来。”萧泽宸再次重复道,墨黑色的眸子注视着她的脸,“这样我很难处理伤口。”
“哦。”突然想到了什么,沈墨筠的脸涨得通红,抓住打底裤的边缘不肯继续往下。
这不就意味着她要在这里给萧泽宸看光?
“你在害羞什么?”萧泽宸笑起来,一边的嘴角向上扬起,邪气地眯起眼睛,“我又不是没看过。”
沈墨筠又羞又气地瞪了他一眼,只得配合地把灰色的打底裤给脱下来,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
好在萧泽宸的办公室开着暖气,就算赤裸着两条腿也不会很冷。
萧泽宸就这么安静又轻柔地替沈墨筠处理伤口,沾了双氧水的棉签凉凉的,一阵灼烧感在她的膝盖上蔓延开来。
“唔……”她忍不住低吟一声,脸色都白了,气泡开始从她的伤口冒出来。
萧泽宸剑眉微拧,沈墨筠见他动作慢了下来,便勉强地笑道:“你继续,我可以撑住的,别担心。”
萧泽宸默然,低着头又轻轻在她的伤口处涂了一层。
沈墨筠还没感觉到灼烧感,一个吻便压了下来,堵住了沈墨筠的所有思绪,她脑子空白,一时间竟忘记了疼痛。
他这是干什么?拿吻替她止痛?真亏萧泽宸想得出来。
萧泽宸放开她,沈墨筠没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又是一个霸道强势意味的吻席卷下来,把沈墨筠吞噬了进去。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萧泽宸才算是顺利上完药,盯着沈墨筠涨得绯红的脸,他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弄完这些以后,萧泽宸就站了起来,拿着桌上的两份文件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随意地翻阅了起来。
他慵懒地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执着文件,目光却停留在沈墨筠身上。
没有交流。
沈墨筠顿觉尴尬,愣愣地开口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在冷战吗?”
话一出口,沈墨筠便后悔了,她这是什么起话题的方式啊……
果不其然,萧泽宸抬起头,眸色阴冷地扫了沈墨筠一眼,“冷战?谁要和你冷战?”
狡辩,他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生她的闷气……
沈墨筠苦涩一笑,没有急着反驳她,顿了好一会,才缓声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很烦,公司的事情也不省心。”
“那你还气我。”萧泽宸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顽童。
沈墨筠想笑,却笑不出来,话语间透着浓浓的无奈,“我没有想气你,我想用我的方式为你分忧。”
“为我分忧?”萧泽宸的嗓音蓦地抬高,两条眉毛向上扬起,“你的为我分忧就是处处带刺,找我的茬是吗?”
“我没……”沈墨筠下意识地想要否定,思忖了半秒,她还是垂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对不起。”
她确实是带着情绪去面对萧泽宸的,这一点无可厚非。
沈墨筠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萧泽宸的心狠狠一震,盯着沈墨筠微启的薄唇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可是,”沈墨筠抬起头来,杏眸里染上了一层哀戚,“你有真正想过让我为你分忧吗?”
他还是喜欢一个人逞强,一直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萧泽宸不解,墨色的眸子幽深如潭,像是要把沈墨筠吸进去一般。
“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沈墨筠的薄唇一张一合,“你把所有的事情压抑在心里,你不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泽宸眉头几乎扭成了麻花,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说的是,其实你可以不用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着。”沈墨筠笑得苦涩,接着道:“我能帮你分担的,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尽量去做。”
她宁愿累垮自己,也不想萧泽宸去找沈心宓半次。
“要你出面的话,我还算什么男人。”萧泽宸伸手揉乱了沈墨筠的秀发,她的隐忍让他心疼,“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傻瓜。”
他轻轻把沈墨筠搂进怀里,她也很配合地依偎着他,她贪恋萧泽宸身上的温暖,这种温暖让她感到心安。
“你去见过沈心宓了。”半响,沈墨筠才缓缓开口说道,她还是决定把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刺给挑出来。
她能感觉到萧泽宸的身子微微一僵,“嗯。”
萧泽宸没有否认。
“能告诉我原因吗?”沈墨筠犹豫着开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萧泽宸的脸色。
他抿着唇,沈墨筠以为萧泽宸还是打算敷衍了事,却听到他沉声说道:“我需要她。”
很简单的四个字,沈墨筠心都凉了。
“非她不可吗?”沈墨筠问道,她知道萧氏集团现在的局势很复杂,却也没想这个解局的关键性人物居然是沈心宓。
萧泽宸抱紧她,目光透过窗外望向远处,“不是,可通过她是最快捷的一条路。”
萧氏集团没有这么多时间让他耗了。
会议信息泄露,竞标被抢,苏卿宇想方设法针对萧氏集团,为的就是这一天,打了萧氏集团一个措手不及。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方法对吗?”沈墨筠转了个身,从萧泽宸的怀里挣脱出来,杏眸里闪动着希冀的光芒。
萧泽宸皱着眉头凝视她,脸上表情极为复杂,“小筠,你不懂这其中的状况,虽然我不喜欢我父亲,可是作为子女,萧氏集团我必须替他守着。”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为什么不试试其他的方法?也许可行呢?”沈墨筠执拗地拽着萧泽宸的手臂,“沈心宓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