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温意蕴察觉到了沈墨筠的脸色不对,于是先开口:“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沈墨筠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开口,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顿了顿,她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温意蕴的脸色,生怕惹得她不高兴。
从小,沈墨筠对这个养母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温意蕴沉默片刻,打量着沈墨筠,说道:“去吧。”
又顿了一顿,她皱着眉头道:“去就去呗,这么一点小事。”
沈墨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从心底里抑制不住的压抑,本来预想中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现在温意蕴的态度让她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但是小学生终归是抵不住其他的诱惑的,尤其是对这第一次春游的好奇。
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让年幼的沈墨筠孤枕难眠,她想象着春游那天的情景,多了些许紧张和期待,这样精神高度紧张的夜晚在她刚刚开始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
但是就是这一次,她时隔多年之后,再次回想起来的感觉,依然是那么的不令人开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不开心呢?甚至还有些压抑,是太紧张了吗?对,一定是太紧张了,毕竟是熬了多久才有今天,她受过的苦已经足够多了。
后天便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她应该紧张的。
但是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这并不是待嫁新娘的紧张和不安,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次的婚礼似乎不会进行的很顺利。
沈墨筠摇了摇头,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将自己的情绪强压下去,也将自己刚刚升起来莫名预感强压下去,不让自己想太多。
沈墨筠低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还早,可是这会她已然没了睡意,满心的欢喜和期待,白荷昨天的话依稀萦绕在她的耳畔。
沈墨筠回到卧室,戴了一顶帽子,穿上一件风衣就出了门。
出了门才知道有多冷,沈墨筠用力的裹紧了风衣,漫无目的地在距离萧家不远处的小区花园里漫步着。
其实沈墨筠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因为这能让她放空思绪,连同那该死的紧张一起。
对于晨练的人来说,这会已经不算早了,公园里陆陆续续来了些上了年纪的老者,精神矍铄地顶着寒风运动。
她找了个亭子坐下来,这一晃神,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升起来了。
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墨筠拿起手机瞥了一眼,上面跳动的是萧泽宸的名字。
“沈墨筠!你跑哪里去了?”电话一接通,萧泽宸不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搞什么?一大早起来就不见沈墨筠的人?
沈墨筠把电话拿得远了些,待那头的声音小了下去,她才放回耳边,柔声道:“我睡不着,就下来走了走。”
“你别乱跑,你知不知道……”萧泽宸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轻咳了两声,“一会会有人来接你,你跟他们走就是了。”
萧泽宸还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闻言,沈墨筠哑然失笑,自是知道萧泽宸打的是什么算盘,故作惊讶地说道:“他们找我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萧泽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嘚瑟劲儿。
果不其然,要不了多久,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还不等沈墨筠答话,对面热情的嗓音已经冲进耳膜:“萧太太,我们是负责接送您去化妆的。请问您可以出发了吗?”
沈墨筠拿着手机有些哑然,她还没有习惯“萧太太”这个称呼,但是也没有反驳,于是说道:“我已经在楼下了。”
“您别动,我们这就去接您。”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沈墨筠听话的站在路边,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眼前,因为不确实是不是就是来接她的,沈墨筠仍是不动,但是对车内的人多了一些好奇的眼神。
只见从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着花衬衫,带着墨镜,蹬着豆豆鞋的男子出来了,一看到沈墨筠,摘下墨镜,两眼放光的说:“您就是萧太太吧?我叫eric,哎呀您皮肤真好,素颜都这么漂亮balabala。”
才刚刚见面,对方的话就像连珠一样,但是没有请她上车的意思。
沈墨筠全程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做出回应。心里却不停的在吐槽,难道这就是萧泽宸给我找的化妆师?不会吧?
直到车内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喇叭的声音,对面的男人才止住,慌忙说:“哎呀,我都忘了正事了,来来来,上车继续聊。”
闻言,沈墨筠无奈地笑了笑,才进了车。
在车内,才发现有一个女孩子坐在后座,安安静静的看着正前方,但是眉目中有些张扬,一双大眼盛满秋水一般。
车门打开时,女子犹如一张油画,但是她一转头看着沈墨筠,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景色。
她笑眼盈盈的看着沈墨筠,沈墨筠从内心里感受到了一种亲和力。
这样的感觉不像那种为了讨好你、接近你、对你有利可图的人才刻意表现出来的谄媚,对面的这个女孩子就像山涧的溪水,晨曦的阳光,森林的柔风一样,对你一笑,便是舒展开来的自然的、天成的暖意。
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沈墨筠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安心。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感觉令她很是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曾经是谁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嗨!”想不到是对面的女孩子首先打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沈墨筠这才反应过来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好!我叫沈墨筠。”
“我是乔。”乔说罢,依然笑眼弯弯的,但是这个名字在电光火石之间激荡在沈墨筠的脑海。
乔,这是王茗瀚心头的白月光啊,前几年去了法国就一直没有消息,听说最近回来了,而且还是顶着著名设计师的头衔,想来在法国付出的艰辛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