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幕准备融合那枚种子的时候，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见那枚黑色种子的表面人潮水般的褪色，褪下如墨汁般的液体，滴溜溜旋转之下，直接向苏幕袭来。
    苏幕大惊失色，谁能想到带来的《牧羊人》和黑雾都没事，倒是那枚千面的种子出现了变故？
    他明显从那滴“墨汁”感到了熟悉的感觉，他的耳边开始产生无数的梦呓，而墨汁很快在下坠的过程中变成了长角的恶魔形象，和苏幕对战千面时看到的那个长角的人一模一样。
    “萨麦尔！”苏幕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内心盘算着自己到门口的距离，或许系统会把它隔离困在这座大殿中。
    萨麦尔咧了咧嘴，看向苏幕身边的《牧羊人》和黑雾，用尖锐的嗓音说道：“小家伙，感谢你为我带来的那么多惊喜！”
    “这真是份意外之喜！”萨麦尔又桀桀的补充道。
    苏幕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复活的，苏幕突然想到了“复活”这两个字。
    如果对方真的复活了，那那团黑雾又是什么？那本代表着他意志的《牧羊人》为什么没有消失？
    很快苏幕再次发现了疑点，他心里总是没来由产生慌乱，就像当初岚切切开迷雾时看到那个背影时一样，当时他的感觉是对方转过脸的时候自己会死。
    然而他现在直面了对方，对方的面孔只是一团“涌动的墨汁”，他并没有死，尽管是在那双骇人的眼神之下。
    “恶魔都擅长玩弄人的情绪。”苏幕陡然想到了奥古斯丁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
    想到这，苏幕恐惧的内心逐渐平静，而“萨麦尔”的眼神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有些惊讶。
    “你似乎不害怕我？”萨麦尔站在空中，目光睥睨的说道。
    苏幕同样反问道：“你好像也不害怕我？”
    萨麦尔愣了愣，笑道：“有意思，看来你是误会了什么……我要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苏幕眉梢挑了挑，下意识的向黑雾靠了靠，他发现有意识的消除恐惧之后，来自对方的压力小了许多，而且对方的目光总是在黑雾的身上打转。
    萨麦尔的笑容逐渐消失：“我不杀你是因为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苏幕再次往黑雾的方向靠了靠，索性站在了黑雾的背后。
    萨麦尔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一些“牧羊人”的秘密……”
    苏幕怔了怔：“那些秘密是你告诉我的？”在天空城的那次梦呓之中，他确实得到了许多有关牧羊人的隐秘，他本以为这些隐秘来自另一位恶魔玛门。
    而有一些他不知道的隐秘在奥古斯丁那得到了补充，这点应该是对方不知道的。
    萨麦尔的嘴角裂开一个弧度：“没错！我们的交易很简单，你替我杀了所有“牧羊人”，我赐予你力量，甚至能让你统治全世界。”
    恶魔引诱人上钩的一贯说辞，只是苏幕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自己杀了所有牧羊人？这显然说不通。
    “为什么？”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苏幕丝毫也不放过了解真相的机会。
    萨麦尔笑着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本书承载着七份意志，但也仅仅是意志而已，它没有灵魂甚至没有意识！”
    苏幕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萨麦尔继续说道：“但是当这份意志传承到牧羊人身上的时候，会使牧羊人的灵魂发生变化，直到它成为另一个灵魂，比如说我。”
    “看看，现在的我是有意识的！我是活的！”萨麦尔伸张手脚，像是在炫耀。
    苏幕沉默不言，他还是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也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只恶魔来找自己做交易。
    “所以不是一条路上的牧羊人和其它路上的牧羊人是竞争关系，而是每一个牧羊人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因为一条路上，最终能够成为恶魔的只有一个！”
    “聪明！不过我不喜欢“恶魔”这个称呼，我是至高无上的支配者！”萨麦尔赞叹道。
    “嗯……你到底是谁？”苏幕疑惑道。
    萨麦尔显然很容易激动，手舞足蹈的说道：“我是萨麦尔，是新的萨麦尔！不是以前任何一个存在，我就是我！”
    萨麦尔越来越疯狂了，眼中出现了血丝。
    趁对方还清醒之前，苏幕急忙问道：“那你为什么选我当合作对象？”
    “因为你的那把剑，它似乎能触及灵魂，这就是我还存在原因，你把我从那白痴的灵魂中分离了出来！只要你把其他牧羊人的灵魂带来供我吞噬，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萨麦尔激动的大叫道。
    “那交易完成之后呢？”苏幕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是把你吃了！”新的萨麦尔看似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苏幕如看白痴看着对方，他现在终于确定，这货只是个小角色，就算他是由《牧羊人》的意志诞生的新的萨麦尔，那也只是个连残次品都不算的废品。
    即使产生了意识，那意识也不稳定，连自己意识都控制不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奸诈狡猾的恶魔。
    不过对方的“诚实”倒是让苏幕有些“感动”，如果“岚切”这招真得能触及所谓灵魂的话，那也能杀了他。
    想到这，苏幕毫不犹豫的唤出了绝望的蝉。
    手起剑落，迷雾中，新的萨麦尔在疯狂中变成了碎片，碎片缓缓飘落，落地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萨麦尔·千面，三级意识体，已记录。”
    苏幕：“…………”
    与此同时，苏幕头顶的穹顶上多出一枚多面体的种子，黑色的。
    管家是不会骗人的，既然连对方的种子都得到了，那这位新的萨麦尔肯定是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系统会多出一个“意识体”的判定，而且还是三级的。
    意识体是什么？苏幕暗中问了一句。
    “意识体是只有意识没有物质身体的特殊体，也可表达为人类哲学思想中的灵魂，封建迷信中的鬼魂，意识体的划分和生命体等同，但不会受到物质伤害。”管家尽职尽责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苏幕彻底懂了，和生命体的等级划分相同，又不能被物质伤害，明显同等级的意识体要难缠的多，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恶魔是不是意识体。
    事实上苏幕对“恶魔”的称呼并不感冒，因为系统的原因，他了解的比奥古斯丁更多。
    比如说系统曾经告诉过他，《牧羊人》这本书上的文字属于星辰文字，是直接作用在别人脑子里的交流语言，而且在没达到高级生命体的情况下被灌输星辰语言的副作用基本和他所见过的牧羊人吻合。
    比如说蜥蜴的疯狂行为，狂鲨的疯狂行为，千面的疯狂行为，肖宗祠的平时的态度也趋向于疯狂，他的控制欲实在太强。
    但是乌鸦和枭，甚至是方正身上苏幕没有感觉到异样，这里面应该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想到乌鸦，苏幕暗自感谢了一声萨麦尔·千面，对方的那番话如果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可以利用“岚切”这个技能剥离出乌鸦已经被腐蚀的阴暗面？
    他决定试试，前提是他能活着离开雪山的话，要知道外面还有一只不明态度的巨龙在等着自己。
    “恶魔”们竟然用星辰语言在传播自己的意志，这就耐人寻味了，可以想象的是，《牧羊人》对高级生命体根本就不起作用！
    为了以防万一，苏幕决定趁这个几乎好好提升一下实力，也算是聊胜于无。
    苏幕先是指向“金石”的种子，发现在剥离出那团“墨汁”之后，金石的种子已经降到了一级种子的程度，种子还能降级只是苏幕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级生命体，融合成功。”
    “力量+3，敏捷+2，获得技能“易容术”。”
    “易容术：短时间的随机改变容貌。”
    苏幕沉吟片刻，其实这个“易容术”的技能还是非常有用的，可以让他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一枚三级意识体的种子，到底能给他提供怎样的加成？苏幕非常期待，最好是那种能够逃跑的能力，或者是保命的能力。
    苏幕手指指向那枚漆黑的种子。
    “三级意识体，融合成功。”
    “运气+1，获得三类能力：千面。”
    苏幕愣了愣，竟然加了一点运气，没有体质上的加成，不过突然多出个三类能力让他喜出望外，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苏幕急忙去看能力的介绍……
    “千面（数量度0）：随机获得一张面具，不同面具会提供不同的效果。介绍：不要小看每一张面具。”
    苏幕沉默两秒，单手在脸上从上往下一拉，借着地面的反光，一张惨白，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面具出现在他的脸上，面具就像是画在他的脸上，长在他的肉里，可他却没有丝毫不适。
    与此同时，苏幕的意识里像是与生俱来般的多出了一些记忆：“惨白面具，韧性-20，敏捷+50。”
    苏幕又换了一张，黑白相间的闪电花纹，双角，暗金色瞳孔：“厄运之神，运气-100，一小时之内无法摘除。”
    苏幕倒吸一口冷气，这能力怎么跟摇骰子一样？还有副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