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伸手指了指天空：“所谓的世界，也包括天空。”
    “没人能逃离这个星球，事实证明，每一架想要脱离地球的飞行器都会在大气层中坠落，所以人类已经基本上放弃了科技逃离的方法，而是把目光放在“觉醒”和“进化”上。”
    “如果人类能够进化到“观望者”一样的高度，就不会害怕即将来临的灾难。”罗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连他自己都相信人类会有那么一天，然而这似乎是人类唯一的机会。
    “这并不容易。”苏幕也感慨道。
    罗素不易察觉的看了苏幕一眼：“但也未必，“彼岸”的任务是寻找一切使觉醒者变强的可能，最快的方法是通过“种子”。”
    “用敌人的“武器”去反击敌人？！”苏幕眼神一亮，“种子”可以影响促进生物的进化，人类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罗素点了点头：“但这正是“观望者”想看到的。”
    苏幕点头沉默，这是一场赌博，人类的希望完全建立在“未知”之上，赌的是“观望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赌人类能够利用敌人的“武器”打倒敌人。
    了解到真相的苏幕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都像是别人种出来的庄稼，“种子”则是肥料，等待着播种的人来收获。
    但如果把更多的资源集中到少部分人的身上，那这个人可能会成长成威胁到播种人的程度。
    那么“种子”就成了一种“资源”，在多种族共存的情况下，势必会出现争夺，所以想要获得“种子”并不简单。
    苏幕把想法告诉了罗素，静静的等待对方的答案。
    罗素对苏幕的“聪明”程度明显已经有了免疫力，解释道：“想要获得种子确实不简单，几乎所有的种子都有强大的生物把守，种子对一些生物有天生的吸引能力，而这些生物又通过种子在不断的变强，所以越是高等级的种子，守护他们的生物就越强大，而获得种子的唯一方法就是打败它们。”
    罗素沉默片刻，又补充道：“有些种子吸引的生物不仅限于地球上的，有时还会吸引来不属于我们世界的强大生命……”
    苏幕突然想到前不久系统提醒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高级生命体”，看来就是被某一个“种子”吸引来的。
    “外面的东西可以进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苏幕眉梢不由自主的挑了挑，和立场这么相似……
    “可能是我想多了。”苏幕很快抛弃了这个想法，如果地球真被一层立场包围的话，那就没有觉醒者了。
    “罗胡子，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甚至连“五百年”后“观望者”的降临都一清二楚。”苏幕狐疑的看着对方。
    “这是机密，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罗素还想再说什么，被苏幕打断道：“我知道，知道的太多对我没好处。”
    罗胡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样子准备离开，苏幕自然不会放弃这次询问的机会，过了今天罗素等人就要离开温室，下次再见面还说不准时间，不趁这个机会弄清楚一些问题那就太遗憾了。
    苏幕在罗素起身之前，问道：“你知不知道“牧羊人”？”
    罗素的动作明显僵了僵，苏幕暗道：“他果然知道！”
    罗素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幕，严肃的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个名字？”
    苏幕移开和对方对视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把《牧羊人》这本书说出来，而是回道：“罗杰曾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他说或许和“克苏鲁”有关，我是说……“克苏鲁”神话是否和魔法或者精灵族那样真的存在，“观望者”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克苏鲁”？”
    “你应该知道推进城的“第五区”吧？我在那里看到了剪影……”苏幕补充道。
    罗胡子重新调整了坐姿，表情略微有些恍然，他看了看苏幕，解释道：“据我所知，“克苏鲁”确实只是杜撰的，但宇宙之大，或许有相似的宇宙生命体存在，而你在第五区看到的那道“剪影”我也不知道原因。”
    罗胡子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很快转移了话题说道：“至于你提到的“牧羊人”，他们是一个群体，来源于“克苏鲁”的疯狂崇拜者。”
    “其实在灾难前，“克苏鲁”崇拜就一直存在，一些极端的克苏鲁崇拜者将他们称为“神”，灾难时，有部分克苏鲁的狂热崇拜者声称听到了“神”的声音！”
    “神的声音？！”苏幕喃喃自语一声，他第一次和罗杰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声称自己听到了“神”的声音。
    罗胡子点头道：“事实证明，这些狂热的崇拜者多少都有些精神问题，比如说疯狂，过分内敛，过分高傲等等情绪。”
    苏幕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罗胡子继续说道：“借助“灾难”的时机，号称听到“神”的声音的狂热崇拜者建立了“牧羊人”组织，意思是“替神放牧”。”
    “替神放牧？！”苏幕声音低沉的重复了一句，罗素顿了顿说道：“你应该也猜到了，这群疯子是把整个世界当成了牧场，放牧的对象是整个人类，他们隐藏在各个温室，甚至是其他种族中，不断的寻找适合当“牧羊人”的人来壮大自己的势力。”
    苏幕的食指不断摩擦着下巴，他没想到“牧羊人”会是一个组织，原本他只是想问《牧羊人》这本书。
    “不过“牧羊人”对种子似乎不感兴趣，有时候他们还会为我们提供帮助，甚至是送来“种子”，所以和我们没有多少冲突。”
    “你不觉得他们的做法和“观望者”很像吗？”苏幕忍不住提醒道。
    罗素愣了愣，大有深意的盯着苏幕说道：“可我们也在“利用”观望者……”
    “总之，对于“牧羊人”，组织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如果你遇到这种人，还是小心为妙，听说每一个“牧羊人”都有一个“代表意义”。”
    罗素说完跟本不给苏幕再询问的机会，径直的从楼顶跳了下去，而苏幕仍然坐在楼层的边缘思考。
    今天他得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事实上不仅是他，黑胡子等人也在回忆罗胡子今天所讲的“秘闻”。
    “呼~这小子可真难缠！”脚尖轻轻着地的罗素长长的松了口气。
    “能让老师感到难缠的人肯定不一般……”白猿倚靠在墙角，一只手拄着漆黑的手杖，一只手搭在雪白礼帽的帽檐上，一只腿弯曲抵着身后的深红色墙壁。
    “混蛋，你跟我耍什么帅！”罗素拍了拍胸口，似乎被白猿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不轻。
    白猿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来是谢谢老师的。”
    白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酒来：“旧时代，82年产。”
    罗素迫不及待的接过瓶子，在瓶口处用力的闻了闻，熟络的拍着白猿的肩膀笑道：“亏你小子还记得我是你的师父。”
    “曾经的师父。”罗素想了想，纠正了错误。
    白猿摘下帽子，和手杖一起握在同一只手里，略有感慨的说道：“老师不是又收了个新徒弟？”
    “新徒弟？”罗素狐疑的看着对方。
    白猿笑着解释道：“苏幕。”
    罗素一张老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可不是我徒弟，那小子比当初的你心眼还多。”
    “老师不就喜欢这样的学生？”不等罗素反驳，白猿叹了口气，失望道：“本来想让他做我徒弟，结果成了我师弟……”
    白猿说话的同时不易察觉的看了罗素一眼，罗素眼珠子转了转：“你现在又不是我徒弟，所以他不算你师弟。”
    “这么说老师是承认他是你徒弟了？”
    “哼！这不就是你想的吗？”罗素咬开瓶盖，小小的抿了一口。
    白猿则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老师。”
    罗素摆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了，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那小子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你能不能说服他全靠你自己。”
    白猿点头道：“时间还很长，或许我们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二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小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温室中混进了许多不该出现的人，他们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凡是都要小心。”罗素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白猿点了点头：“老师放心，肖宗祠是个完美的棋子，更何况我还有“王牌”。”
    “王牌？”罗素眉梢挑了挑：“算了，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白猿感激的看了罗素一眼，问道：“那么老师您呢？我听说您这次来温室是为了找一个人，问一个答案，老师是否找到了这个人？”
    “没有！”罗素果断的说道，但不久之前他还亲口告诉苏幕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那老师不准备再找了吗？”白猿似乎一点都不怀疑罗素。
    “那人有意躲起来，根本就没人能找到。”
    “我很好奇，能让老师您束手无策的人到底是谁？”白猿好奇的问道。
    “一个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