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纱衣出现的只有一刹那,然后所有火焰归于火塘,而此刻丹炉内也发出嗡嗡的声响。
“开炉!”蔷儿略有些气喘道。
华福和柯岐立刻拉动丹炉盖顶的锁链将其吊起,大蓬白色热气冲出,两人连连后退。
“啧啧!这第一口丹气是整个丹炉内最有益的一口,偏偏你们不知好歹还逃了,太可惜了,我就不客气喽!”
蔷儿不知何时早已经蹿到丹炉前,一副享受的模样沐浴在丹气之中。
柯岐和华福两人面面相觑,今日是着实被这个小丫头玩得团团转了。
“取瓷瓶来,要快!”蔷儿对两人吩咐的同时,放出灵气将丹炉内还在滚动的热腾腾散发着橘红色的丹药包裹着取出。
“一颗两颗……五颗,哈哈,这次可是达到母亲大人的标准了,万岁!”蔷儿乐不可支,将五颗丹药全部装入瓷瓶内,迅速用木塞封好。
“那个,蔷儿师父,这次炼的是什么丹啊?”柯岐问道。
“醉虫丹!”蔷儿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
柯岐和华福不由感到一阵不祥。
“不要怕,师父不会拿你们做实验的,这是给那些白玉明猊用的,到时候……”
蔷儿笑得捂着嘴,四处张望,生怕自己把明尊惹来。
独孤度背着手走进了副药室,看到蔷儿那副奸计得逞的笑容,便知道那些可怜的白玉明猊又要遭殃了。
他揉了揉百会穴,蹲下身子对着蔷儿说道:“小囡囡啊,这次就别去折腾那几头白玉明猊了,它们的尾巴好不容长出了毛,老这么薅,往后可就真秃了!”
蔷儿眉头紧锁,忽然竖起手指道:“那我可以去找小乌龟玩吗?
不让它们多吃,一人一颗,好不好?”
“这让我怎么说?老乌龟上次把我堵在水渊区那顿臭骂,再折腾他的龟儿子,不得把我拖出去打一顿?”
独孤度一想到老乌龟上次威胁自己的语气和神态,连忙摇头。
“上次那些龟儿子……小乌龟可是哭了好久呢!你把它们的龟壳脱了藏在白玉明猊们的巢穴里,差点引得他们两家打起来,可万万不能再害人家了!”
“那给大螃蟹吃呢?他们肯定不会嫌弃!”蔷儿不罢休,总要让人尝尝她的手艺不可。
独孤度痛苦地把手捂在脑门上,说道:“也不行!忘了你上次搞得那个什么‘醉蟹’了?
老螃蟹带着一窝小螃蟹冲进了阁主房间,非要给他跳螃蟹舞看,逼得阁主半夜强撑着身子看完表演后又把师祖拉出去谈话的事了?
师祖还想多活几年,可不能再去祸害别人了!”
蔷儿委屈巴巴地看着独孤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哭别哭!好囡囡,师祖有办法!
你看这里不还有两个打杂的嘛!让他们帮你试一试不就行了?”独孤度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柯岐兄弟身上。
柯岐和华福吓得缩到墙角,但又怎么逃得了独孤度的魔爪了,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两人逮住,拎到蔷儿面前。
“独孤前辈,我们是来做洒扫工作的,可不包括试药啊?不能这么干啊!会出人命的!”
柯岐大声呼喊哀求。
“别怕!这醉虫丹不是有毒的丹药,只是一种辅助性质的丹药,对你的修行很有帮助的!”
独孤度安慰两人,其实他内心也愧疚的很,毕竟这个丹药的副作用有些“羞耻”。
醉虫丹本名为释恶丹,开发它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常年苦修的弟子调整心境,疏导心中郁闷释放压力的。
独孤度和弟子夜歆圆确实是天赋极高的炼丹师,将这种丹药也真的研发出来了,只是实践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服食释恶丹的弟子会出现醉酒后的表现,容易把埋藏内心的一些小秘密呈几何倍数用“行为艺术”的方式表现出来。
模样千奇百怪,但是无不让人羞耻地想把自己找条缝给埋了。
于是这释恶丹没人叫了,反而是醉虫丹被叫开,乃是极言其服用后的“醉酒”行为。
蔷儿倒出一粒还带着余热的醉虫丹塞入华福口中,同时念念有词:“大徒弟乖乖,师父会记住你说得每一句话的。”
“小徒弟到你了!”蔷儿拿着那粒丹药的样子在柯岐眼中就像一个小恶魔手持钢叉向他靠近。
“不……”
“嗝!”华福打了个饱嗝,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走路都如同螃蟹一般横着身子,同时身体前后摇摆,又仿佛像只鸭子。
“大小姐,其实……嘿嘿,其实……其实我喜欢你!”华福表情扭捏,两只手在胸前绞来绞去。
“哦豁!”独孤度和蔷儿同时长大了嘴,搬着小板凳坐下来慢慢吃瓜。
“大小姐,我喜欢你好久了!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法再爱上其他人!
即便他们总是在我耳边说什么癞蛤蟆不可能和天鹅在一起,但是我才不去听!
我会默默地看着你,只要你笑,我就开心,而你露出伤心的表情时,我的心也会如同刀绞。
可随着你越长越大,开始修行后,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你真的就像一只展翅的天鹅快要高飞,而我则成了地上那只癞蛤蟆,眼看就要被泥土覆盖。
可我不甘心这样!所以我想尽办法修行族中的剑谱,将无尘法倒背如流。
你知道我成为修士那一夜哭了多久吗?我真的好开心,我觉得自己就快要长出翅膀追上你了。
可是你突然被海心阁的长老看中,成了海心阁弟子,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被无限拉大了。
你不在族中这段时间,是我最难熬的日子。
所以我一定要跟着你,哪怕是一个仆役身份,我也乐在其中,因为这样我们才能靠的更近,我也才能有机会看着你始终陪着你。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成为配得上你的修士!
华梓璇!我喜欢你啊!!!”
拼尽全力的吼叫出内心深处的爱,华福脱力地栽倒在地。
他的身体里灵气激荡,一会儿聚合一会儿分散,仿佛是浪花一般聚散不定。
“师祖!他要突破了!”蔷儿欣喜道。
“是个有机缘的小子!这醉虫丹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没他们说得那么难堪!”
独孤度捋者胡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