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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信诺
    出了大帐,径直走了一会,郭繇身边的任淙低声说道:将军,现在可否要去见那些越人。
    身为短兵亲卫,自然不单单只是保护主将的危险,还有着提醒主将的一些事,免得主将忘了。
    闻言郭繇愣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着,那些越人也是来和郭繇商谈投降和封君之事,西瓯和骆越都派了人来,郭繇没打算这么早去见他们,这些越人桀骜不驯、凶悍蛮强,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要好好的磨一下。
    郭繇点头示意知道了,任淙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郭繇让身边的亲卫带自己去那些士子住的地方去,郭繇到像去看看那寅泽到底是何人。
    往前直行走着大约每过一个五百人的营地,都会有人上来检查一下,出了中军大帐进入另外一个营地时郭繇的亲卫又拿出郭繇的手令才让郭繇等人进入嵇岳的营地,那些士子都是安置在嵇岳的营地。
    待到了那些士子的营地是,郭繇抬头黑色的天空银光点点,突然觉得自己前来见那寅泽,对自己的形象有些影响不好,那寅泽白天时大喊行礼,虽然是迎接自己,但肯定有希望自己注意到他,投机成分有些大,若是自己见了对他好,日后自己的下属恐怕都会这样,上有所好,下必有附之。
    怎么说郭繇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郭繇回首对身后的一个黑衣文吏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文吏一弯腰郭繇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让他明天写成竹简递给那寅泽,文吏点点头应道。
    郭繇也没有就这样返回大帐了,而是绕着嵇岳的营地巡视了一下,作为主将是一军的主心骨,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到处去看看的,尽管夜已深,至少那些夜晚值岗的兵卒也都能知道,然后白天和人吹牛嬉戏时也能说一下。
    中军大帐里,管舒将那枚吕子和其父的对话递给了,右侧下首的计衍,管舒则打开了另一卷竹简,管舒自然是听知道吕子和其父的对话就没有看了,管舒倒是挺好奇另一卷竹简写的什么。
    秦朝的竹简是从右到左竖着写的,竹简上的字并不多,管舒一会就看完了,看完额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第一块竹简写了两个小篆“市律”
    贩卖繒布,幅不盈二尺二寸者,没入之。能捕告者,以畀之………
    市贩匿不自占租,坐所匿租臧(赃)为盗,没入其所贩卖及贾钱县官……
    这三天律令第一条关于布匹对于管舒来说无关紧要,第二天是市租的在番禺、博罗、揭阳三县,管家是由不少店铺,平时不仅要交赋税还要给那些小吏的贿赂,就连郭繇。管舒也是让人给了不少金饼、半两钱的,若是郭繇以此为由……
    管舒拿着竹简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一旁的计衍早已看完了吕子和其父的对话,见管舒拿竹简的手有些颤抖。
    “管公可否将竹简,给我一观。”
    说罢便从管舒手中将竹简拿来,一眼望去贩卖布缯、市贩匿不自占租,坐所匿为赃,计衍也有些惊慌,暗想这难道是要对我们下手了吗,宗桑也从另一边来到计衍桌前,把竹简拿在手中观看。
    “管公,你说我等这可如何是好。”计衍没说话,宗桑倒是看完后忍不住向管舒问道。
    管舒没好气的回道: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那、那……”
    宗桑有些呐呐无言,宗桑来南越之前就是一个,韩国阳翟的小商人只是运气好,恰好结识了豫章和闽中郡的越人,将精美的陶器和漆器贩去闽中赚取暴利,远远没有两人的底蕴,心中难免惊慌。
    计衍心中也是忐忑不已,正想也询问一下管舒,结果管舒将眼一闭,计衍只能和宗桑两人聊起来。
    一个时辰,郭繇回到大帐中,见宗桑计衍二人还在交谈,而管舒缺闭着双目,貌似在养神一般。
    一进大帐郭繇就说道:
    “不知诸位可曾想好?”
    宗桑、计衍对视一眼然后走到堂中,道:“还请将军吩咐,我等若是能做到我二人定当竭尽全力。”
    见管舒还犹自跪坐在卓案前,见他双眼闭着,郭繇轻呼:“管公、管公。”
    “啊,啊。”
    管舒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兀自叫了两声。然后对着上首的郭繇作辑,道:
    “还望将军勿怪,老朽老了,这才一会就睡了过去,不知将军有何事?”
    郭繇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管公既然嗜睡,那就早点下去休息吧。”
    说罢让任淙带管舒下去,管舒对着郭繇行礼后便跟着任淙走去,堂中的宗桑、计衍两人看着任淙将管舒带出去脸上尽露出愕然之色。
    “无事,无事宗公、计公一旁就坐吧,我等三人也足矣。”郭繇吩咐了管舒离去,郭繇就让他二人坐下。
    管舒此人和计衍、宗桑不同,计衍、宗桑这辈子见过的钱财也不超过千金,对于郭繇来说比较好拉拢,而管舒作为管子之后,虽然破落了,但贵族之后家里的底蕴还是有的,反而更加的精明,精明的人反而不好拉拢。
    从卓案上的竹简里选了一个蓝色布条和褐色布条的竹简,郭繇将竹简打开看了一下,然后系好,起身在计衍和宗桑的卓案各放了一枚,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打开看看。
    二人很快看完,看完后二人都看着上首的郭繇。
    见他二人看完,郭繇说道:“只要按照竹简上所说的去做,我保你二位家族日后荣华富贵、流传数世。”
    闻言两人都是回过头来,盯着桌上的竹简,时不时的偷看几眼郭繇。
    真是无利不起早啊,自己这般承诺,二人还是那般商人本性,不做亏本的生意。
    郭繇也是低估了这二位的商人本性,无奈起身从床榻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块苍青色的布,长短大约六七寸,铺在桌案上。
    想了一下郭繇握着毛笔写下:
    “晋文围原,三日定返。三日不定,城尽粮绝。晋文亦退,其之诚也。民知其诚,开城降兮。
    济阴之贾,船翻覆水。见船呼之,愿与百金。救后反而,只与十金。翌年不幸,亦又船翻。又见渔夫,数与其诺,渔夫走也。无信无诚,溺水亡尔。”
    写完诗句后,郭繇再最后写下三人的名字,盖上南海郡尉印,给他二人看后,郭繇用小刀划破成三份,二人才喜滋滋的收下。
    先秦时期民风淳朴、坚持信用一诺千金实属常见,这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事,有不少人都是为了承诺而死,有时候信义比生命还重要。
    郭繇给他们的竹简上都写了两件事,一是让他们离开南越前往中原借着贩卖各种东西,途径各地将各地的地图画一份地图,兵之大者,知己知彼,有地图日后攻占各地就会方便很多和减少不少的伤亡。
    至于第二件事都是去找人。
    不过第二件事却略有不同,秦朝末年能值得郭繇惦记的两个人恐怕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