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丘出去后,任嚣也把任淙打发到门外去了,就开始和郭繇说南海郡中各处的山川地理、奇峰险峻,和治理郡中的一些方法,和三关守地、五岭要道。
五岭要道郭繇也是知道的,这五天道路就是从长沙、九江诸郡入桂林和南海的五条要道,而且还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而南海三关也是当初秦军修建的三个关隘,五岭要道则是长沙几郡通往南海的要道。
大庾岭、都庞岭、骑田领、萌诸岭、越城岭。
大庾岭赣粤交通要道庐江郡入粤(庐江郡入南越),三关中的“横浦关”就是根据大庾岭的险峻地势所修建的。
骑田岭从长沙郡郴县入粤,阳山关便修建于骑田岭之上。
都庞岭,湟溪关修建于都庞岭之上。
三关的地理位置为大三角,湟溪关为支点,阳山关在西北方,横浦关在湟溪的东北方。
萌诸岭和越城岭都是由湘入桂林一郡的道路。
任嚣说完山川地理,又开始与郭繇说治郡中的一些要点和解决那些南海越人,用安抚之策攻心为上。
郭繇虽然也是十分认真再听,但腿上的麻痛实在是让郭繇提不起神,郭繇双手放到桌上支撑着身体好让跪着的双腿缓一下,跪着郭繇的腿都麻了,郭繇想着那篇帖子上说的任嚣让赵佗继位,然后让其据守南越称王,难道我就这么像个忠臣吗,唉!
想着想着,任丘就带着三个玄色长袍的男子进来了,
“屠驷、腾茭、博卓见过,郡尉。”
任嚣点点头:“大家都起来吧,”右手又指了指两旁小桌“大家都坐吧。”
腾茭和博卓两人都往第二列桌,博卓爵位是少上造比腾茭右更要高,所以坐在第二列左侧。
屠驷是前攻打南越将军屠睢的儿子,继承了其父的爵位大庶长比腾茭、博卓的爵位都要高,见左侧有人就坐在了右侧,也就是郭繇的对面。
任嚣也是大庶长爵位,本来以屠驷的大庶长爵位是要调回咸阳的,不知是怎么了咸阳的诏令迟迟未来。
任嚣见他们都坐好了,“深夜还打扰诸君实在抱歉,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感染疫病已经很久了,郡中诸事早已处理不了,郡中令吏也感染疫病,郡中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我暂任博罗令郭繇为县令诸君以为可否。”
“任公自有识才只能,屠驷愿辅佐于郭县令。”屠驷闻言离开小桌走到堂中拜道,屠驷知道自己与其他校尉不同,其他诸将多是军中宿将,而自己是得了自己父亲的爵位才能为一校尉,这般也是为了结好新任郡尉,屠驷也是知道了中原大乱,自己的诏书恐怕是来不了。
郭繇见屠驷这般,也算是记住他了,毕竟是第一个支持自己的。
“我等也遵任公任令,辅佐于郭县令。”博卓和腾茭见状有些无奈若是此时不同意可能会得罪这位新郡尉,也离开小桌拜道
“都起来吧,老朽老了就不来扶诸位了,”任嚣说出这话,再配上他那双目无神枯瘦的脸庞看着还真像是一个重病的老头。
“我让淙儿,给诸位准备了一些酒食,郭郡尉和诸君一起畅聊一番吧,我重病在身就不赔诸君了。”说完任嚣的大子任丘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繇和众人向任嚣告别后就离开了,郭繇不知道的是他刚经历了一场不亚于鸿门宴的生死危机。
见众人离去,原本的大堂中也就只剩下任嚣一人坐在主位上,大堂中空寂无声。任嚣回头对着屏风处,“都出来吧,从后堂离开。”
说罢从屏风处发出“嗦嗦……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屏风处出来十来位刀斧手和手持弓弩的披甲战士,闻言这些战士都从屏风出来朝外离去。
“郭繇和赵佗两人”都是任嚣觉得可以接任自己郡尉的两个人,赵佗曾是皇帝陛下的护卫随从郎官,南海的大多秦朝军也都会支持赵佗,而郭繇是燕地名家大户,虽说是庶子,但官吏朋党居多。
依照任嚣的意思赵佗的关系和自己更亲近,本应让赵佗暂任郡尉的。可中原发生大乱,比起赵佗,任嚣还是先选择了郭繇,因为郭繇家是名门大户更容易让诸将接受。
若是郭繇有哪里让任嚣觉得做的不好,任嚣便会招手让屏风中埋伏的刀斧手出来将郭繇剁成肉泥。
………………
郭繇和众人出了任嚣府邸,到了给郭繇安置的院子里,谁也没有发现护卫郭繇的亲卫突然少了几人。
房屋里各置食案数张,酒肉温汤、数碟小菜、各置酒樽。
郭繇坐在主位先和众人客套了一番,推杯换盏,酒至半酣。
难怪古代能千杯不醉,这些酒度数都低的很,这酒虽然度数不高,喝的郭繇还是有点昏呼呼的,郭繇拿着酒樽站了起来,对左侧的屠驷道“我和屠将军真是相见恨晚啊,像屠将军这样的豪杰真是少见啊,来我们共饮一杯。”郭繇和屠驷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见面,说起瞎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为郡尉贺。”屠驷也站身来举起酒樽。
郭繇拿起桌上的青铜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向博卓:博将军,你我两人可是老相识了,我等当初还曾一起共击豫章,后攻南越时你我又同是东路军,你我
……………
任嚣坐在榻上看着这些提前写好的文书。
外面突然来了一位穿着黑色甲胄的汉子,看汉子的甲胄应是一位二五百主(千人将),“何事惊慌?”
“禀告郡尉城门外来了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校尉叫“郭鹖”,说是奉郭县令之命来郡中的。”二五百主跪地道
任嚣神色顿时精神起来,道“可有说来了多少人?”
“那人只说奉郭县令命,并没有说来了多少人,不过属下细细数了一下旗帜大概有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两万多人啊,这正好是郭繇嫡系的数量,任嚣手掌握成拳头轻轻敲了敲桌子,郭繇此子不简单啊。
无故调兵,可是死罪,株连的死罪呀,真是大胆啊。若是自己不把郡尉传给他,恐怕他就要下狠手啊。
过了半响任嚣吐出一口气,算了反正已将郡尉一职暂任给他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郡尉了,这些事你禀告郭郡尉吧。”任嚣对着那二五百主道
“唯,”二五百主闻言拱手应诺
见这二五百主走了,任嚣那刚精神起来的神色…病态之色,沉寂了一会,任嚣扭头看向身后的亲卫,道“明天你就将这些文书和竹简还有那些地图,交给新任郡尉吧,从明天开始我就重病了,谁来我也不见,丘儿和淙儿我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