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古点头称是道:“对,就这么定了,一年12个月,每3个月为一个季度——大方向定好了,春夏秋冬你干脆要昊来定。让程望舒和昊商量去,反正种地的事情是程望舒管的,春天是几月份跟我们毛关系都没有。”
两人生性都不勤奋——若是那勤奋之人还聪明,早就成学霸了。
不过懒惰的人也有懒惰的优势,就是会将事务分配出去。眼下二人就为解决了一件大事并且成功地将大事安排出去而高兴。
当天晚上,不顾程望舒训练了一天疲惫,就将历法的事情安排给了他,并同时准了他半日训练。
田雨辰和苗人古心里着急,想要沉住气也做不到,没等两天和昊在一起的时候就说了差不多。
昊还没有得知历法,对比起来,程望舒就沉得住气多了。
既然将提前掠夺牛羊的事情都说了,也就不差对集市交易对象猜疑的说法,还有北人是否在冬季抢夺南人的怀疑一柄倒出来。
两人只是猜想,情报不对等,自然说不出太有建设性的建议,本来以为昊要么吃惊要么嫌弃,不想昊仿佛深以为然般,将了解的又尽数倒出来。
却是昊在心里早以为田雨辰和苗人古肯定会商议草原之事,拿出来这般建议轻而易举。
昊再安排人打探集市构成,背后势力。也告诉他们,已经派人到律、当、树这些人处,要求他们将大帐迁移过来,备上精兵。
昊的士兵早在春季就开始训练了,也就是说昊得了鹰的部落之后就在琢磨了,并非像表面看到的成日里喝酒吃肉。
当时田雨辰和苗人古还没有反应过来,回到自己驻地之后聊了几句,才明白过来,昊才真当得起深藏不露。
两人都想起刘华。
这几天他们绝口不提刘华,也已经知道昊不会轻易放手,与古代小说里看到的求贤若渴几乎没有两样。
哪里管人品高低,只看能不能为己用。
昊那人有绝对的自信能控制住刘华,说不定还在用刘华牵制田雨辰,要田雨辰不得不尽心尽力地辅佐。
他们还没有到心冷流下冷汗的时候,但也对昊的城府倒吸口冷气。苗人古一直在劝田雨辰从了昊,为自己多条后路,这时候也不禁义愤填膺。
“亏得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要没有喜欢两个字,他不是还要把你……”苗人古看着田雨辰脸色不好,忿忿地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冷静冷静吧,哪个做大事的会仁慈?”田雨辰没有生气,就是有些不舒服。
“你还真冷静,你是做大事的。”苗人古气哼哼地道。
“算了,别怎么放心里。”田雨辰劝着苗人古。
苗人古沉默了会叹口气道:“真特么的男人要是能相信,母猪都会上树。”
田雨辰瞄着苗人古:“你不是男人?”
“我是男孩。”苗人古大言不惭道,“还没有进化成男人。”
田雨辰转向苗人古:“付佳瑶在强那里,刘华在昊那里,我现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了,既想要我为他们尽心尽力,自己也还不放过任何机会。”
说着抬高声音道:“狼!”
田雨辰早几天就将狼奴、豹奴名字中的奴去掉,他们还是田雨辰的奴隶,但田雨辰开始逐渐给他们尊重。
狼奴应声进来。
“你去强那里,强若是问,就直说,我心里不舒服,想看看付佳瑶有没有比在我这里难过。”田雨辰道。
狼奴答应着,见田雨辰没有其它吩咐,转身离开。
苗人古吃惊地道:“你这是干啥?”
“告诉他们我不开心了。”田雨辰哼了声,“我不开心凭什么就我自己不开心,刘华我现在动不得,付佳瑶我就一点也没有办法了?昊让我不开心,我就让他手下也不开心。”
“强能不开心哪去?付佳瑶现在就是奴隶,你以为他会为个奴隶不开心?”苗人古道。
田雨辰眼珠转转,“哼。”她没有说话,显然在琢磨着坏主意。
过了一会,田雨辰又将豹奴喊进来,低声将自己想法说了,豹奴倒是全无异议,苗人古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等到豹奴离开,苗人古抓着田雨辰胳膊将她按在床铺坐好道:“你真是疯了,你知道这叫做啥?以下犯上。”
田雨辰冷笑道:“他们现在用着我,知道也只能受着,我要是这口气就这么忍下去,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被蹬鼻子上脸呢。”
“要是不忍呢?真跟你撕破脸皮,你敢撂挑子不干?”苗人古急道。
“能么?”田雨辰反问道。
“怎么不能?昊是首领,强地位不在你之下。”苗人古道。
“那就试试。”田雨辰脱口而出。
“你当然不担心,田雨辰,我要是昊,我就不动你。”苗人古也冷笑声,将手放下。
田雨辰一愣:“你说昊会对付你们?”
苗人古坐回到床前羊毛毯子上:“杀鸡给猴看,不止你会做。”
田雨辰皱起眉头,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想,不甘道:“苗人古,无论如何我不能轻易妥协的,这一次就是要不回来刘华,我也要他当众受罚,比付佳瑶还要厉害。”
“要是昊不肯呢?”苗人古压根就不相信。
田雨辰点点头:“若是这都不为我做到,从头到尾,到现在都算计我,苗人古,我也只好算计回去了。”
“田雨辰,大话谁都会说,你拿什么算计回去?你有人还是有钱有武器?”苗人古摇头,苦口婆心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低头啊。”田雨辰轻飘飘地道,“到时候我肯定低头,技不如人不低头还能做什么?可是!”
她声音忽然尖锐起来,虽然竭力压低,也能听出其中的愤怒,“我不会再全心全意了,苗人古你知道吗?我不会全心全意了,以后不论什么,我都要留一线。”
苗人古盯着田雨辰,长长叹息一声:“你脾气那么暴干什么。从到这里你脾气就开始不好,也许昊不是诚心算计你,强也不是要算计你,等会狼回来就好了。明天那事,你还是……”
“狼不论带回什么消息,明天那事都不会改变。我打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有个机会。”田雨辰看着苗人古道,“不是冲动,我也想看看,昊到底对我是什么打算。”
说着情绪慢慢有些低落道:“苗人古,以前我学历史的时候,看昭君出塞,还有文成公主进藏,觉得那时候的女人真伟大啊,从小金枝玉叶地养着,忽然一天就背井离乡,一个人就走了。
咱们历史书上还讲,说她们为当时的什么什么做出了巨大贡献,为两国人民和平也贡献什么什么的。后来我在小说里却不是这么看了,说她们不得已,她们的父亲兄弟都不得已。
呵呵,一个是大家,一个是小家,人都要舍小家而顾大家的,所以才叫和亲。我就觉得,过去历史上这些事情,简直就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看人家荷马史诗,因为海伦被抢了,所有的男人全都拼上性命要将人抢回来。咱们的历史呢,和亲,和亲,让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身体换得一大群男人的和平。不要脸!”
苗人古摇摇头,“没有人让你和亲。”
“是没有人让,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田雨辰没有什么意思地说道,“我可能还都配不上这两个字。”
“反正,你别冲动。”苗人古也只能这么说。
苗人古也没有回自己帐篷,就在田雨辰这里等着狼奴的信,两边驻地不远,狼奴办事一贯利索,果然过不了多久,外边马蹄声传来,狼奴的声音也传来。
两人都看过去。
狼奴弯腰走进帐篷,对田雨辰弯腰道:“主人,我过去的时候直接被让到帐篷内,付在给强侍酒。瞧着很害怕强。我直接将主人吩咐的话说了,强就是哈哈大笑,捏了付的脸,付没有躲,很不情愿。然后强说了:一个奴隶,想要难过还不容易。然后就一个巴掌,直接将付抽倒在地。”
苗人古倒吸口冷气:“是做戏还是真的?”
狼奴看眼苗人古道:“当时付的脸就肿起来了,半天没有起来,强吩咐句起来倒酒,就急忙爬起来了。”
苗人古哼道:“强倒下得了手。”
狼奴道:“我看不像是作假,付一直低着头,落了滴眼泪都急忙藏起来,生怕强看到。”
田雨辰怔了下,长长地叹口气:“这就是受制于人的下场。”
苗人古挥手让狼奴也下去,对田雨辰道:“可你要明目张胆安排人跟着昊,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吧。”
田雨辰也冷静下来,却还是嘴硬道:“就送过去个伺候的,这是我对三位首领的关心。”
“算了吧,我一会和豹奴说先停下,说还没有找到心腹。真要做,你也得找狼奴豹奴这样的。”苗人古说着站起来,“我也先睡去了。”
苗人古摇着头离开,田雨辰慢慢在铺位上倒下来,心里还是堵着难过。
若她没有对昊心有所属,她便不会介意昊对她也用上心计。可是昊表现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