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确定胎儿无恙，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公寓，她心里还有些忐忑，又不好问珊珊纪宇扬的去向，她是担心他还住在她的公寓的。
    等珊珊开了门，她跟着进了屋，发现公寓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个人影也没有时，蓁蓁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珊珊打开冰箱准备给蓁蓁弄些吃的，她惊叫道：“纪先生这是要领储备战备资源吗？冰箱里竟然屯了那么多食物。”
    蓁蓁那会儿正坐在沙发上，一扭头就可看到开放式厨房的大冰箱里，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各式的食物。她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问：“他回青城了吗？”
    “这我哪里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纪先生那人平时冷得像块冰一样，他不主动和人说，我是不敢问的。你自己想知道，干吗不打个电话给他？还真的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才不想知道。”
    蓁蓁急急地和他撇开关系。
    这时蓁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心稍稍的澎湃了一下，只是那样雀跃的表情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看到那个没有存下来的号码，蓁蓁划开了接听键。
    石君之在电话那头温和地说：“蓁蓁，我上次说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时间？”
    蓁蓁其实已经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这些天她经常做恶梦，梦见自己被纪宇扬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醒来后人似乎也分不清到底梦还是真实的生活，人有些木木的。
    见蓁蓁不作声，石君之悻悻地说：“如果你没时间的话，那改天再说。”
    “我们明天去吧。”
    蓁蓁想着她已经霉在家很多天了，出去走走对她和对宝宝都是好的。
    电话里石君之显得很意外，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笑。
    珊珊不经意地问：“你的状况才稳定一点儿，你是要出去吗？”
    蓁蓁嗯了一声，却阻断了她想说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个孩子是我的，这一点我也很清楚。”
    珊珊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蓁蓁去找石君之，大学附近并不好打车，在学校大家都是骑自行车为主，去稍远的距离又是自己开车的多。蓁蓁为保险起见，她选择了坐公交车去石君之那儿。其实也就两站的路程。
    一下公交车，蓁蓁的鞋带松了，她走到路边去绑鞋带。她刚下身去，忽然一个大大的力道将她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向旁边倒去。紧接着几个滑着滑板的少年，嗖嗖嗖地从蓁蓁的跟前飞一样的穿梭而过。他们所到之处，激起了旁人的满，有人朝他们的背影大骂了几声。
    蓁蓁这会儿还倒在刚才助她脱险的人的怀里，不等她开口，纪宇扬已经紧张至极地问：“有没有摔着？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蓁蓁明明心里潮潮的，很想被他这样抱着，可说出来的话却极不中听。
    她推开纪宇扬，冷声说道：“你一直在跟踪我？纪宇扬，什么意思？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看到你。”
    纪宇扬利索地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作势要去拉她，蓁蓁却自己爬了起来，大步地往前走。
    纪宇扬皱眉：“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蓁蓁不理他。
    纪宇扬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声音有些凌厉地说：“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蓁蓁一听就火了，她胸口起伏着，像看一个仇人一样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还真不是和你闹，我没那闲功夫。我再次认真地告诉你，我不想看到你，离婚协议我早就填好给你了，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她说完转身绕过纪宇扬快步地离开，她一直忍着没有掉眼泪，生怕敏锐的他看出什么端倪。只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纪宇扬根本就没有跟过来。
    石君之已经从家里出来在家附件的地方等着蓁蓁，见她有气无力地走来，石君之连忙跑到她的跟前。
    “嘿，出去玩不是应该开心一点吗？”
    蓁蓁一抬眼，石君之发现她竟然眼眶红红的。石君之双手放在蓁蓁的肩膀上紧张地问：“哭了？”
    蓁蓁别扭地转过头去，掩饰道：“没有，刚才眼睛进了沙子而已。”
    “两只眼睛都进了沙子？脸色那么差，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你让我这个哈佛大学的研究生情何以堪？”
    蓁蓁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君之哥哥，原来你是哈佛大学的？怪不得你身上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石君之猛地点头：“我知道，很多人都这样说，我的后颈上有一颗痣嘛。据说长那个位置长了痣的男人都惧内。”
    蓁蓁噗嗤笑了起来：“你这个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还信这个？”
    “什么不信？我觉得说得挺准的。”
    “你怕嫂子？”
    蓁蓁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石君之，石君之一开始不作声，领着蓁蓁往他的车子旁边走，直到上了车，他才说：“也不能说怕吧。只是我比较在乎她的感受，一般的事情都以她的感受为准罢了。人都是互相的，我对她好，她也会对我好。晓蔓又是那种十分敏感的人。这样俩个人倒是形成了一种互相忍让的默契。想吵也吵不起来。”
    蓁蓁怔了怔，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直到石君之叫她，她才清醒过来自言自语地说：“嫂子真幸福。”
    石君之扭头来看了她一眼，反问了一句：“是吗？”
    那笑容却是苦的。
    等蓁蓁坐上石君之的车子开走，纪宇扬仍站在那个大草坪前一动不动，直到那辆车子在他的视线中消失。她前脚和他吵完架，后脚就能和人有说有笑。他紧握的拳头几乎要将手心的手机捏碎，心像被人挖空了一般，疼痛难忍。
    “丫头，我要拿你怎么办？”
    他恨不得将她绑走，抑或是把那个男人给弄死，可是他知道这只能令蓁蓁离他更远。一想到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根基还不稳，纪宇扬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纪宇扬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纪逸泽打来的。
    “听说蓁蓁有了身孕，你柳姨和我想去看看她。”
    “再说吧。”
    纪宇扬不耐烦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