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霏一听纪宇扬这么说,她马上上串下跳,指着纪宇扬破口大骂:“你这个冷血,你这个混蛋。那是你的兄弟啊。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啊。你就眼睁睁看他大好的青春被困在铁窗里?你怎么能这么毒?”
纪宇扬仍不为所动,高声说:“二叔二婶,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们再在外面乱说,别挂我打你们的脸。你们吵着要分家,这家是分出去了,可是结果呢?不到几个月的功夫,看看帐面上你们的资产缩水了多少?现在纪宇凡失去了自由,不可能来撑得了这个场子。这些年,你们俩个坐等数钱,完全不懂企业经营,更加不了解时尚行业,你们如果想要去喝西北风的话,那就去瞎折腾,瞎起哄,瞎闹。如果还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奉劝二位安份一点。”
杜雨霏和纪天佑都被纪宇扬这翻话说得一愣。纪天佑面子上拉不下去,指着纪宇扬涨红了脸骂道:“你……你这个目无尊长的畜生。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你的二叔,他一定会打死你。”
杜雨霏马上指桑骂槐起来:“人家什么时候把你当成二叔看了,你这个窝囊废,当初叫你进公司,你不去,现在被人骂全靠他们一家子养活我们。宇凡那些设计,都是喂狗的吗?别在这里求他了,纪天佑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我就不信离开了他纪宇扬,我们就活不下去了。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会遭报应的。”
吵吵嚷嚷的二叔二婶终于走了,家里也安静下来。纪宇扬头靠在沙发后面闭目养神。凌蓁蓁走到纪宇扬的身后,温润的手指稍稍用力按在他的太阳穴上,纪宇扬觉得整个绷着的神经都为之放松了。
“心里很不好受吧?毕竟爸爸最在意的就是纪家的名声和和谐。以前二叔他们再过份,他都要以长子的身份来稳定局面,哪怕他心里再难受也忍着。而你却因为我而坏了家里的规矩。”
纪宇扬抓住蓁蓁的手,将她拉低一些,蓁蓁就将头搁在他的颈窝里。他说话的声音嗡嗡作响,却像大提琴一样好听,令蓁蓁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没有说家里的规矩要一层不变。这件事情即便爸爸支不支持我都会这么做。纪宇凡简直欺人太甚。”
纪宇扬怕她站着难受,特意让蓁蓁绕过来,俩个人相拥着窝在沙发里。纪宇扬手指穿过她柔顺的长发,慢慢地和他说他和纪宇凡这些年的事情。
“我是家里的长孙,奶奶和爷爷都很是疼我。有什么好的第一时间都会给我。我记得那一段时间超汽车模型,我爸去德国出差的时候,专门替我买了一个。当然也给纪宇凡带了一个。可是拿回来后,纪宇凡俩个模型都要霸占,我不肯给,他就在地上打滚。我爸以我是老大,需要让着老小为由,劝我说一个玩具而已,他下次再给我买好了。爷爷奶奶也拿别的来哄我。我眼巴巴地看着我心爱的汽车模型被纪宇凡占为已有。
这也就算了,可是最可恨的是,第二天我就在院子里的桃树底下发现了我那个车模。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我拿着那个烂掉的玩具去二叔那儿质问纪宇凡是不是他干的。他躲在二婶的身后拼命地哭。我二婶跑去奶奶爷爷那里告状,说我去无凭无据到她那里兴师问罪,我作为哥哥也不能这样吧。爷爷奶奶,尽是说好话给二婶听。但是他们二老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句重话。倒是我爸,为了要彰显他一家之主的威仪,把我拉到二叔二婶的家门口,当着他们的面把我打了一顿。
那一次我真是记得清清楚楚。心里特别不服气,明明不是我的错,我爸却不分清红皂白就来打我。我几乎有半个月没有和我爸说话。直到我妈出差回来,问清事情的原因,她才告诉我,我爸这么做的原因。
正因为我爸我妈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偏宠我,而纪宇凡又是那样心胸狭窄的人,如果我处处仗着上风,那势必会遭来二叔二婶他们心里的怨气,保不准就会暗中向我使绊子。那时恐怕就不是一只汽车车模的事情了。一个汽车车模却让我明白了世间人心,也值了。”
蓁蓁笑了笑:“怪不得你变成一个城俯这么深的人。”
纪宇扬苦笑:“深吗?还好吧?只要他们不触及我的底线,我是不屑于和他们去争什么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任他们欺负。”
蓁蓁来了兴致,扭头问纪宇扬:”那纪宇凡一定被你整得很惨吧。”
纪宇扬挑了挑眉说:“有一次秦川他们几个兄弟来我家做客,是一年的暑假。纪宇凡也想和我们玩。我虽然烦,但出于我是老大要照顾小的考虑,还是同意了。纪宇凡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我们一起去了。秦川说蜂蛹是高蛋白,味道很好,他又爬上树掰了一小块下来,分给我们吃。分到纪宇凡时,刚好没有了。我想把我的给纪宇凡,秦川一把夺了过去,说既然我不喜欢吃,就给他吃。他一口把那蜂蛹吞了下去。纪宇凡被孤立,他又好奇,特不屑地表示有什么了不起,他自己去摘一定吃到吐。”
蓁蓁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纪宇凡那笨蛋就蜜蜂蛰成一个大猪头。”
纪宇扬嗯了一声,委屈地说:“我回来后,还是挨了老爸一臭骂。”
蓁蓁感冒好一些了,她才有精力去关心公司和纪逸泽的事情,才知道纪宇扬最近几天是顶着多大的压力。
杜雨霏因为有赵元济和庄俞撑腰,自那天在梅园后,非但没有收敛,更是当着媒体到处爆光纪家的事。把纪逸泽说成是专制之人不说,更是以当事人的身份做实纪逸泽的权钱交易。媒体抓着月满纪桂在东南亚市场的危机事件,上升到红色预警事件,而月满纪桂的股票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是跌停。再这样下去,只怕是纪逸泽的事情更加难作为,公司也将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