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秦息攥上疾二的衣领,手背青筋凸起,牙齿紧咬,一字一句,极尽咬牙切齿。
疾二微垂脑袋,“属下失职,甘愿领罚。”
“领罚?杀了你都是便宜你了。”秦息用力的将疾二扔到地上,刺啦,拔出墙上挂着的佩剑,泛着冷光的剑尖直逼疾二咽喉。
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会无情刺入。
“主子三思,眼下处罚疾二事小,最要紧的还是环安镇那边,可要属下备马?”
秦息侧首冷冷的凝了疾大一眼,而后将佩剑扔到地上。
“备马!”
一边扬声大喊,一边疾步往外走。
疾大舒了口气,上前拍拍疾二的肩膀,“我知道这事并不全怪你,你能回来报信,已是大幸了,好兄弟,你能活着回来真好。”
疾二面色微动,重重颔首。
“至于主子那里,过段时间就过去了,现在主子可没有那份闲心来记你的罪。”耳聪目明的他,早已听到了逐渐远去的马蹄声。
“对了,你伤怎么样了?”想到什么,疾大如是问道。
疾二摇摇头,“差不多了。”
“我了解你,你说的越是轻巧,越是严重,你此次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贵妃娘娘对你如此痛下杀手。”
早在一开始,疾二便将钱大娘病重的消息飞鸽传到京城。
他在安河村等了三天,不见有回信传回,便意识到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又接连同时传了几只飞鸽。
依然没有得到回音,他便知道有人从中拦下了他的飞鸽。
便决定亲自回京城一趟,谁知道,途中竟遇到高手拦截,对他痛下杀手,招招致命。
他一个人寡不敌众,身负重伤,若不是他当机立断将自己藏在一家猎户家中,恐怕此时,早已成了对方的刀下亡魂。
即便他身上带着无数良药,也整整养了十天,才能动弹。
因而,今日才回到京城,将消息带给主子。
拦截信鸽,对他痛下杀手的人,很明显,是玉贵妃的人,为了什么,他们身为主子的属下,自然一清二楚。
只是意外的是,玉贵妃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而此时的城门口,快马疾行的秦息,被一众侍卫拦住了去路。
“都给本皇子滚开!”秦息双目赤红,此时的他,焦虑取代了所有的理智。
为首的侍卫是玉贵妃的心腹,只见他上前,揖手道:“七皇子,属下奉贵妃娘娘之命,请您进宫,贵妃娘娘玉体欠安,病榻中十分想念您。”
秦息冷冷一笑,“玉体欠安?想念我?哈哈,我看母妃这是在设法拦我吧!废话少说,滚开,如若不然,休怪本皇子不客气了。”
“恕属下不能听命,若您一意孤行要离去,便踏着我等尸体过去吧!”
“当我不敢?”秦息扬声一喊:“疾三疾四疾六!”
“属下遵命。”
侍卫怎么可能是秦息一手调教的精卫的对手,不一会,城门口便尸首遍布。
在疾六即将取下先前说话侍卫的性命时,秦息手一扬,冷声道:“回去告诉母妃,她老人病了,有父皇,而她,只有我!”
言罢,扬鞭而去。
疾三疾四疾六紧随其后,旁若无人的出了城。
……
叶水水心不在焉的在井边洗着衣裳。
自打祁府之行,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祁承那边一直未曾有消息传来。
虽相信祁承的为人,只是,事情没有定下来,她这心,怎么也定不下来。
这几日,钱大娘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就好像三日前的那一番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即便是醒着,说句话都要喘上半天,这样的情况,将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昨日,辛老头告诉他们,病情又恶化了。
她不信,明明服用了天山雪莲,季老先生也说最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至今,才将将一个月,怎么会恶化呢。
辛老头说,她娘心思过重,即便是昏睡,也不踏实,长此以往,只会耗尽她的精气神,使其恶化,对病情没有丝毫的帮助。
心思过重?
娘说过,她放心春生哥,放心嫂子,放心所有人,唯独不放心她。
是因为她,所以心思过重;是因为她,所以病情恶化。
这让她无比的自责自己,如果早在一个多前,她要是听话,娘她也不会对她如此牵肠挂肚;她要是没有那么倔强固执,娘也不会恶化。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倔强固执,后悔自己的不听话,后悔不听劝,后悔不懂事,后悔只顾着自己,不为娘她老人家考虑。
如果……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妹子……”
叶水水茫然抬首,呢喃道:“嫂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钱嫂子侧脸摸了摸眼泪,“妹子你别这样,娘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过于自责了。”
“嫂子,我错了,你让娘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她老人家的话,一定听的。”
“我知道我知道,妹子,娘她不会怪你的,她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听嫂子的话,把精神振作起来,待会娘醒来,你还要给她说话呢。”
话落,钱嫂子拧了条帕子,将叶水水满脸的泪水擦干净。
这时,王氏出来叫她们,“嫂子醒了,你们快进来啊。”
“听,娘醒了,妹子笑笑,娘看到你这样,会难受的。”
叶水水顿时清醒过来,“娘醒了?”
“是啊,醒了,走,咱们赶紧进去。”
“好。”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拍拍脸颊,极其熟练的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来,这才拉着钱嫂子进了屋。
“闺女,过来。”两人刚进门,靠在垫子上半坐起来的钱大娘便向叶水水招手。
“娘,您终于醒了,饿不饿,我去给您端粥。”
“你别忙,我不饿,闺女,娘有话对你说。”
叶水水脸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周遭,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且眼睛通红。
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了。
娘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