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虚空，那就得看，在你看来虚空是什么了。”
    老爷子拿酒精棉擦了擦蒙德的脖子，
    “在我们巫师看来，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那里，存在着非常多的长生物质。
    为了那些长生物质，我们才会帮助那个博士完善他的飞升计划。
    也正是因此，我们才会在他假死后，重新启动这个计划。
    因为我们知道，闭门造车的我们最终还是会失败的。
    我们需要的，是大量的志愿者。
    没错，志愿者，多么美妙的词汇啊。”
    蒙德听着对方说的话，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当个小白鼠能拿到五十万？”
    这所谓的志愿者现在看来，还就是一个个小白鼠。
    “我不是第一个过来的吧？”
    蒙德在老爷子即将动手的时候，忽然如此问道。
    “你这么问的话，那我倒是要和你说说了。”
    老爷子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后将注射器放到桌子上，
    “其实说起来，你是我们重启这个计划后，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志愿者。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来之前，没有一个人过来。
    我们明明是进行了无数次讨论后，才想出的用五十万作为诱饵。
    因为我们认为，对很多人来说，五十万就是最大的套路，最好吃的诱饵。
    然而，五十万到现在为止，也才引来你一个人而已。
    所以你能和我说一下吗？
    在你看来，我们那里没有做到位呢？”
    哪里没有做到位？
    是那五十万太少？
    还是这年头，看报纸的人越来越少？
    自从名为“手机”的东西出现后，似乎看报纸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还是说，那些人在找到这里后，都认为这不过是骗人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本该是贞德路221b号的地方，只有一堵写着几个字的墙。
    对啊，也许确实如此。
    想到这里，蒙德眼中闪过了一抹犹豫。
    “你在犹豫？”
    老爷子眼尖的看到了蒙德表情上的不对劲，
    “你为什么要犹豫呢？
    还是说，你知道了我们也猜不出的答案吗？”
    “你们巫师，是不是很少和我们打交道？”
    蒙德没有回答老爷子的问话，而是自顾自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错，我们确实很少接触你们这些麻瓜。
    毕竟你要知道，我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被花在了更有用的地方。”
    很显然，在老爷子看来，和麻瓜接触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或者说，在几乎所有巫师看来，和麻瓜接触是一件没什么必要的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需要进行无数次讨论。
    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五十万，更是因为该让谁来负责这件事。
    老爷子运气不怎么好，最终成为了这个人。
    “比如呢？”
    蒙德好奇的问道。
    “比如，找到如何才能活得更久。”
    说这话的时候，老爷子再次拿起了注射器。
    “所以你们需要长生物质？”
    蒙德忽然眼前一亮，而后又好奇道，
    “可是，你们该如何进入虚空，获得那些长生物质？”
    “那个博士的飞升计划，说到底不过是本质的变化。”
    老爷子说起这点，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嘲讽”，
    “对于这一点，我们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因此，在他找到我们后，我们很快就帮助了他。
    然后，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实验，竟然沟通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被你称之为是虚空的存在。
    于是我们便想着，是否能够进入那个世界。”
    “博士不同意，所以你们接手了实验？”
    蒙德很快就想明白了大致的前因后果。
    “没错，他一个麻瓜，竟然不答应我们。”
    老爷子冷笑一声，而后继续说道，
    “说起来，升维者这个名字，其实也是他提出来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想着老爷子之前说的话，蒙德忽然如此问道。
    “也对，毕竟你父母没和你说，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也是巫师。”
    老爷子面带笑容的一针扎在了蒙德的脖子上，
    “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父母曾带着你见过我。
    他们希望我给你赐福，我也这么做了。”
    蒙德终于记了起来，他记起了眼前这张越来越模糊的脸。
    那是在他很年幼的时候，父母带着他去见了一个住在山里的“老朋友”。
    蒙德最先失去的，是视觉。
    而后才是，肉体上的触觉，一点一点的消失。
    就像是他整个人，都融化掉了一样。
    事实上呢，也正是如此。
    只是这其中，似乎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老爷子看着变成了“水”的蒙德，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不好！
    他竟然是处于半觉醒状态的！”
    老爷子懊恼于自己之前没发现这一点的同时，快速的掏出魔杖开始施法。
    在老爷子打开传送门离开的时候，传送门上的魔法能量飘散到了那些“水”里面。
    原本清澈的“水”，忽然从无色的变成了蓝色。
    接着，蓝光闪烁间，那些“水”消失在了原地。
    蒙德感觉耳边原本是安静的，后来是老者的说话声。
    接着那说话声越来越响，最终变成了刺耳的噪音。
    再接着，那噪音渐渐消失，变成了细细的低语之声。
    蒙德听不清那低语之声说了什么，也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除此以外，蒙德感觉自己的呼吸、心跳、甚至是生命活动都彻底停止了。
    但很显然，蒙德并没有死亡，因为他还在思考。
    蒙德当然不会死亡，毕竟那群巫师还想活着进入“虚空”。
    巫师们的打算很简单，如果飞升计划真的成功了，他们就自己上。
    只要进入那个世界，他们就能获得长生物质，获得长生。
    而现在，因为自身原本的半觉醒，以及突如其来的魔法能量，蒙德的“飞升”出了点岔子。
    蒙德也许成为了升维者，也许没有。
    但不论如何，蒙德获得了穿梭于不同世界的能力。
    当蒙德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内心只剩下了宁静和平和。
    蒙德坐在一棵树下面，参天大树上站着十只金色的“乌鸦”。
    它们都在看着蒙德，双眼中闪烁着的是好奇，以及智慧的光芒。
    蒙德缓缓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忽然想不起来自己的曾经了。
    他依然还能记起来的，便是他一直想成为旅行者，以及他的名字是蒙德。
    “那么从现在起，我就是旅行者蒙德。”
    说完这话，蒙德离开了这个只存在着一棵树的世界。
    而在看到蒙德离开后，那十只金色的“乌鸦”齐齐尖叫了一声。
    声音席卷八方，并最终裹挟着无边的混沌，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