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欣慰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她忽然想起前尘往事,定格在十二岁那年,自己被熊熊大火烧伤,随后被紫云观师太收养,自己为了大业杀了她。
对,就是那一掌,她师父不可置信都眼神喝现在如出一辙,凝雪眼含泪光,伸出双手摸着半空:师父,徒儿陪你来了。
随后她缓缓闭上眼睛,手慢慢垂下。
南汉皇宫大殿上,小皇帝百无聊赖,纪无量和叶昭雪又开始了唇枪舌剑。
叶昭雪静静道:皇上,现在宋国势不可挡,我们南汉根本无力抵抗,早晚是要选边站的,不可能永远中立。既然我们已经帮宋国让谢灵询损兵折将,就只能帮到底了。
纪无量不冷不热道:叶将军真是好算计啊,当初一意孤行要让皇上下令,做个中立的两面派,其实那时候南汉也是随时可能被吞并的,可是你并没有劝皇上归顺宋国,你这样做就是为了欺骗谢灵询,让他误以为有机可乘,他刚愎自用,就会掉以轻心,仅仅派了一点人马就来夺取采桑,然后一步步掉入你的陷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宋国是吗?
叶昭雪淡淡道:纪元帅这话有失偏颇,昭雪帮宋国是真的,但是也是帮我们南汉,谢灵询此人阴险狡诈,如若他一统天下,我们永远都只能成为他宰割的工具,现在我们至少还能保住南汉领土不是吗。
纪无量怒喝道:休要为自己找借口,吴起也是你的人对不对,你故意让本帅和谢灵询结怨,就是为了这一天。
叶昭雪故作不知:元帅休要血口喷人,昭雪根本不懂你的意思。
纪无量静静道:好,反正现在一切都是你的算计走,本帅也无能为力了,皇上,宋军招讨使就在外面,我们归顺吧。
他冷冷的看了叶昭雪一眼,拂袖而去。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薛傲的府邸,一直传来撕心裂肺都怒吼和锅碗瓢盆咣当的声音,不停有丫鬟和下人吓得跑出来。
看到疲惫的叶昭雪,他们急忙道:夫人,不好了,将军又在摔东西。
叶昭雪叹了口气:让我来吧。
推开门,不再是薛傲阳光和煦的面容,而是阴沉如水,面容扭曲。叶昭雪无比心疼:夫君,你怎么了。
薛傲的双腿已经完全断了,大夫诊断终身残疾,一年内轮椅都不能坐,只能躺在床上,这对于好动的他来说简直是噩梦。
他对谢灵询恨得体无完肤,整天囔囔着找他拼命。转而想到如果不是叶昭雪非要引宋军前来,自己也不会落得这副鬼样子:哼,你别和我演戏,我们心知肚明,你连我都算计,叶昭雪,我薛傲真是看错你了。
叶昭雪大急:夫君,你错怪我了,我没有私心,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薛傲冷笑道:我可当不起,你还拿药来干什么,我不喝,你如果爱我为什么不去遍访名医。
叶昭雪不可置信都看着他,眼泪断了线都流淌:夫君,你怎会变成这样,你在怪我吗?
薛傲冷冷道:我哪里敢,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我不过说一个废人而已,你不是喜欢赵匡胤吗,现在如你愿了,你去吧。
叶昭雪捂着嘴巴,忽然甩了他一个嘴巴:薛傲,我恨你。
薛傲看着洒落的药水,和她离开都背影,脸色愈发阴沉,狠狠攥紧拳头:总于一天,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由于王雨晴的惨死,闽国大军土崩瓦解,王雨晴弟弟王继也下招退位,归顺大灵,公元965年,闽国覆灭,公元966年,南汉皇帝刘毅同意纪无量与叶昭雪的决定,归顺宋国,南汉覆灭,自此大灵与宋国对峙更加明朗。
南汉线路切断以后,谢灵询只能寄希望于陇西至益州这边的军队,着力与水若云联合部署作战计划。
宋军这边,石守信与刘善琦惨死,给宋军蒙上了阴影。薛碧瑶和罗素英在水若云命令下回返陇西,一时间恢复了平静。
谢灵询退兵以后,窝在闽国皇宫,整日回忆与王雨晴的快乐与甜蜜,不时借酒浇愁,人也瘦了许多。
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而至,落在他的身后,心痛而无奈的看着他,她便是沈流袖,她再谢灵询葱广宁走后便一直跟随,只不过南北对峙后看到双方与她有纠葛,便躲了起来,如今知道南汉覆灭,她溜进了闽国皇宫。
一个强大的武林高手不能阻挡千军万马,但是潜进一个地方那也是极其容易的,哪怕是戒备森严的皇宫。
谢灵询不用转头就知道谁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动作,依旧愣愣的,悲怆不已。
沈流袖静静道:灵询,你醒醒吧,你当初说要匡扶天下,如今就是这般模样?你害的天下怨声载道,你会惹得人神共愤。
谢灵询怒了:住口,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沈流袖,你是我家的仇人,还有脸来见我?
沈流袖深吸一口气:灵询,我与你的事只是个人怨仇,你要是想杀了我可以尽管来,可是我不希望你牵连无辜百姓。
够了,沈流袖。收起你这副仙子模样,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如果杀了你可以换回我家三百余口我一定毫不留情,既然你可以救世,为什么不能救救我全家。
沈流袖惊呆了,她没有想过那个温润如玉的俊秀公子如今会变成这般样子。
沈流袖缓缓闭上眼睛:灵询,你可以杀了我,来吧,刀给你,你是王,所有一切你说了算,于公于私你都能主宰我的生死,爱上你的哪天我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谢灵询蹭的转过身怒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心软吗?
沈流袖幽幽道:我不求你心软,我只要你为天下着想。放手吧,你是抓不住这人心的。
谢灵询怒道:人心?我不甘心,我代表的才是人心,那些愚昧百姓只会关心温饱生存,谁会想过这青天白日下露出的斑斑血迹。
沈流袖不忍再看,她的心如刀绞,纤瘦死死攥住锦帕,双目通红:你以为只有你看得到么?你错了,凭你一把剑是割不开这黄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