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就算了,将他们赶走不给予多余的盘缠,反而在打扮装饰上下足了功夫,其他人基本都是四五十来岁的老员外,即便是与自己一般年轻的男子,身旁的女人也是面黄肌瘦,或者体态臃肿,可自己娘子不一样,打扮起来别着绣花针,换上亮丽的发簪和闪闪发光的鎏金裙,那将军说是为了表示补偿,程国保却想这明明是招蜂引蝶。
果不其然,他的娘子也不自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她换上以后毫不顾忌别人的眼神,就这样天天拾掇的稳稳当当的,可苦了程国保,还要应付那些男人的挑衅与暗地使。这些人可不是善茬,为什么政府冠冕堂皇将他们赶出来,就是因为这些人有个不良习性,强抢民女。
所以程国保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日夜严防死守着自己娘子,他接到梦梁城那边的亲戚传来的消息,梦梁城现在治理的特别好,于是巴不得早日插上翅膀飞过去。
可是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程国保总得维持生计,只好去打猎,可是又不放心自己妻子,所以终日忧心忡忡。而那些破皮无赖确实打起了坏心思,整日盯着他的娘子瞧。幸好碍于他们家的母老虎,所以让他娘子躲过一劫。
可是这只是开始,程国保不知道自己就是一枚棋子,他有一个优点是重情义,可是也因为太重情义,往往比较冲动。他有点像三国中的陈宫,亲眼目睹曹操祸害吕伯奢一百余口,发誓永不与之同伍。程国保与他一样嫉恶如仇,所以格外鄙视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平日里也不搭话。
久而久之这些人就产生了杀掉程国保的心思,可是这些人外强中干,都是文弱书生,程国保身体强壮,他们生怕杀蛇不成反被咬,所以一路寻找机会。
可是机会稍纵而逝,每次他们想要结果程国保的时候,不知何方总会发来一道气劲,他们根本靠近不了程国保的身体,所以恨得牙痒痒却无济于事,只好作罢。
可是到了梦梁城以后就不一样了,程国保等人经过查验确认没有武器以后,而且持有南汉的通关文书,汪曾的人把他们带进城中,并且享受平等待遇。汪曾的政策是无论男女老少,高低贵贱,人人平等,这与谢灵询的制度不谋而合,只不过汪曾反对使用严刑峻法,然而他不知道既然他强调了人人平等,没有严刑峻法根本无法保障。
无论是秦王朝的中央集权和军功授爵,还是汉朝推恩令,乃至唐朝的三省六部,无不带有上层统治下层,等级森严的强烈倾向,人可以走两个极端,国家却不能。要么就强调等级,有了等级的掩护,法治可以松散一点,要么就强调人权,法治一定要紧迫一些,可是如若两者都只有一半,那就是不伦不类的。
汪曾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的制度,原本身在梦梁城的居民还可以接受,毕竟商户和官员几乎逃之夭夭,已经各奔东西,留下来的都是穷人,不存在这一问题。可是当程国保等人一来,瞬间被打乱。程国保本来就看不惯这群一起来的奸商和无赖,士农工商,农民本来就占前位,以前没打仗的时候至少有金钱保障,商人还能颐指气使一点,现在完全被农民踩在脚下,本来商人地位就低,汪曾还让他们人人平等,可是这些农民一时半会是不会转变观念的,反而变本加厉的对他们进行数落。
程国保因为娘子的事情,更是当面控诉他们,骂的他们丢人现眼。其他人自然是竭力护着程国保,这些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主,眼看在他们身上动不了,自然想到了阴损的主意,他们知道掌控这一切的是士兵,也就是府衙的官兵和打仗的军兵,他们没有农民那样地位高,可是却比他们脑子灵活,使计策那是信手拈来。
汪曾的天灵军是江湖人居多,大部分只有微末伎俩,花拳绣腿,也是混过山头跑过水寨的民众,吃不饱睡不好,投军以后虽然好了许多,可是汪曾军纪严明,他们也没有享福。这些商人就买通其中几个领头的士兵,暗地里讨好他们,并且说了一件令他们欣喜若狂的事情。
军头,你看到了吗?你们白日所见的那漂亮娘子就是那个山野村夫的内人,他这人比较脸皮薄,好多事不敢开口,所以委托我们来和您说。
哦?军头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道:脸皮薄?不应该啊,白日我们可见这小子骂你们骂的挺凶啊。而且他这样骂你们,还能委托你们前来说话?
看军头不信,几人急了,静静道:是真的,虽然我们时常争吵,但是毕竟一个地方来的,而且谁会和生活过不去呢,我们自然有他用得着的地方,这不就来了吗。
军头淡淡道:什么事,说吧。
嘿嘿,军头,那小子说虽然现在地位好了,可是他想建功立业,封官加爵,他有一身蛮力不用太可惜了,希望你们帮帮忙,举荐一下,就做一个小卒就行。他也不亏待你们,他身上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那漂亮娘子,所以今晚等你们去临幸呢。
真的?军头一听两眼放光,其它几个军卒也是流着口水,笑道:竟有这等好事,你们不会是诓骗本军爷吧。
不会不会,小的岂敢,这是小的三千银票,算是见面礼。程国保已经外出了,是他与我们说的,现在等着你们去呢。
好,有前途,既然如此,那你们替军爷把风。
于是乎,一场罪恶就这样开始了,他们想着反正是程国保自己将娘子送给他们玩,不要白不要,就算汪曾和夏刚知道了,也不会太过惩罚自己,毕竟自己可是天灵会元老,若是因为这等小事罚了自己,军心不稳。
而这**商就是日夜蹲守,发现程国保固定的出行时间,立即带着这群军士前去,随着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哭吼与悲哀凄厉传来,这座不大的农家小院出现了一具尸体,倒挂在房梁上,用白绫勾住,格外令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