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楚晴直勾勾看了他半晌,笑道:你赢了。不过,,
忽然,她跳出亭子外,挥挥手,家丁拿过来一把红缨枪,她冷然道:你知道,光要我的人没用,你不是说过,想要的是我的心么,你打败了所有人,现在我要你打败我。
好。谢灵询一跃,淡淡道:我喜欢巾帼英雄,我能给你画眉,自然也能替你擦枪。
阴楚晴秀眉一挑:你的剑呢。
我不用剑。
你在藐视我?
谢灵询耸耸肩:不,我从不藐视女人,我只是不想用剑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阴楚晴怒喊:那就看招。
青白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枪鸣,玉手抻出笔挺的银枪,手腕轻轻旋转,手掌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银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斑斓手镯的耀眼重叠,也同她柔弱的身影相融合。冷冷的银光在空中画成一弧,竟引得平静湖水波涛汹涌。
谢灵询当机立断,化作残影,右腿挑中她的枪柄,单手夹住,她竟动弹不得。女子的腰肢随机顺着光芒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绕着亭阁如天仙般的环绕在闪烁的光芒中,只在一瞬,瞅准谢灵询的脖颈,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长枪甩出,本以为会刺他几个血窟窿,没想到谢灵询微微侧身,那长枪就在他鼻孔间徘徊,被用力撕扯,断裂开来,扬起的灰尘与水袖的身影一同落下。
你,你竟然挑断我的长枪?阴楚晴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心爱的兵器,我会恨你的。
谢灵询笑道: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个而恨我,那晴小姐尽管恨,大不了是千刀万剐,可是我不喜欢讨好。
阴楚晴再一次被他的话震惊了,一时之间讷讷不语。她恶狠狠的看着谢灵询:本小姐走了,望你好自为之。
夜幕降临,那种如泣如诉的琴声又响起来了,谢灵询望着灰蒙蒙的夜色,趁家丁不注意,打晕了他们,潜进阴楚晴的宅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屋顶一道黑影光着脚迅速消失不见,来到阴楚剑南的房间。
阴楚剑南淡淡道:有什么结果了。
黑影恭敬道:家主,姓唐的身份还没有确定,眼下他和二小姐走的很近,要不要?
阴楚剑南叹了口气:不用了,如果晴儿可以开心,老夫什么都愿意,只要他不对晴儿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其它的你都不用管。
阴楚晴抚着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谢灵询的相貌,他的一番话绕梁三日,未曾断绝。之前在花灯会的男子又再一次涌上心头,她忽然觉得两人极其相似。
对了,他的背影。阴楚晴第一次见到唐灵风背影就觉得很熟悉,现在不由大吃一惊:不可能,怎么会呢。
琴弦忽然断了,她也没有了抚琴的心思,缓缓踱步,陷入了沉思。
二小姐在想什么?
啊,阴楚晴呗身后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不停呼气,看到始作俑者,大怒:是你,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怕死吗。
谢灵询始终坚信一个道理,女人是无法满足的生物,她们带着探索和找寻来到这个世界。男人是个建筑家,她们就是冒险家,她们渴望找出每栋建筑的不同,又没有那个辨别美感的能力,所以往往会因为好奇害死自己。
要赢得她的心,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柔弱的女子越要霸道一点,越是野蛮的女人越要表现的浪荡不羁。而阴楚晴这样的女人身兼数职,谢灵询当然要恩威并施。
谢灵询看着她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我要是怕死就不会来见你了,瞧你怕成什么样,我又不会非礼你。
你,,阴楚晴气急:你给本小姐滚出去,你还笑,怎有你这种不知廉耻之人。
谢灵询轻轻道:在下虽然说江湖中人,也懂得礼义廉耻,在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难道看一下也算有罪,那不是全天下的人看到你都要死了?
阴楚晴气的咋舌,没想到谢灵询和白天截然不同,那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抛之脑后,现在就像一个纨绔子弟,不由厌恶:你要是再不走,本小姐就喊了。
谢灵询淡淡道:是不是很奇怪,白日的我和夜晚的我截然不同?
嗯?阴楚晴一下子倍感疑惑,谢灵询怎么说变就变,刚刚还笑得惨绝人寰,怎么又面露伤感,正经的要命: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谢灵询不理他,缓缓去抚摸琴弦。
慢着,你要干什么。阴楚晴急忙吼道:你弄坏了我的兵器还要弄坏我的乐器吗。
没想到谢灵询竟然缓缓坐下来,十指微曲,缓缓弹奏起来,他的英武侧脸在月光下出尘不染,那琴音竟比之前的清澈典雅。
你的琴音应该是这样的。谢灵询缓缓道:虽然续弦有点不好,但是也算应应急了。
你居然会弹琴?阴楚晴目瞪口呆:简直让我大吃一惊。
谢灵询笑道:是吗,高山流水觅知音,阴楚小姐会不会是我的知音呢,如果说先前只觉得我是一个敲战鼓的小兵,现在呢。
阴楚晴思绪被打乱,那琴音着实悦耳,和她弹奏的如出一辙,却比它音调质朴,更有山水潺潺声音,令她沉醉。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施了一礼:公子大才,晴儿看走眼了,不过,深夜来此,男女授受不亲,莫非公子只是来卖弄风骚?
谢灵询哑然失笑,渐渐逼视她的眼眸,缓缓走近,阴楚晴往后腿:你要干什么。
她掩饰住自己都慌乱,怒道:给我滚开。
谢灵询离得远远的,淡淡道:小姐想多了,我只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希望为卖弄风骚还是做别的呢。
你无耻。阴楚晴冷冷道:不要以为有点才华就可以目中无人,恃才傲物。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也不屑于看你。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歧视过你只是女流。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有些沙哑,让阴楚晴心里一紧。
谢灵询继续道:你觉得白天的我和夜晚的我是否有些不同?其实我想说,白天的你喝夜晚的你才不同,每晚听着你的琴声,我都难以入睡。
阴楚晴冷冷道: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弹琴,扰人清梦。
谢灵询拦住她,忽然离得她特别近:为什么呢,不承认自己的心思,你还在自欺欺人嘛。
阴楚晴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懂你说什么意思。
谢灵询:不必压抑自己,因为那都是你,只要你活的开心,不就是最好的吗。
阴楚晴倔强的与他对视:哦?何以见得
谢灵询:白天的你渴望自由,晚上的你渴望温暖,可是困在这个牢笼,你始终是郁郁寡欢的,虽然你很坚强掩饰自己,但是你的要强又会让它变得脆弱。
你,,阴楚晴蹭的一下坐下来直直瞧了谢灵询一眼:没想到你倒是挺懂我的,是我大哥或者雪儿告诉你的?
谢灵询静静道:不是,是我猜的。
阴楚晴惊疑道:猜的?
谢灵询幽幽道:猜人心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很累,要是让我选择,我会傻傻选择一个自己爱的人私定终身,牛马为伴。
阴楚晴斜睨道:说的好听,你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会想要来比武?你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喜好自由的人。
谢灵询摇摇头,苦笑,阴楚小姐,你可能不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猎人,他整天就知道打猎,其它的一概不会。他看到了兔子就要射杀它,看到了羊也要射杀它,看到了老虎同样要射杀它,因为这些东西都对它有用。可是后来有一天,他遇见一个前来山中游玩的女子,女子看上了他打猎来的兔子,他就把它送给了女子,后来不管他打猎得来了什么都是送给女子,久而久之他就一贫如洗,捉襟见肘了。可是后来女子答应嫁给他,女子开始为他种菜养花,他们过的幸福美满。
阴楚晴疑惑道:你这个故事说什么意思。
谢灵询静静道:我想说这个世界都所有男人都是猎人,他们为养活自己,和满足自己的利益不断的索取征伐,在女人眼中他们都是肮脏的,也许在你眼里我也是这样。但是你不觉得很正常吗,如果男人布争霸,又有什么资格获取女人都芳心,作为猎人,我不能放弃自己的野心,可是我愿意为了心爱之人起战斗,然后把猎物送给她。
阴楚晴发觉自己都心有些迷惘了,似乎自己一直信守的东西,就是昙花一现。谢灵询说的字字珠玑,令她心潮翻涌。
阴楚晴静静道:你的故事很好,不过我阴楚晴要的郎君不仅要会武功,还要会文采。很晚了,我回房了,不要惊动家丁。
谢灵询看着阴楚晴急忙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