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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雀巢出动,香楼暗影
    刚到卯时,天空还隐约有些灰白,并没有完全褪去。
    鸣凤楼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在鸣凤楼的三楼,靠近四大艺妓和楼主若云素的房间,在外人看来,这是因为若云素和四人感情甚笃,特意为了联络感情,所以安排在一起,只有自己人知道,这是因为其中有重要机密。
    三楼一直都禁止除了五人以外的任何人进入,楼门有家丁把守,看似稀松平常,其实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兵士,警惕性强,连一只鸟都插翅难飞。
    若云素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日渐消瘦。她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瓜子脸,樱桃嘴。柳叶弯眉,有一涡浅水在脸颊流淌,看起来温柔娴静,令人如沐春风。
    她身材纤细,走起路来却能带起一阵风。本来这几天偶感风寒,她是坐在厢房休息的,然而昨夜的一张纸条让她大吃一惊,待到天明,还没整理齐整,就匆匆命令家丁叫来了四大艺妓去议事厅。
    四大艺妓分别是沈流袖,叶昭雪,罗素英,薛碧瑶,四个人个个色艺双绝,早已迅速来临,揣着若云素给的令牌进来,端坐在两旁。
    一旁各有两个位子,左侧的是沈流袖和叶昭雪。右侧的则是薛碧瑶和罗香兰。
    位子的座次代表了四个人在鸣凤楼的地位不同,沈流袖事实上是除了若云素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沈流袖19岁,身形熠丽,貌美无比。她一身白色罗裙轻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如霜。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清香,被称为解语花
    ,令人不自觉亲近。
    她旁边的叶昭雪正是昨夜与道姑交谈的女孩,年龄在4人之中最小,只有18岁,也和沈流袖关系最好,俏皮可爱,目光灵动,依然是一身绿色长衫,不住的四处张望。
    薛碧瑶19岁年纪,一张鹅蛋脸,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我见犹怜,总喜欢带着一把古琴,弹琴作唱,方圆百里皆为沉醉。她一身淡黄色衣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只是目光没有波动,与世无争。
    她旁边的罗香兰20岁左右,在四个人之中姿色最次,不过为人豪爽,时常仗义疏财,也博得许多王工贵族的好感。一身淡紫色衣衫,脸庞白皙秀气,举手投足间有几分成熟。
    看着若云素还没来,叶昭雪第一个坐不住了,率先发话:姐姐们,楼主这么早叫我们来所谓何事啊?真是的,人家还没睡够呢。
    呵呵。罗香兰笑了笑:小妹,昨晚你可是睡得最早,怎么还这么困啊,是不是做了一场春梦啊?
    这样一说,就连面貌忧郁的薛碧瑶也笑了起来:是啊,小妹,你这个年纪有这心思也正常,反正咱们也接触过各种王公贵族,商贾宾客,来往的人不同地界,远到阿拉伯,近到西域都有,你要是选中哪个就和姐姐说,姐姐帮你张罗。
    你,你们。叶昭雪剁了跺脚:你们太不像话了,好歹是卖艺不卖身,武功首屈一指的女中豪杰,怎么和一般市井媚俗的娼妓一样?
    哈哈哈哈,两人齐声笑得合不拢嘴。
    沈流袖全程始终寒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示。
    叶昭雪拉了拉沈流袖的衣襟:
    流袖姐姐,你看,她们都欺负我,你要帮雪儿教训她们。
    沈流袖依旧看不出神色,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听话就好。
    哎呀,流袖姐姐,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还是这样,那你说,楼主为什么这么早找我们啊?
    楼主的事,不要过问。沈流袖目光流转,看到了叶昭雪衣衫上的露水,看着对方的目光有了变化。
    流袖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叶昭雪有些窘迫,目光闪烁了一下。
    哈哈哈哈,你的流袖姐姐恨不得吃了你。罗香兰捂着肚皮,眼泪都快出来了:流袖,你再不发话,昭雪就要嚎啕大哭了。
    咳咳。若云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用手绢捂着喉咙,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打乱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你们都来了?若云素端坐上位,视线落在所有人身上。
    是的,楼主,属下都来了,众人齐声应道。
    嗯,很好。你们可知为何我这么早就把你们叫来?
    这个我们不知。四人互相望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深深疑惑。
    水若云嫣然一笑,目光一转,自顾自道:不知道也正常。
    见众人不答话,若云素端起奴仆斟的茶水,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是否还记得刚来鸣凤楼的情景?
    叶昭雪幽幽道:楼主,当然记得了。我记得啊,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家家户户禁闭,到处都是饥民和饱受苦难的百姓,天寒地冻的,若非鸣凤楼还在放粮搭棚,我早就饿死了。
    是啊,小妹说得对。薛碧瑶点点头:那天真的很冷,奴家刚从外地过来,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真是犹如浮萍无依无靠。
    这样一说,四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五年前
    河水还没解冻,正值腊八时节,几棵柳树在河岸略显下垂,只有枝头的一点寒梅点缀着对面的琼楼。
    这琼楼虽然隔着一条河就能看见,但是隐约只是冰山一角,河水深不见底,即使几米宽的大船驶过也容易淹没,加上河水湍急,春暖花开时都有奇异猛兽出没,何况如今冰冻三尺,更难逾越,到处依稀只有惨淡的日光,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逃难而来,车上坐着一个个体弱多病的灾民,哀嚎遍野,闻者伤心。车上的干粮早就不足了,这河的对面都是荒芜蛮夷之地,到处兵荒马乱,南唐刚刚定都不久,却把江陵和阴川划分了边界。
    这些灾民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扬州城,寻得温饱富庶之地,安息休憩。
    在那马车的帐后大多都是鳏寡孤独,或者妇女带着小孩,脸上写满了稚嫩和不安。不过有几个例外,有四辆马车分别不约而同跟在里面,都坐着俏丽的姑娘,她们就是沈流袖,叶昭雪,薛碧瑶以及罗香兰。几个人当时年纪都未成年,略显羞涩,不过在悲惨的时节顾不上这些,即使和别人挤一辆车也理所应当。
    等到这群人进城以后才发现,城里情况并不比城外人好,依旧是孵殍死尸,唏嘘不已。
    这乱世,真是路有冻死骨啊,怪不得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感叹。
    有一妇人全身瘦的和皮包骨一样了,仍然跪在雪地为自己的孩子捡拾食物,眼睛里已经浑浊无光,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活着。
    沈流袖看不见方向,她看到的是巍峨的高山和曲折的小巷,似乎没有温暖。从那一刻起,她的师父苍穹道人就给她下了投身俗世的符咒,她无法想象,身负匡复社稷雄心的任务,落在自己身上,才刚刚开始,就是这般触目惊心。
    苍穹道人在天山将她抚养长大,传授她奇门遁甲之术,这些年来她所处的都是封闭的世外桃源,除了花鸟虫鱼,几乎没有一种生物能够发出声音。师父仙风道骨,能够教会她推演,却不能预测这鸣凤喽的波谲云诡,师父要她来扬州真的可以找到真命天子么。
    她迷失了方向,恬静的心思有了羁绊,她的玉箫呜呜作响,如泣如诉。那不远处同样美得不可方物的几个女孩倒像是有家之人,怎也落得如此田地,不过比我强多了。
    沈流袖目光中的叶昭雪听得见声音,她在寻找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没有多余的泪水,却藏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她也看得见那位冰清玉洁仙人的目光,不明白是何缘由,她就想与她亲近,缓缓靠过来,却没注意一辆失控的马车。
    那马车本来特别平稳,却像是压坏了石头,被阻碍了路径,车夫猛地一摔,调转车头就朝叶昭雪倾轧而来。
    小心。周遭人纷纷惊呼,最先掩面的是薛碧瑶与罗香兰,她们眉目哀愁,不忍再看,苦于毫无功夫,不免兔死狐悲。沈流袖
    蓦地从袖口摆出几条白色丝带,长度正好挂上轮胎的画轴,随后她侧着身子轻轻一挥,那车子落在叶昭雪面前两米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叶昭雪刚刚摆起的手缓缓放下来,她面对沈流袖是浓浓的震惊。
    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高手,这个女子不简单。有意攀交的叶昭雪不理会别人的赞许,向着沈流袖缓缓作揖:多谢这位姐姐相助,来日必有大报。
    沈流袖低声轻吟:不妨不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果然是内力。叶昭雪微微凛然,心想这美貌女子先前投掷轻丝带就能拖动车辆十分稀奇,如今隔着老远也能回音真是确信无疑。
    除了叶昭雪以外,身后的琼楼某扇窗内,有双神秘眼睛同样注视了这一切,随后缩进脖子,关上窗户。只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用腹语交谈:
    楼主要找的人找到了,那几个女孩符合要求。
    确定么,如果本身就有武功也有可能是后周派来的探子和奸细。
    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们有嫌疑,如果本身有武功基础,学起来会更容易,为楼主行事也会更方便。
    那另外两个人呢,她们毫无武功。
    那两个有姿色和善心,这比武功更加重要。
    好,等下你来安排,务必尽善尽美。
    回到楼下的情况,依旧是惨状遍布,不容乐观。
    来啊来啊,这里施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就像是天籁之音,唤醒了所有还有一口气的人,他们发了疯的往那里跑,尽管不知道有什么,但那是最后的出路。
    沈流袖清楚的记得那块牌匾上写着“鸣凤楼”三个大字。
    站在门口的有两个人,家丁模样,打扮穿着都不像是贫苦百姓,而且隐约有肃杀之气,但是施粥时和善可亲,一左一右,一个帮忙打饭,一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手上布满老茧,打饭速度快,身体微微倾斜,灵活度强,身上只穿两件衣服,而且单薄且短,寒冷天气竟也口齿伶俐,可以看见两人体力强,年龄大约20来岁左右,穿着有肃穆之气,出身不可能在贫苦百姓家,因此不会做农活,既然布满老茧,应该常年习武,善使刀枪棍棒。
    这是沈流袖一眼得出的结论。
    大家不要抢,人人有份,我们楼主说了,鸣凤楼本就蒙受皇恩,希望解救天下之苦,不忍大家饱受饥寒交迫的荼毒,特命我二人为大家施粥,见者有份。我们二人是鸣凤楼的家丁,也叫做掌柜,大家请便。
    沈流袖点点头,这鸣凤楼总共四楼,高耸入云,只怕一只鸟也难飞过去。
    叶昭雪第二个不紧不慢的赶到,她似乎很喜欢穿着墨绿色格子衫,看样子是江南灵秀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从北方而来。
    她孤身一人,只为寻这鸣凤楼而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昭雪轻轻感叹:看来若云素,你这势头做的很足嘛,不过我不会忘了自己的宿命。
    鸣凤楼的两位家丁眼看着一个个饥民吃饱喝足,请进去休息的时候,那两个玲珑少女依然没有动弹的意思,似乎踌躇不前。
    两位姑娘,你们也是来讨粥的吗?不好意思,粥已经分完了,不过你们实在太饿的话可以先进去坐坐,过会儿膳食堂会赶制出来。
    听到两个人的话,沈流袖才意识到叶昭雪的存在,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刚刚救下的女孩,心想这少女果然风姿绰约,灵秀可爱,也是有眼缘。
    沈流袖道:我本是灵武人士,自幼孤苦,四处漂泊,得觅此处,我来鸣凤楼并不为乞讨,而是想久居,有一个安身之所,不知可否应允?
    哦?家丁微微惊讶,相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没有回答沈流袖,问了问叶昭雪:姑娘你呢?
    叶昭雪看了看沈流袖,微笑道:我和她一样。
    沈流袖和叶昭雪被带到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堆满了炉火,里面还飘着淡淡的梅花香味,除了她们两个,竟然还有好多些与她们年纪一般大小的女孩。
    家丁去通报楼主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不消片刻,薛碧瑶和罗香兰也如期而至,不过与沈流袖叶昭雪不同的是,她们看上去就柔柔弱弱,没有半点血色。
    喂,叶昭雪好奇的碰了碰沈流袖手臂:姐姐,你叫什么啊。
    沈流袖。她说话淡淡的,话也不多。
    哦,很好听的名字。叶昭雪撇撇嘴,也没有多问。
    良久,沈流袖才问:你呢?
    哦,我啊。叶昭雪可爱的托着下巴:叶昭雪,一叶障目的叶,沉冤昭雪的昭雪。
    为什么尽是些不好的词语。
    因为,叶昭雪骨碌一转:你猜,嘻嘻。
    沈流袖没有再说话,场面忽然变得一片寂静。这群被生活折磨透的女人没有力气欣赏她们的君子之交,一个个饥肠辘辘的蜷缩在角落。
    奇怪的是,竟然真的全是女子,也对,男人都沙场奋战呢,或许已经马革裹尸了。
    嘎嘎,木门的响声很是刺耳,惊醒了还在吃着食物的少女们。
    脚步声越来越强烈,伴随着萧瑟的风,就像打鼓一般。
    除了先前的两个家丁,这次多了一个男人,听语气应该比两人级别高。
    男人清了清嗓子,飘飘然道:鸣凤楼不是普通意义的茶馆酒楼,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地方,我们楼主只是喜欢结交四海英雄,豪气干云的女中豪杰。因此,我们楼主是不会嫌弃女子的,乱世人作犬,谁能抓住先机就能主宰命运。
    沈流袖静静听着,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不由佩服这位楼主的豪言壮志,很想一探究竟。
    叶昭雪碰了碰她:你听得懂他说的话吗。
    沈流袖摇摇头。
    只听那男人继续道:楼主知道最近饥荒厉害,到处连年征战,因此乐善好施,可是并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到这的少女最多不超过18岁,理应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或是家道中落,或是家徒四壁,才会渴求生存。
    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楼主说了,鸣凤楼也要生存,你们想留下可以,必须通过一个名为“凤舞九天”的考核。
    什么,凤舞九天?所有女孩一脸茫然,都百思不得其解,抱着身子,显得可怜巴巴。
    敢问阁下,何为凤舞九天?叶昭雪果然胆大,第一个说话。
    嗯,很好。男人笑了笑:凤舞九天包括两个内容,一个是体力,一个是战斗力。体力的考核主要是你的做事能力,但是和一般意义的做事不同,我们需要的是综合性人才,包括琴棋书画,口才论道,奇门五行等等,会有专门训练,期限是一个月,能够通过考核的就有资格进入下一环节,到时自会通知。
    罗香兰疑惑道:可是学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为鸣凤楼工作,端茶送水都行,为什么要学习奇门五行,论道啊。
    男人显得很不耐烦:这都是楼主的安排,你们要是不愿意可以立即离开,不会强留。
    一个月以后
    恭喜你们,沈流袖,叶昭雪,苏瑾秋,莫小婷,杜金娥,薛碧瑶,罗香兰,李淑英。
    你们八人通过了第一环节的考核,楼主希望选出四位艺妓,无论才智,武功乃至人品都是上乘,以后接触各类人群也方便的多。
    接下来要比试的就是武功,你们八人两两对决,一人务必把另一个人杀死,才能入选。
    什么?薛碧瑶吃了一惊:这,这要杀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一点觉悟?这一个月对你们魔鬼般训练,你们以为有这么简单吗,我们把武功倾囊相授,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担当重任,我们只允许姐妹,不允许叛徒。
    那么,也就是说,假如我们不答应,也跑不出去。
    罗香兰可以看见她们的惶恐,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眼看着原本柔顺的佳人,虽然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焕发了明珠的血色,此刻却已经面目狰狞,如同嗜血的狮子,不该有的矫健的四肢也变得粗壮起来,奋力撕咬着拼命缠斗,场上就像修罗地狱,小黑屋里没有一点光芒,只能看得起摆放刀枪剑戟的冷光,这里似乎是一个兵器库,在生死面前,即使再普通的凡人也无意再认真挑选,只要能够紧紧握住的东西就狠狠刺去,不消片刻,地上就沾染了许多血渍。
    家丁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飞云阁,也是鸣凤楼的武馆,我们楼主名唤若云素,鸣凤喽不同于一般意义的酒楼,以后我们会安排许多任务交给你们四个人去做,主要是联系各国使者以及王公豪门,务必掌握一手情报。
    听完对方一五一十的讲述,四人表情各有不同,有惊讶,有激动,有平淡,还有惶恐。
    你们的心情楼主理解,但是生逢乱世,我们必须有自保的能力,楼主也是一介女子,却能力挽狂澜。你们也不要胡加猜测楼主的身份,到时候你们自然明白,你们首要做的就是成为四大艺伎,等到通过考核,会拨开云雾见月明。替楼主进行大业,你们必须披肝沥胆,做常人不可及之事,虽为女儿身,却做男儿事,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我们一定帮助楼主完成大业。
    好,恭喜你们,沈流袖,叶昭雪,罗香兰,薛碧瑶,你们四人成功入选了。
    若云素把四人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你们虽然表面是四大艺妓,其实是本座下面的四大凤将,如今一晃也有几年了。当年本座会招揽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外貌,心性都是上乘,你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倘若你们心有牵挂,一定多费许多周折,而且本座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会将苦难强加给别人。许多规矩当年你们也知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年我们只是收集情报,扩大力量。如今本座刚刚接到情报,后汉已经被推翻,郭威入主中原建立后周,都督柴荣帐下大将杜光朗已经带着军火粮草来到雅澜山下。
    杜光朗?罗香兰微微沉吟:听闻此人力大无穷,武功高强。是柴荣最得力的部将,他押着军火来扬州做什么。
    是啊,莫非是他想混入城中,偷取南唐情报。薛碧瑶想了想,又立马否定了:那样他也不用堂而皇之的带大批人马前来啊,那样不是暴露的更快么。
    若云素道:你们不用猜了,本座自有意料。本座命你们四人明天假借表演名义,在明天杜光朗混入城中以后,巧言令色,利用你们的所长,让他放松警惕。情报上说,杜威此人虽然是个粗壮大汉,但也不是莽夫,久经沙场一定会处处提防。
    碧瑶,你轻功最好,而且擅长伪装,由你先出手,迷惑杜光朗,让其进入楼里。
    香兰,你暗器功夫很好,擅长下毒,就有你把杜光朗下的军士迷晕,记住,有一个瘦脸小卒是我们的眼线,就是他唆使杜光朗进来的,你可以与他联络。
    叶昭雪连忙插了一句:楼主,香兰姐姐不太喜欢和一些粗豪军士打交道,而且最近香兰姐姐事情比较多,我不想她太劳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代替。
    这样一说,罗香兰大为感动:昭雪妹妹,姐姐果然没有白疼你。
    沈流袖却一直看着叶昭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云素道:昭雪,你很聪明,鬼主意最多。也好,就交给你吧,你的武功虽然不及流袖,能够与你匹敌的鲜有人在,倘若情况有变,你要及时化解。
    流袖,你武功最高,杜光朗一旦反抗由你将他打败,必要时刻可以斩杀,记住一定要拿到虎符。
    本座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四人齐齐应声:我们明白,楼主静候佳音。
    若云素又加了一句:记住,此事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这些年鸣凤楼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你们几人的魅力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它并没有触及到官家的利益,一旦被上头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楼主不必挂心。
    好。若云素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四枚令牌,扔了过去:从今以后将有大动作,你们是凤将,本座会划拨给你们每人一支兵马,必须手持令牌才能号令,一定要牢牢看管,切记不能丢失。
    是,属下明白。
    好,若云素点点头:你们下去吧,到了午时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等到四人离开以后,若云素的视线依旧停在那里:
    这梁唐晋汉周,总要有一个收场的时候了。灵洵哥哥,你在哪里,云儿做的一切你能看到吗,我们的父辈惨死,云儿一定会保护好这个秘密,不再让生灵涂炭。
    没错,若云素就是水天傲的独生女水若云,昔日水天傲被乱箭射死,只有江云侥幸不死,带着水若云连夜逃走,乘船来到陇西地界,这里是水天傲的部属区域,效忠于水若云,本想着等她长大暗中招兵买马恢复大唐,没想到13岁那年,水若云依靠着才智和心计盗走江云的兵符,带着几只兵马就来到扬州安家落户,她随身携带了父亲留下的武功秘籍和兵书,日夜研习修炼,威慑众人。从此鸣凤喽的这些手下都对水若云言听计从,而江云暗中派人保护她,发现她安然无恙也就听之任之,再也没有来过。
    这时从画廊后面走出来一个蒙面男人,看不见他的脸,体型偏瘦,黑衣上镶着一颗虎形吊坠。
    楼主,您真的就对她们这么放心?男子声音有些沙哑。
    这些年我也观察过她们,大体上很安静,应该没有异心。她们是我培养的,我想,人总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就算再毒的液体也会消退了吧。
    楼主,那要是她们是毒蛇呢,它可是永远养不饱的。
    哼,本座自有公断,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你可不要忘了,上面还在通缉你呢,你要是不想让郭威知道,就老老实实待着,听我命令。你不要以为自己身上流着皇家血液、镶刻着纸老虎,还证明你是真龙,你现在不过是落街老鼠。
    是,属下,属下明白。那男子身子颤抖的厉害,显然对郭威很是忌惮。
    那江大人那边?蒙面男子试探性问道。
    叔父那边你绝对不许吐露半点风声,他一直不赞同我卷进来,倘若他知道的话,我就拿你是问。
    水若云的话让蒙面男子一阵心悸,连忙回道:一定,在下保证听话。
    那是最好。
    水若云却没有发现蒙面男子目光里的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