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却笑了笑说:“留下这么多文武官员,还有精锐一万人,是干什么的。他如果作乱的话,恰恰是自取灭亡。”
沈田子不听,还是常常说些王镇恶的坏话。
刘裕临走时,又对沈田子说:“钟会不能随心作乱,是因为有卫瓘等人的缘故。常言说,再强的猛兽,也不如群狐。你们十几个人,有什么惧怕王镇恶的。”
这会儿,沈田子觉得受到了王镇恶的欺负,再加上外敌虎视眈眈,陈兵营外,心里有些害怕,找来建威将军傅弘之商量这事儿。
他把此事一说,傅弘之倒和他意见相同,骂道:“这个王镇恶真是的,这是想干什么?以五千步兵和赫连璝的二万人死磕,是想借匈奴人的手,把我们全部杀光啊!你没听说军中流传的谣言吗?”
沈田子真没听说过什么谣言,问道:“他们说什么呀?”
傅弘之说:“军中到处流传,说王镇恶打算杀光江南人,然后派数十人把刘义真送回建康,然后自己据守关中叛变。”
沈田子听了这些话,也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由于和自己想的一样,也就拿着假事当成真了。
两个人越说越生气,盟生了要杀害王镇恶的想法。
长安城里,王镇恶仔细想了想,也是觉得沈田子的五千人,难于和赫连璝对阵。于是,亲自领兵三千,又到刘回堡要和沈田子共同对敌。沈田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和傅弘之商量了一条阴谋。
418年正月十五日,沈田子邀王镇恶到傅弘之的大营举行军事会议。王镇恶毫不怀疑,领着少数侍卫到了傅弘之的营帐外。沈田子小声对王镇恶说:“请你叫侍卫在外面等着,我有秘密对你说。”
王镇恶点了点头,不认为有诈,单身一个,进入帐内。就在王镇恶刚刚坐下的时候,早已埋伏在帐内的杀手,突然跳出,击杀了王镇恶。可怜王镇恶打过恶仗、险仗无数,几乎没打过什么败仗,却死在自己人手里,享年四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斩杀了王镇恶后,沈田子对王镇恶的侍卫大呼:“我们奉太尉刘裕的密诏行事,与各位无关。请各位放下刀械,决不为难你们。”
事发突然,侍卫也被突然的变故弄傻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乖乖地放下了刀枪。怎么向刘义真交待呢?沈田子就说王镇恶谋反,而将他杀了。
长安内长史王修听到此讯,大吃一惊,急忙对少主刘义真说:“主公呀,这个沈田子简直胆大妄为!王镇恶是什么人,是我们益州的的征虏将军,安西司马。这个沈田子有什么权利假公济私,以下犯上,而杀了我们的征虏将军?
“没了王镇恶,谁来镇守长安?难道是他沈田子吗!他要是这样乱杀大将的话,弄不好也要将主公杀了呢?”
刘义真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还真叫叶枫说准了,哪里有过太多的政治历练,一听这事,头都大了,哆嗦着说:“王长史啊,这可……如何……是好!”
王修大吼着说:“自己做的事,终要自已买单,他已杀了王镇恶,看来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国法岂能容他?”
“手握兵权,如何杀他……”刘太真害怕地说。
王修想了想,对刘义真说:“把沈田子叫来,就说商量军务。只要他到了长安,就由不得他了。”
沈田子接到到长安议事的命令就要动身前往,傅弘之劝他说:“我看王镇恶刚死,刘益州就叫你去长安议事,怕是没有好事,还是不去为好!”
沈田子无奈地说:“我是他手下大将,他叫我去,怎能不去。万一要是我回不来,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定要协助刘益州坚守刘回堡。”
沈田子到了长安大殿,立刻被早有准备的王修拿下。王修怒斥他说:“沈田子,你知罪吗?究竟奉了谁的命令,擅自杀了王镇恶将军,还请从实招来?”
到了此时,沈田子哪里还有话说,根本就没有刘裕的密诏,只好实话实说:“王镇恶逼人太甚,明明我们五千步兵浴血奋战,已经尽了力了,只能退守到刘回堡。他却要我们不顾现实情况,继续向夏国的骑兵冲杀。这不是借刀杀人吗?还希望王长史明查秋毫,杀王镇恶也有我们的苦衷,实在是迫不得已呀!”
王修却大吼道:“甭管怎么说,你将屋的大梁抽去了,长安这个大厦还能存在吗!”于是叫人将沈田子推出去斩首。
长安杀了沈田子后,刘回堡前线却不干了,军不可一日无主,主将没了,谁能控制住局面?傅弘之领着一些将领到了长安宫,面见刘义真,对刘义真逼宫道:“目前大夏兵马甚是猖獗,而这个王修却杀了主将沈田子。请主公杀了王修,为沈将军报仇,要不这个仗没法打了?”
刘义真再次显出幼稚的一面,众将逼宫的样子,恨不能把他吓哭了。他哆哆嗦嗦地问:“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众将齐呼道:“不杀王修,我们没法安心在前线作战?”
刘义真再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捂着脸说道:“那就杀吧……”
长安卫士又把王修杀了。
消息飞报建康,刘裕听了大吃一惊,自己刚刚回来,长安怎么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变,急忙召集几个心腹大臣议事。叶枫听说此事,长叹一声,说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能处理了这么复杂的政治、军事问题,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沈田子为了自己的私利,杀了王镇恶,等于没了栋梁,而王修杀了沈田子,这下子连檩条也没了,少主再杀王修,椽子也光了。如此一来,这个长安还怎么守?”
叶枫说了大实话,刘裕却也并没有责怪叶枫的意思,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悔我当初不该不听叶太尉的话,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留下刘义真镇守长安,确实是我的错误啊!可是既然如此了,还有没有解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