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段晖都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施了一礼说:“皇上啊,别说是一般人,就是连末将,陛下刚才的样子,也是认不清的。再说,白天一场恶战,将士死之十有五六,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还有,说不定明天还有激战,急需用人之际,将士即使有些怨恨、急躁之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经过段晖的一阵劝说,慕容超才算消了气,摆了摆手说:“好吧,看在段将军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这一次,下去吧!”
这样的君主,这位将军心里哪能服气,鼻子哼了一声,低着头站在一边。可心里呢,肯定是怨气冲天。
慕容超这才想起了战事,问段晖:“白天一仗,打得如何?”
段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我们二万精骑,遇到了晋军的车骑阵,对阵的将军正是东晋名将,王甲的第五代孙王龙。这个王龙挺能打仗的,他把战车排成了一排排,密不透风,而且还配有火炮、步枪。我们攻了几次,攻不进去,还白白伤亡了这么多弟兄。目前还不到一万人,其中二千伤兵。”
慕容超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还指望段晖的军队打回临朐呢,看来指望不上了。又问:“公孙五楼打得怎样?”
段晖更是摇头:“听说他碰上了叶枫的第五代孙叶子,还有李铁刚的后人李强盛,损失更大。本来我们要合兵一处,可是中间夹了东晋的兵马,硬是把我们分开,怎么也凑不到一块。”
慕容超是个军事盲,问:“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合兵一处呢?”
听到此等傻话,别说段晖心里生气,底下的将军更是个个心中冰凉,给这样的皇上效命,自己真是跟错了主子。段晖就是心里再不服气,表面上还得装着恭敬的样子,对慕容超说:“陛下啊,他们这是要分开我们,各个击破呀!”
慕容超点了点头,装着很内行的样子:“根据目前的形势,将军认为怎样才好?”
段晖想了想,说道:“现在军事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原来的时候,临朐为守,我和公孙五楼对晋军的左右两翼进行攻击,完全占据着主动。昨天一仗,临朐城失守,东西方面的精骑又遭到严重失败。这个仗要是再打下去,完全会被晋军各个击破。我看为今之势,不如退回广固城里,依靠广固城的坚固工事,防守一阵。一旦形势有变,再做打算?”
明明不懂军事,慕容超还装着十分懂的样子,训斥段晖说:“不能这样悲观,我们9万大军,迎战刘裕的8万军队,打成这样,回到广固,怎么对百姓交待?再说广固城那点小地方,我们这么些人,也施展不开呀!”
段晖表面上谦恭,实则心里恨得吱吱的,这个不懂军事的皇帝呀,怎么对他说呢?只得说:“战争推演下去,晋军利用战车阵,把我和公孙五楼各个击破。到那时候,连这点儿兵马也剩不下了。”
谁知道这个慕容超皇帝,醉死不认半壶酒,咬着狗鸟打滴溜,气人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也许,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悲观,出现奇迹也说不定呢。”
面对这个糊涂透顶的皇帝,段晖真是无语了,只好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我看时间不早了,陛下也累了,是不是早点休息,有精神再商量呀?!”
司马超别看年轻,其实身子早就掏空,只是由于面临生死抉择,才刺激得神经如此兴奋。这会儿听得段晖一说,顿时疲乏劲上来,睁不开眼睛打着哈欠:“别说朕还真累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要伺候皇帝睡觉也不容易,这里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偏偏皇上还要穷讲究,又要御床又要睡衣,还要女人伺候沐浴更衣。段晖为难地说:“请陛下是不是忍耐一些,这里是军营,没有女人,真要混进女人,打仗是不吉利的。”
而慕容超嘴一撇,讥讽段晖说:“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啦,军营里没有,附近村庄里不能没有。随便拉上几个,朕也就将就一下啦!”
气得段晖啊,心里鼓鼓的,但是身为皇帝臣子,命都攥在皇上手里,怎么能不听皇帝的话呢!
第二天一天无事,慕容超忙里偷闲,还在营帐里,和几个找来的村姑调笑。这边段晖和那边的公孙五楼却心急如焚,没有皇帝的明示,他们也不敢擅自主张,只能是把军队驻扎在原地按兵不动。
第三天的时候,吃饱喝足休息好的晋军,集中兵力,向着段晖的军队展开了进攻。
刘裕和叶枫带着一彪人马,从临朐城里出来,和王龙的车骑阵合兵一处,命令王龙的军队展开进攻。王龙早就憋了一身的劲,他把战车排成方阵,慢慢向前推进。段晖没有办法,把自己不到一万的残兵也排成方阵,硬着头皮和车骑阵开战。
战车上设置有一营炮兵,车骑阵一边前进,一边向着段晖密集的方阵开炮。这样一来,弄得段晖相当被动,不排成方阵,怕是阻挡不了晋兵密集的车骑阵,排成方阵,又遭到对方火炮的攻击。
八十多门火炮,发着“咣咣咣……”的响声,炮口冒着微微的白烟。一群群的炮弹飞上天空,这拨还没有落下,另一拨又起来了。炮弹砸入了段晖的方阵中,火光闪闪,黑烟腾腾,弹片飞舞,冲击波扫荡着战阵中这么密集的队形,哪一颗炮弹不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威风。
段晖不得不打乱了自己冷兵器作战的思维,大声地呼喊着:“散开,散开,躲避敌人的炮弹……”
巨大的爆炸轰鸣声早就盖过了他的声音,有的官兵听到了,往两边散去,而更多的官兵根本听不到他的命令,只好乖乖地挨炸。一片又一片的战马和骑手倒了下去,后面的又往上填,整个方阵成了屠宰场,死马死人一层层地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