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山一个劲地摇着头:“不对呀,主公,高山为凸,平原有凹,皆可以伏兵。肉眼有限,只能平视,眼睛只是看不到罢了。据我推测,东晋的官兵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现在突围还来得及。要是再晚一会儿,就是想突,怕是也突不出去了。”
可是慕容臧再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虽然炮袭损失严重,但是仍然还有二万五千来人,叶虫一军,怎么看怎么只有四五千人,五个打他一个,不信打不败他。为眼前的利益所动,慕容臧不得不发布错误的命令:
“全军听令,方阵散开,排成散兵形,向前面的晋军发起进攻。”
命令一下,战鼓一擂,士兵哪敢不听,要是不听的话,立刻被后面的行刑队砍掉脑袋。于是,全军将士只得抖擞精神,在各自千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再次向叶枫的军队发起冲击。晋军的炮弹又响了,但是这阵子,前燕的军队已经散开,显然比先上来损失小多了。
慕容臧再次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嘴角咧出一丝诡谲的笑容:“以多击少,以强击弱,看你这个叶虫,还往哪里逃?”
正在慕容臧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左右两边鼓声大振,就见平地上突然拥出来许多骑兵,迅速地向着自己的队伍冲杀过来。慕容臧见状大惊,这才是自己最担心的,迅速地判明着对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共有多少人?
平原之上,一览无余,那只是肉眼平视,但是在一道道的壕沟里面,藏着多少军队,人的眼睛就看不清了。东晋军队正是利用人工的一道道深沟,把自己的伏兵在平原上隐藏起来。左面的骑兵有一万多人,右面的骑兵也有一万多人,再加上前面叶虫的军队,敌人的人数已经超过了自己。
急得苏山啊,恨不能要蹦高,焦急地对慕容臧说:“主公呀,这是敌人要包我们饺子啊!等包围完成,再想撤退就晚了,请主公迅速突围。”
慕容臧就是再鲁莽,也不是看不出当前的危局,稍一犹豫,等晋军合围完成,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于是慌忙下达撤退的命令:“全军听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前军开路,后军掩护。向着来时的路上,撤退——”
形势立刻大转,本来进攻的军队变成了狼狈逃窜,而防守的军队变成勇猛进攻。叶虫的军队从后面掩杀过来,奋勇冲击,嗷嗷大叫,完全没有了原来只顾退缩逃命的颓势。左右两侧东晋的骑兵眨眼杀到,排成密集的战阵,朝着零散的前燕军队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晋军成三面合围之势,在绞杀着当中的这些燕兵。燕兵一时大乱,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兵找不到官,官寻不到兵,处处受制,哪里还能有组织地防御。苏山一看大败已不能避免,高声大呼:“全军听令,保护着主公快速撤退。”
慕容臧到了此时也没了主意,要论火力、数量、质量,完全处在下风,这个仗还怎么打?只好把头一捂,狼狈逃窜,再晚了,命将不保。主将一跑,众兵溃散,这个仗更是没法打了,只能跟在主将后面,比赛谁的腿快了。腿快的,有命,腿慢的,没命。
前燕的军队骑兵多,步兵少,逃起命来,骑兵可不管这一套,把前面的步兵践踏一阵。无数的步兵没死在敌人手中,倒叫自己的战马踩死了,不少的步兵在叫骂声中,临死也闭不上眼睛。
跑着跑着,慕容臧的战马快,别人又让着他,自然跑在了最前面。而苏山是老二,战马也不赖,所以跑在了第二。眼看着,后面的追兵渐去渐远,二人和侥幸活命的燕兵免不了暗暗庆幸,千难万险,总算逃得一命。
慕容臧的心里还想着,小小的晋兵别逞能,待我恢复生机,领兵前来,再和你们决一雌雄。
正在二人得意之时,突然一声鼓响,前面的壕沟里突然钻出来一拨军队。为首的一员小将,头上裹着绷带,手持一柄银枪,横马堵在慕容臧的面前。慕容臧一见大惊,怎么看怎么像是桓玄,心惊肉跳地问道:“你是人是鬼,莫不是小将桓玄。”
桓玄大吼一声:“正是你小爷爷,还不下马受降。要是晚了,小爷爷反悔,你就只有死的份了。”
慕容臧犹疑地再问:“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桓玄咬牙切齿地大骂道:“毫无人性的东西,把小爷爷折腾个半死,到阎王爷那里转了一圈,阎王殿不收,这不又回来了。只要让我逮住了你,怎么刑罚我的,也叫你再怎么尝试一遍。呜呀呀呀……气死我了。”
吓得慕容臧肝胆俱裂,哪里还敢和桓玄交战,一是人的死而复生,叫他心生恐惧,二是后面还有追兵,稍一耽误,四面一围,哪里还有自己的活命。
慕容臧和苏山只得夺路而逃,后面的燕兵自然被桓玄劫杀一阵,本来跑出来的就不多,这下子更是稀少。跑着跑着,看到后面的追兵又远,慕容臧这才松了一口气,放缓战马,问苏山:“苏先生啊,桓玄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这算怎么回事?”
苏山想了想,给他解释道:“看来,我们都中了桓温和叶枫的诱敌之计了。什么桓玄死了,明明是晋军的骄兵之计,我们总以为打胜了,其实不然,他们这是一步步引诱我们上钩。”
慕容臧点了点头,又问:“我们好不容易逮住了桓玄,在阵中布下天罗地网阵,本想到能擒住叶虫。谁想道,晋军却破了天罗地网,摸到了秘密关押点,救出桓玄。叶虫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啊!”
苏山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叶虫怕是没有这个本事,他的老爷爷叶枫却是文武双全,本事大得很,很有可能是叶枫出山。我看啊,我们可千万别碰到叶枫,碰到他,我们可真是没了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