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士兵仓皇逃命,撒开丫子只顾乱跑,跑慢了,敌人早堵在前面,哪里还有活命。
原来慕容厉的命令是此战务必把桓温的军队全部消灭,没想到,没灭了敌人,自己反而被敌人迂回包围,跑慢了怕是被敌人包了饺子。
真是兵败如山倒,疾风知劲草,骑兵也好,步兵也好,一路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慕容厉和李相也没有什么办法,各自在侍卫的保护下,跑在了最前面。
慕容厉一边骑着马快速奔跑,一边斜着眼睛往两边看,他在看什么呢?他是在看两边迂回的晋骑,左边的晋骑离着有二里来地,右边的晋骑离着也有二里来地。别看慕容厉没学过几何,但这个时候几何的概念已经在脑中形成了,那就是在两路追兵的中间跑着。
你们不是要在前面截住我吗?哼,想也别想,马跑得差不多快,要是想截住我,肯定就落在我后边了。他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两点之间,直线最近。只是这个伟大的创造,没法报科学院批准,因为前燕还没有科学院。
前面一马平川,广阔的河滩地展现在面前,正好适合于战马奔腾。除了有几小块庄稼地,就是几棵杂树,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避过庄稼地,躲过杂树,控制着马的方向,两腿用力一夹马肚,放马奔驰。
跑着跑着,突然前头出现了一条壕沟,一拨军队一下子从壕沟中钻出,几排战马排在了前面,约有一千多骑。前面的骑兵手执砍刀,后面的骑兵弯弓搭箭,对着自己的方向。吓得慕容厉呀,急忙拉紧缰绳,奔跑中的战马一下子脖子被拉紧,再也没有办法急速奔跑,前蹄高高地扬起,原地打了几个转,才停住了步子,嘴里还在呼呼地喘着粗气。
慕容厉本想绕开前面的晋兵,可是瞅了瞅左右迂回过来的追兵,根本绕不过去啊!要想从左边绕,离着左边的晋兵就近了,前面的再一挡,根本过不去。要是从右边绕,和右边迂回的晋兵离着也不远,两边一夹击,自己插翅难逃。
慕容厉只好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吼:“前面的是谁,为何堵住我的去路?”
只见十多位将领如众星捧月一般,从中间出来一骑,他有五十来岁,身穿铠甲,披着紫色战袍,头戴钢盔,甚是奇伟,对慕容厉吼了一声:“和我打了几天的仗,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吧,我就是东晋的都督桓温是也,等候你已经多时了,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慕容厉一听,只吓得肝胆俱裂,三魂丢了七魄,我那个娘哎,真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原来这就是桓温呀,怨不得这么威武呢!还没交战,心里已哆嗦开了,况且左右迂回的晋兵已越来越近,稍一耽误,他们一齐围上前来,就是有十个慕容厉也活不成了。心里只得长叹一声:
“原来只是想到东晋好欺负,谁想到中了骄兵之计。真是天亡我也,不是我慕容厉无能啊!”
正是慕容厉悲天悯人之时,忽听到后面马蹄声响,长史李相杀到。他大吼道:“主公不要心慌莫要担忧,我们全军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使主公突围出去。只要主公出去,集合起前燕兵马,再回来报仇不迟。”
到了此时,慕容厉也得装装,不装装逼也不白长到这么大岁数。他有些恋恋不舍地说:“你我情如兄弟,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
急得李相催促着他说:“主公不要管我,人生自古谁无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我行,没了主公不行。全军听令,保护着主公突围出去——”
众军兵在李相的命令之下,奋力向前,杀开一条血路,保护着慕容厉冲破重围。前面堵着的那条沟又成了一道生死关,众侍卫跳进沟里,把慕容厉接下去,又把他推上去,送过去几匹战马。
至于长史李相呢?领着一帮燕兵和晋兵奋力死战,不一会儿,身上被戳了几个窟窿,汩汩地往外淌着鲜血,又一会儿,身上中了数箭,力竭而死。
慕容厉领着少数突围出来的兵马狼奔豕突,顽强的生命力在鼓舞着最后一点儿精神亡命逃窜。慕容厉一边兔死狐悲地可怜着他的爱臣李相,心里确实有些割舍不下,一边回头看着后面的追兵,还有左右迂回的晋兵。心里想着,战马都是四个蹄的,你跑得快,我跑得也不慢,总不能让你逮着。
再看前面,还是一溜大平原,除了少数的庄稼地和杂树之外,几乎没有可以藏兵的地方。慕容厉心里一阵窃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恢复过来后,一定再和你恒温大战一场,一决雌雄。
就在慕容厉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又有一条壕沟显现在面前,而且从壕沟里一下子又钻出来一些军队。这些军队人数也不多,也就有五百来人,当中一人,看着也就有六七十岁,骑在一匹马上,微笑着看着自己。
慕容厉见状大惊,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总比自己人多。况且自己这几百人马早已人困马乏,能站到这里已经不错,哪里还能举刀再战?自己的坐骑见到了那些人,不用勒缰,自己就停了下来,一半是吓得,另一半是累得。连马都这样想,反正跑不动了,又有人堵在前面,愿意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死活就这么一堆了。
到此绝地,慕容厉反而镇静下来,自己就是想逃,战马也跑不动了。只好问道:“临死也得弄个明白,请问来将是谁?”
对面老头儿嘿嘿一笑:“小老儿就是叶枫,请问慕容厉将军,到了此时,还有什么话要说?”
慕容厉一听大惊,急忙问了一句:“莫不是西晋名将,东晋重臣,现已115岁高龄的叶太尉是也。”
叶枫点了点头:“正是在下,有什么话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