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大军离南中郡五里下寨,其实还是上回的地方,只因对付石虎,才匆忙撤出。军事会议就不在营中开了,祖逖领着众位将领,直接到了南中郡城下,商量破敌之策。
祖逖对大家说:“众位爱将,这回打败了石虎,陈川又跑到了襄国,只有陶豹再加上原来的部分兵将在这里驻守。大家说说,怎样才能攻破南中郡?”
叶虎抢先发言说:“石虎五万大军我们尚且不怕,还怕这个小小的手下败将陶豹。依我说,利用我们的火器优势,就来个强攻,看他服不服!”
王勇猛也说:“这么大的战役,我们骑兵可惜没有发挥出来优势。就让我的骑兵,封锁住南中郡的外围,阻断它的运输线,光饿也把他们饿死了。”
叶龙考虑了一番,却说:“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南中郡,陶豹还算挺能打的,我们绝不能轻敌。我算了算,他手下还有三千人,原来陈川还留下二千人,以五千对五千,我们并没有什么优势。要是封锁南中郡,断绝他们的粮草,好像也并不现实,因为陶豹的兵马不算太多,再说陈川在时,必定储备了大批的粮草。”
祖逖有些着急:“依叶将军说来,如何为好?”
叶龙只能这样说:“容我再想想,暂时没有考虑好。”
叶枫看到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对祖逖说道:“我能不能说两句?”
祖逖早就巴不得叶枫能出个高招,赶紧说道:“总管请讲?”
叶枫引导道:“听说谢浮是南中郡人,很多降兵也是南中郡人,大家就不能从他们身上想想办法?”
“此话怎讲?”祖逖还是听不明白。
叶枫再次引导着说:“有句话讲,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观这个南中郡,地盘蛮大的,池子大了好养鱼。陶豹再厉害,毕竟军队里大部分是胡人,哪比得上这些本地人知根知底,怕是街上的每一块砖,他们都能查得清。是不是……”
叶枫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了。
叶龙突然悟了出来,说道:“我知道了,这是总管叫我们派出一些本地兵,钻到城里,处处和陶豹的人捣乱,叫他们待不下去。祖帅啊,我愿意领着谢浮的一些人马,潜到城里,随机应变。待时机一到,外面乘乱进攻,内外夹攻,不怕南中郡不破。”
叶枫插嘴说:“我看啊,还是由我去办这个事吧!至于叶龙将军吗,带好自己的军队就行了!”
叶龙一听急了,劝阻叶枫说:“总管呀,你这么大年纪了,哪能让你轻入险地。不行!不行!”
叶虎也是不干:“人老了,就得服输才行,哪有不服输的。总管的任务就是出个出意,掌握全盘,别的事啊,还是让小的去干。”
王勇猛更是不愿意了,直接打出了王甲的牌子:“家父早就嘱咐过,要是总管出了什么问题。我就别……活着回来了!”
别的人都觉得纳闷,一个是这个叶龙的总管好多说话,军国大事,你一个总管瞎掺和什么?有喧宾夺主之嫌。二是叶龙、叶虎、王勇猛这几个人,对这个总管太在意了,既言听计从,还处处护着他。
祖逖自然心知肚明,但遵照誓言,不能把话挑明,只能在旁边装傻卖呆。
这个事吵吵一阵,也没有定下,晚上的时候,叶枫又来了个自作主张,直接领着谢浮和挑选的50个人,潜入敌营去了。
作为谢浮来说,叶枫是他的恩人和贵人,怎能不对叶枫言听计从。再说,叶枫又假传命令,说这是奉祖逖的指示,谢浮更没有二话了,当即点起50名聪明灵透的本郡人,穿上本地老百姓的衣裳,随叶枫出发。
夜黑如墨,冷风习习,谢浮这些人都是行伍出身,自然脚底下快步如飞。他们绕开南门,因为南门正和祖逖大军对阵,不免戒备森严。这些人到了西门附近,谢浮趴在城墙底下听了听,只见城墙上有兵巡逻,不时地传来:“此时无事哟,梆梆——”
巡逻的一边巡查看,一边还敲着梆子。
谢浮悄悄往前跃进几步,压低声音骂道:“你这个二蛋,敲什么敲!”
城上巡逻的似乎一惊,马上回过身来,小声说道:“三叔,怎么是你?”
谢浮又骂了两句:“自己的家,不回来看看?狗日的长出息了,替胡人敲起了梆子。”
谢浮一边骂着,一边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城墙,随即就往下扔绳子。二蛋见状大惊,劝止道:“回家行,你要是领着别人进来,我家里全家老小怕是性命不保。”
谢浮拿刀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你三叔,难道你还卖了三叔不成。你要是敢告诉胡人,我先宰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吓得二蛋不敢言语了,只好不再管“闲事”,下面的士兵顺着递下的绳子,一个个爬了上来。几个人和二蛋认得,还捶了二蛋一阵。叶枫武功高强,连绳子也不抓,直接踩着豁豁牙牙的夯土城墙,手一扶蹦了上来。
最后谢浮笑了笑,对二蛋调侃道:“上都上来了,告密去吧!就是告了密,怕是胡人也不会放过你。”
二蛋哆嗦着说:“不敢!不敢!就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谢浮进了村,直接潜回自己的府宅,悄悄敲开院门。开门的正是他老婆,一看男人回来了,吓了一跳:“官人怎么回来了?”“少废话,先进院再说。”媳妇只好开了门,放这些人进来。
谢浮本是大户人家,院子自然不小,他领着这些人直接进了后院。谢浮把带来的人,安排进了左右厢房,叫他们再也不要出屋。自己和叶枫进了北屋,关上门,才问起老婆城里的事:“这个陶豹没怎么作孽吧?”
老婆说:“还行,这个陶豹没大杀人。”
“他们住在哪里?”谢浮又问。
“除了四个城门以外,陶豹的兵都住在郡守大衙里。而过去陈川的一些人,还住在老营里。老百姓的家里,没有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