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洛阳城内,急等着各地的勤王兵马到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再也等不及了,大殿内只好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应急之策。
别看这些大臣平常能说会道,可是在这个关键问题上都低下了头,再也无言可说。抵抗匈奴大汉,毕竟要实力说话,以目前的军事实力,怎么可以和大汉抗衡呢?
时任镇东将军,都督扬州的周馥上前一步,对晋怀帝说:“如果和匈奴大汉硬打,十有八九打不过,臣有一策,不知当说不当说?”
众臣眼睛一亮,在所有大臣都计穷之时,能够说出一策,也不简单啊!所以一个个瞪着希望的眼睛,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周馥对怀帝说:“根据目前的情况,只有迁都寿春,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才能躲过此难。待我大晋恢复好了,再和匈奴决战中原。”
平常司马炽享福惯了,也不知道寿春在哪里,问:“周爱卿,寿春在何地?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迁往寿春的原因?”
周馥只能这样说:“寿春就在我们洛阳的东南,离着我们这里只有500公里,属于扬州管辖。那里是鱼米之乡,军备完整,北有淮河为城,南有长江滋养,避开中原,躲开大汉的锋芒所指……”
别的话司马炽就听不进去了,自凡能躲开大汉这个进攻矛头,多活一天算一天,哪管别的事情。略微想了一想,连连点头:“甚好!甚好!诸位爱卿,如果没有别的意见,就商量一下,如何迁都吧!”
司马越当然比司马炽有头脑,当时站出来说:“皇上啊,不可!不可!”
“有什么不可?”司马炽一听这话有些生气,叫你守洛阳,你没有好办法?别人提议迁都,你又阻挡。你倒是说出一条妙计,让我听听?
司马越这样说道:“搬家是一家之大事,何况搬一个国都。河间王司马顒和张芳把惠帝搬往长安,教训还不够惨痛么,这才几天啊,我们能忘了吗?况且,若是把国都搬到寿春去,举国震动,就是把北方大片国土拱手让给大汗,承认了晋国的失败。民心丧失,国土沦丧,要想收回,那是泼出去的水,怕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其实司马越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周馥把怀帝弄到寿春去,又一个挟天子而令诸侯,到时候谁能管了你?不过守着周馥,这些话没法说。
司马炽这回是真生气了,涨红着脸问司马越:“让你防御洛阳,你认为能守得住吗?”
司马越在司马炽面前只能挺起胸昂着头说:“只要我们同仇敌忾,上下同心,就一定能守住洛阳。就是守不住洛阳,也表达了我们大晋军民誓死抵抗下去的决心,总比迁都寿春,等匈奴大汉在中原站稳了脚根,再攻寿春为好!”
司马炽听司马越的意思,并非能守住洛阳,自己的皇位不一定能保住,有些嘲讽地说:“去年洛阳保卫战,要不是叶枫及时赶到,怕是根本守不住。叶枫还提出了种种改革的意见,也是你出面反对。要不是你反对,怕是我大晋早就强盛了许多!”
这个皇帝司马炽啊,真是胆子太大了,竟敢当面顶撞太傅司马越,真不知道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气得司马越心里扑腾扑腾的,要不是如今战事紧急,不敢有大动作,真要废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司马炽,再立新主不可。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朝廷上议论叶枫的时候,门口有太监大呼道:“冀州刺史叶枫晋见——”
司马炽听说叶枫来了,高兴得从龙椅上蹦了起来,要不是顾及到自己是龙子之身,真要亲自下来迎接叶枫。他高兴地大叫道:“叶爱卿来了,我大晋有救了——”
众位大臣也是喜出望外,乐极生悲,有的竟然擦了擦眼睛里掉下来的泪珠。叶枫前来,必然带来大军,防守洛阳,毕竟要实力说话,没有强大的军队,喊破了天空也是白喊。
叶枫进了金銮殿,对皇上深深一礼,声如洪钟:“叶枫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司马炽连连摆着手:“不晚,不晚,来得正是时候。上次你走后,我日夜思念,觉得你那些改革,甚合我心,能保国保家保民,何乐而不为呢?只是这个改革,现在进行还可以吗?”
叶枫摇了摇头:“改革非一日之功,短期之内见不了效益,还是等防御完了匈奴大军的进攻,再做决断吧!”
司马炽点了点头,又问:“太师太傅呀,目前我洛阳受大汉压迫,确实形势危急,有人提议要迁都寿春,不知这个事爱卿怎么看?”
叶枫一听大惊,这迁都可不是个小事,只好说道:“迁都本是大事,动了国体,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议不迟。可是话说回来了,打胜了,还迁都做什么?打败了,更谈不上迁都的事。”
司马炽本来还想着迁都的事儿,既然叶枫不同意,只好作罢。
司马越一听,这个叶枫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一样,不免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朝中都是他的人,他还要朝纲独揽,在人事安排上,更要自己说了算。他对司马炽说道:“陛下啊,如今太师太傅来了,那就好办了。目前急要议的事,还是陇右急需大将镇守,我看周馥将军胸有韬略,还是由他坐镇陇右最为合适?”
这哪是往陇右派遣大将啊?明明就是打击报复。周馥历来和司马越不和,对司马越的专权颇有怨言,司马越唯恐他再次唆使群臣迁都,趁机把周馥支到边疆去,看你还迁都不迁都?
周馥这时候却没有一点儿退让,气愤地对皇上司马炽说:“我看这是太傅别有用心,我刚才说了迁都之事,太傅就把我弄到陇右边远之地。要是在平时,去也就去了,可是现在不行,陇右只是远虑,而洛阳才是近忧,洛阳不保,保住陇右又能怎样?还请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