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帝的皇后羊氏为了当皇太后,想让惠帝的侄子司马覃继承大统。然而,朝中尽是司马越的耳目,这怎么可能?一阵子忙活岂能为别人做嫁衣,顷刻赶到的司马越和司马炽识破了羊氏的美梦。三天后,司马越拥立司马炽登上皇帝的宝座,是为晋怀帝。
司马炽原是武帝司马炎的第25个儿子,惠帝司马衷同父异母的弟弟,当上皇帝时,已经23岁了。
叶枫叫太监禀报,说是先帝司马衷的老师求见,司马炽一见是惠帝的老师来到,知道必有大事,慌忙前来迎接,以至衣服都没穿好,帽子也没有戴正。叶枫见了他,欲行大礼。司马炽一把拉起他说:“师徒如父子,你是惠帝的老师,也是我的长辈。再说,还是先父的好友,一切俗礼就免了吧!”
司马炽拉起叶枫的手,一块儿走往宫里。
以前虽然常来这个地方,但是今非昔比,过去雪白的墙壁早已不见,斑驳的墙皮也一块块落下,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旧茬和新茬交织在一起,宫里挂着的绫罗绸缎也没有了,能遮挡的只有几块粗布,就连太监穿得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两人到了一间屋里,怀帝坐在一张土炕上,就请叶枫坐在一把破椅子上说话。
看到皇宫如此的破败不堪,叶枫的心头一震,浑身冰凉冰凉的。太监冲上茶,怀帝对叶枫拱了拱手:“不知太师有何请教?”
一篓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稍微一停,叶枫这样问道:“众王大乱,争权夺利,圣上知不知道由何而起?”
宣帝摇了摇头:“不知,还是请老师解答?”
叶枫说道:“秦汉时期,是中央集权,地方上没有军队,可是晋朝以来,又恢复了春秋时代模式,大肆封王,各王都有自己的政权、军队,一旦朝廷有乱,各王伺机而动,所以天下纷争,大动干戈,岂能不乱。”
宣帝点了点头,又问:“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叶枫说道:“经过这16年的大乱,各王的实力已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应该恢复郡县制,再把放出去的军权收回来,郡县服从中央,重建中央集权制。”
宣帝又点了点头:“正合我意,我也想这么办。”
叶枫又说道:“今天我来找圣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给圣上说说,不知圣上有没有兴趣。”
宣帝笑了笑:“太师既然这样说,我洗耳恭听。”
叶枫娓娓说道:“连年战争,我晋国的军力、财力、民力已消耗殆尽,而北方的匈奴、鲜卑、乌桓强国,已发展到非常强盛的程度。如不尽快发展政治、军事、经济,没法应付外族的侵略。要想国家快速富强,首先要进行政治改革、经济改革,政治改革的模式,一是过去的皇权制,二是君主立宪制。”
宣帝点了点头,用心地听着。
“皇权制就是皇帝一人说了算,还是目前的体制,但是根据目前状况,没法使晋国快速地强盛起来,也就是说没法抵御现在已经强大起来匈奴、鲜卑、乌桓国的进攻。君主立宪制还是皇帝当家,但是设立众议院和参议院。众议院代表选民的利益,根据公民的人数组成。
“所有的政策法规提案都由众议院起草并通过,而后提交参议院审核。参议院只能表决通过或者不通过,但不能对提案进行修改。也就是说,由更多的士大夫,读书人,参与了政治建国。而不是现在的分封制、世袭制,终身制。
“也就是说,国家的政权控制在政府、国会和最高法院三个方面,三个方面互相监督,使国家机器有条不紊地向前运行……”
叶枫以冀州模式,向晋怀帝讲着政治建国的民主制度。而作为晋怀帝的智商,当然难于理解这些复杂的政治问题,他问:“这们做有什么好处?”
叶枫只能这样解释:“为了晋国的长治久安,这样就避免了个别大臣专权的问题,也避免了以后出现类似的八王大战,众王爷为了皇位而任意挑起战争的事情。”
叶枫当然不能说,这样就避免了皇帝不作为或乱作为的问题。要是那样说的话,肯定晋怀帝就不高兴了。
晋怀帝思索着,问题太超前了,他难于做出最终的决定,只是问道:“如果不进行这样的改革,又会怎样?”
叶枫只能这样说:“积贫积弱的大晋王朝,别的政权一定会取而代之。”
晋怀帝听后大惊,随口说出:“太师太傅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
叶枫摇了摇头:“北有匈奴、鲜卑、乌桓,南有蛮夷和边远四川,哪一个不在看着中原的这块肥肉。当今天的社会,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然而对于叶枫的警告,平庸的晋怀帝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过上多少年,叶枫的话终于应验。
叶枫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司马越虽然把司马炽扶上皇位,但是司马炽只要有些思想,肯定不满于自己只是个傀儡皇帝,难免心存芥蒂。这些话该怎么试探呢,叶枫问:“东海王劳苦功高,事事都为陛下操心,要不是他的处心积虑,大晋岂能如此的安定?”
用词上,处心积虑和殚精竭虑虽然意思差不多,但是一个是贬义词一个是褒义词,足以说明了叶枫的良苦用心。
司马炽看了叶枫一眼,问道:“太傅是说录尚书事的好呢,还是不好呢?”
“当然是好了。”叶枫说。
司马炽也夸奖了司马越一番,没有再往深里谈。
对于司马炽的回答,叶枫还算满意的,如果和司马衷一样,根本就听不出好话孬话,那就是愚蠢了。如果换一个血气方刚,没有头脑的皇帝,可能会发一肚子牢骚,那样会招来杀身之祸。
话说到这里,晋怀帝话题一转:“这些政治问题太复杂了,我得想明白再说。说点儿现实的吧,如果有的地方出现动乱,需要你去平叛,不知太帅能不能出山?”
叶枫只得说:“陛下这样说,就是太客气了,国家有难,我怎会独善其身。为了开辟一个崭新的局面,小臣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