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陷入了恶战,司马乂一看这样打法不行,就把司马衷带出来,逼着司马衷说话。那边董艾的人早就杀红了眼,哪里还管什么皇帝不皇帝?司马冏只知道叫手下人不停地放箭,谁也不能闲着,箭是不长眼睛的,一支箭差点儿射中了司马衷。
司马乂一看机会又来了,说司马冏谋反,有些人还不信,现在他们连皇帝都敢射,不是谋反又是什么?于是司马乂大喊道:“皇帝在此,保护皇帝要紧。司马冏谋反,差点儿射中了皇帝。”
此话一喊,果然大起作用,惠帝在此,许多看热闹的大臣又不是不认识。于是,那些对司马冏有成见的大臣,纷纷说司马冏的不是,舆论开始倒向司马乂一边了。前来帮助司马乂进攻齐王府的人越来越多,也有拿着兵器前来助战的,也有救火的,死尸铺了一层又一层,场面相当血腥。
这场混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司马乂的人终于攻进了齐王府,把司马冏抓住了。听说司马冏被抓住了,城外的野战也停了下来,司马乂取得了胜利。
司马冏成了阶下囚,对着司马衷一个劲地哭,司马衷一看司马冏哭得这么悲伤,怎么着皇帝的玉玺也是司马冏给夺回来的,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对司马乂说道:“长沙王啊,看朕的面子,就饶齐王一命吧!”
司马乂一听不乐意了,留下司马冏,什么意思啊?留下他,如果以后他得了势,能留下我的命吗!再说,杀不杀司马冏,也轮不到你司马衷说话啊,立刻下令杀掉司马冏。司马冏临死前,还一个劲地回头看着司马衷,意思是皇上救救我。
可怜的司马冏啊,真是太高估了皇帝的权利。
司马冏死了,同他一起被干掉的还有两千多人。司马乂本来还要干掉司马冏的几个儿子,叶枫这时候回来了,对司马乂说:“长沙王啊,你现在刚刚在洛阳站住脚,现在要的是民心,只有民心保住了,才能在这里长远。”
对于叶枫的人品,司马乂认为还不错,数次讨伐外族战争有功,在朝内,也并没有结党私营,看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害。司马乂问:“怎样才能留住民心?”
叶枫说道:“每一次大的变动,都要株连到很多人,人是死了,可是坏的影响却久久不能消除。”
“能不能说具体点?”司马乂又问。
“该杀的都杀了,可他们的家属没有罪,留住他们的家属,在外人看来,这是王爷的恩德呀,必然会感谢王爷。”
司马乂听了叶枫的话,没有杀司马冏的几个儿子,死罪免了,活罪难逃,把他们全部囚禁在金庸城。
在这场动乱中,李含的算盘打错了,白白送给司马乂一个功劳。
司马乂成了这场政变中的最大受益者,被惠帝司马衷封为太尉,朝廷内外的事,都归他管。司马顒跟司马颖,还是在自己的封地当王爷,好像跟这事关系不大。李含由于在这次阴谋中有功,被司马顒提了官,为河南尹。
按说计谋不怎么样,还被提了官,李含也该消停了吧,可是他不,觉得自己的本事还没有施展出来,憋在心里难受,特别是老冤家皇甫商没整倒,心里实在不甘心。虽然司马冏是倒了,可是皇甫商又受到了司马乂的重用,一时半会儿是没有机会了。
在小人的眼里,自己的仇人要是整不倒,实在心里不爽,想来想去,我整不倒你皇甫商,就整你的家人,这个家人就是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
皇甫重此时是秦州刺史,手里有兵,跟司马顒的地盘靠得比较近。李含找到司马顒说:“皇甫重这个人不能留,处处说你的坏话。他这样的人,离着咱们又近,早晚是咱们的敌人。”
司马顒本来就听李含的,上次政变没有占到便宜,就更听李含的了。司马顒这个人也是挺奇葩的,按说上次李含出的骚主意,自己并没有占到一点儿实惠,应该吸取教训吧!可是他不,照样对李含言听计从。
司马顒下令把皇甫重的地方围起来,之后跟中央汇报皇甫重的罪行。他这是先定罪,再找证据,证据不愁没的写,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司马顒的上书到了洛阳冯荪手里,此人是司马顒的党羽,就趁机向司马乂建议说,不如把皇甫重召回洛阳。
这个建议看上去是帮助了皇甫重,其实也是一个阴谋,秦州离着洛阳挺远,真要是回洛阳,路上真出点儿什么事,谁也救不了你。
李含的计策还有一条,就是让洛阳的党羽冯荪等人,在京城寻找机会,干掉司马乂。只不过刺客蠢了点儿,没有刺杀成功司马乂,自己倒被司马乂的侍卫杀死了。
一连串的事件,使皇甫商警惕了,他对司马乂说:
“冯荪给你提建议,说要叫皇甫重回洛阳,我就觉得有点儿问题。冯荪是司马顒的人,怎么会向着皇甫重呢?是不是名为保护,暗中派人在半路杀之,此为一箭双雕之计。今天又有刺客刺杀于你,刺客虽然死了,但是不用猜,不是司马顒的人,就是司马颖的人,只有这两个人,盼着王爷死。”
司马乂问:“如今之事,我们该怎么办呢?”
皇甫商想了想说:“河间王的跟前,有一个恶人,就是李含,常常出些恶毒之策。围攻秦州也好,派刺客暗杀你也好,不用说,也是李含的鬼主意。此人不除,我之心腹大患也!”
“怎么才能除掉他呢?他又不在我跟前。”
“除掉他好说,”皇甫商献计,“叫惠帝下诏书,给他封个大官,不怕他不来,此为调虎离山之计。他只要到了京城,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杀了,谁也救不了他。”
司马乂听从了皇甫商的计策,叫惠帝下诏,在京城里封他个二品官骠骑将军。司马顒和李含接到圣旨的时候,司马顒失掉了这个狗头军师有些舍不得,对李含说道:“你走了,我失掉了主心骨,以后谁再给我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