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也在变换着颜色,一会儿黑一会儿黄,乌云翻滚,似乎连苍天都感动了。
叶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年轻人哭得如些昏天黑地,真是冤气冲天,惊天动地!
就在这时,黑云滚动,就见云彩裂开处下来了一鬼,只见这鬼穿着宽衣大袍,且长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奇异,一路走来一路大呼:“是谁这么大哭小叫的,惊动了冥王,冥王叫我特来问罪。如此的不安省,冥界还怎么受得了?”
叶枫见了这个大鬼,心里惊异,怎么觉得这个人和年画中的钟馗差不多呢!只好上去施了一礼,问道:“请问这位大神,是哪路的神仙?”
这个大鬼嘿嘿一笑:“还大神呢,我是冥界的钟馗,负责捉鬼驱邪。这不,冥王正要睡觉,却不料听得望乡台上哭哭啼啼,吵得冥王都睡不着了,特叫我来问问。如果没有冤情,故意吵闹,那就是扰乱冥间,绑到十大殿,重重责罚。”
不但叶枫吃了一惊,就连王甲、李铁刚也是吃惊不小。原来所说的钟馗一事,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这个钟馗的心眼正不正,能不能真替百姓扫平人间冤案。
钟馗对这个年轻人说道:“你光说冤,道来听听,看看是不是真冤?要是没有冤情,故意扰乱望乡台,哼!有你的好瞧。”
小伙子一看真是钟馗来了,心中稍有喜色,强打起精神,一五一十地道来冤情。
“俺名叫呼格,本是纺织厂的一名工人,断魂时18岁,自幼孝顺、听话,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那年,听说毛纺厂家属区厕所里出了强奸案,我和另一个工人去看了看,并报了案。上面来人硬说我是强奸犯,抓了进去,一阵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很快被枪毙。
“出了这个事后,我的父母受了刺激,没法在厂里干了,办了内退,父母走上了常年上访的路,跑了18年。我的大哥和三弟都因此影响了学习、工作及家庭生活,整个家庭都完了。10年后真正的杀人凶手落网,我想,冤情应该结束了,可是谁想到,冤情迟迟得不到昭雪。
“为了打官司,我的父母见过3任院长,光法院庭长就找过95次。父母一看本地解决不了这个案件,开始进京上访,光留下的火车票就有46张,最高法院给的回条就有18张。父母为我打了18年官司,冤啊!冤啊!”
说完自己的冤屈,呼格更加伤心地哭了起来。
钟馗听完这些话,不慌不慌地说道:“你说冤就冤了,我得找受害人问一问,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坏事?”
小鬼很快把受害人带到,她叫杨枝,当晚从一个饭店里出来,到毛纺厂的一个公厕里解手,结果被一个男人调戏,自己勇敢反抗,结果被那人掐死在厕所里。
钟馗大声问道:“小女子,看仔细,这个人是不是害你的人。”
那杨枝仔细地看了看胡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真不是他。”
钟馗又问:“那个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杨枝说道:“真正害我的人叫赵红,他当时逃脱了,而10年后在另一起案子中被抓,也招供了他是害我的凶手。”
钟馗搔着头皮说:“这我就不理解了,既然真正的凶手抓住,为什么你这个案子还得不到昭雪呢?看来你们阳间的事啊,比我们冥界的事复杂得多,有些事我真是断不了啦。”
叶枫对阳间的事了解啊,此时不说,还待何时?于是插嘴说:“我听说,当年主办胡格案子的主要经办手马峰自杀了,已经到了冥界,问问他不就全知道了?”
钟馗看了看叶枫,心里不满道,我审案子,别人插得什么嘴。但想了想,自己确实无计可施,这个新来的鬼既然懂得阳间的事,帮助自己审清这个案子也未尝不可。于是对叶枫点了点头,大叫道:“速速把马峰押来。”
不一会儿,两个小鬼押着这个处理呼格案的主要警官,来到了望乡台上。
钟馗对它大声喝道:“别以为你生前是局长,我们怕你,现在犯到了我的手里,我可是一视同仁。你这个恶人,原来办错了案也就算了,可是明明知道办错了案,为什么还不改正,这究竟是何道理?”
老马大声喊冤,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有错,但错误也不能全怪我。”
“错误为何不全在你,给我细细说来。”钟馗大喝道。
“是这样的,”这个老马娓娓道来,“我个人素质是有问题,承认对胡格使用了刑罚,但当时的要求是从严从快,具体办案人员认为其他证据足以支撑结论。虽然已经提取了受害人的精斑,但认为精斑鉴定做不做无所谓了,因而存在失误。”
胡格大声喊道:“这个老马,就是对我动了刑,手枪绑上布砸我肚子,肋条骨恨不能都断了。还精神折磨我,不让我睡觉,困得我都要崩溃了。”
马峰看了看胡格,又继续说:“另一个原因还跟当时的环境有关,当时办案经费非常紧张,就连个别警员需要配备警用装备,都需要自己掏钱向上面买。要做精斑鉴定的话,只能去xx、xx,经费不足不说,一次鉴定还要耗费几个月时间,这与当时快速结案的要求是不符的。
“特别在严打期间,领导对各分局的破案率都有排名,如果自己辖区内发生命案,迟迟未破就会落后,这使得几乎每个基层警员身上都有破案压力。”
气得钟馗哇哇大叫:“你还有理了,光强调你们困难,难道就这样草菅人命?”
老马继续说:“不光我有错误,其实xx机关也是有责任的。公诉人员在讯问呼格时,当事人曾说自己是无辜的,且反映我们这边存在诱供的可能,这些都是疑点,作为公诉机关显然不能放过。
“在这份口供中,呼格表示:‘今天我说的全是实话,最开始在刑警队讲的也是实话……后来,刑警队的人非要让我按照他们的话说,还不让我解手……他们说只要我说是我杀了人,就可以让我去尿尿……他们还说那个女子其实没有死,说了就可以把我立刻放回家……既然这样疑点重重,xx机关还是给他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