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块钱,确实不算贵,王甲看了叶枫一眼,笑了笑,满口答应。
四个人挤在小摩的里面,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路向上,渐渐驶进深山之中。天空昏黄,一路山石叠嶂,两边枯树、藤蔓到处都是,野坟也到处可见,哪还有个正道,走着走着,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
可怕的是一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更甭说活的动物了,什么野兔、黄鼠狼、麻雀、乌鸦啥的,统统看不到。
叶枫微微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发现这个摩的司机好奇怪,头上有一团红色的气体在头上盘旋着,问道:“师傅呀,当过兵吗?”
“还当兵呢,”摩的司机说道,“一辈子连个正式工作也没有,有了正常进项,谁还干这个。就指望着种个地,开个摩的挣个酒钱。”
叶枫的心里打点了,不对呀,既然没有当过兵,怎么头上杀气这么重,身上还不止一条人命。看来,这个摩的司机不是个善碴。
摩的渐渐地开到了一个悬崖边上,一条土道,也就是有四五米宽,左边是山,刀削一般,高不可攀,右边是深沟,五六十米才到沟底。叶枫仔细观察这个摩的司机,只见他不但不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加速行驶,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师傅小心,开慢点!”叶枫不断地提醒他。
摩的司机就像没听到一样,还在加大油门,快速行驶。
此时一股阴气渐渐升腾,天色更加暗淡起来,迷蒙之中,似乎有三条云气紧紧地缠住摩的司机,一个个龇牙咧嘴,似乎要把这个司机撕碎一般。
叶枫是阴阳眼,当然看情景和别人不一样,而王甲和李铁刚则是一般人,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他俩在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野外大山的风景。王甲突然觉得屁股下硌得慌,往后一摸,原来是几张旧报纸,浏览一下,一条新闻进入他的眼帘,张口就念了起来:
“女大学生神秘失踪,警方悬赏10万要知情者提供线索……”
摩的司机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哆嗦,就像吓着一样,车把一扭,向着沟底下一头蹿去。
要说,还是亏了李铁刚,他是名牌体育学院的优等生,脑子反应和身体灵敏度本和一般人不一样,他早就看到此地危险,猛一下子跳下车,死死地抓住车把,用尽全身力气在阻挡着摩的前进。
但是摩的力量也了不的,重力加速度还是拖着李铁刚往前猛冲。
离着悬崖边也就有半步之遥。
王甲也反应过来了,猛一下子跳下车,帮着李铁刚死死地摁住车把。
在两人的努力下,摩的一下子熄了火,才避免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吓得摩的司机出了一头冷汗,大冬天的,难得少见。他急忙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了,对不起了,玩了一辈子鹰,倒叫鹰叼了眼了。”
王甲却不干了:“你会不会开呀,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你知道车上坐得什么人呀,大师呀!你要是把大师掀到沟里去,别说我们这些徒弟不愿意,光那些鬼魂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车上坐的是大师,摩的司机更害怕了,偷偷地看了叶枫一眼,头上又出了一层汗。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这对窗户不敢正面看人时,就得注意了,里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铁刚更是嘴不饶人:“要不是我反应快,五条人命啊。你不愿意活着,别拽上我们,谁也不愿意跟着你当个垫背的。”
摩的司机也不还嘴,任凭乘客的嘴对着他一顿猛凿。他把车推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修理着憋死的发动机,怪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故障,竟然老修理不好,摆弄了半天,车还是打不着火。
叶枫是搞机械出身,这点儿小毛病在手里不算大事,但对这个司机看法不好,根本不愿意脏了手。他的眼睛往深沟里望去,老觉得沟里有一种怨气,在围绕着这几个人,久久不愿意离去。
“这里有冤魂啊,怨气还挺重。师傅呀,听没听说,这里有冤死鬼!”
“没听说,没听说……”司机的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一样,拒绝听这样的话。
“咦!”连王甲都奇怪了,“你连鬼村都知道,路上的冤死鬼怎么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司机根本拒绝再回答这样的问题。
李铁刚埋怨他:“我们都是花了钱的,你就这样对待乘客。和气生财,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司机打着了火,催促着四人赶紧上路。四人上了摩的,司机加大油门,要避开这个不干净的地方。
叶枫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就见三条冤魂紧紧地追赶着这辆摩的,狠狠地缠在司机的头上,脖子上,那情景,恨不能要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摩的又行了一会儿,开到了山上的一个小村庄,村口立着一块破石碑,上面写着“鬼村”两个字,连字都有气无力的,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清。鬼村的房子确实不敢恭维,不是土坯就是石头,陈旧不堪,有的已经没了窗户,只是空壳屋一个。
全村更是没有一点儿活气,见不到活人,更没有鸡鸣狗吠鸟儿叫。
进村不远就停着一口空棺材,上着黑漆,看来棺材倒是新的,不知道又在等待着哪个未亡人。就在一个院里,还有几个坟头,旁边枯草遍地,烧剩下的纸灰满天飞,扔着几件和土坷垃差不多颜色的破衣服,更增加了荒凉、凄惨的气氛。
老妈都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声:“我看这个村里,阴气重啊,鬼魂肯定不少。怎么死的人埋到村里?”
在叶枫的脑子里,人死了,都是埋在村外,阴阳相隔,互不干扰。怎么死人也埋到了村里,这成了阴阳混杂,活人和死人绞在一起了。
就连房子的走向都有点儿邪门,不是东西走向,门朝南,而是南北走向,不是东屋就是西屋。叶枫心里有些腻歪,这更有违于科学和自然规律,使屋子里的温度冬天冷,夏天热。但也没有办法,山体就是这样的,只能沿着南北走向盖屋。
一座座房屋夹杂在蒿草之中,看来有些屋子好久没有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