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已过,天凰逐渐安定,流民陆续归返乡。女皇大病初愈,重新亲临朝政。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爆炸性传言流出,惊得人们又恐慌起来。
原是国师夜观星象,却见天象大变,为荧惑守心之象,隐约可见皇城东南角邪气冲天。
此言一出,朝廷坊间开始捕风系影,胡乱猜疑。
有人怒道,人死于瘟疫不在人命运的定数之内,是因为人不敬神佛,不敬天地带来的灾难!瘟疫是人心不正招来的!
有人猜疑,皇城东南角邪气冲天?雪府不就在皇城东南吗?
有人怀疑,雪府那个纨绔性情大变,会不会就是中邪了?
谣言四起,三人成虎,百姓越发坚信雪衣凉就是灾星!水患,瘟疫,都是她惹出来的!
然而任由外面众说纷纭,雪府却闭门不理。
是夜,秋月明辉,沐锦伫倚高楼,竹影摇动,暗香盈袖。
夜风微凉,吹散阁楼弥漫的浓郁苦涩的汤药味。
沐锦无力地倚着栏杆,眉眼虚柔,唇色浅淡,面庞苍白,毫无血色。
沐锦的身姿也是十分单薄,宽大的衣袍披在身上,只觉空荡荡,纤瘦憔悴宛如轻纱烟云,缥缈流离。于竹影夜风,月光皎皎之下,却有种羸弱病态之美。
“咳咳咳……”喉间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沐锦白帕掩嘴,血迹晕染,苍白的唇角残留殷红的血,添一抹颓染艳色。
花雾端着汤药上楼,见沐锦倚栏吹风,急忙道,“小姐,外面风凉!”
沐锦的身后有一张做工精细,低调华贵的木制轮椅,她将帕子收进袖口,然后坐回轮椅。
这具身体日渐衰弱,沐锦每日不思茶饭,气闷咳血,虚弱至极,已无法正常下地行走。
花雾将轮椅推进房间,看着沐锦喝下汤药后,才安心离开。
“咳咳咳……”沐锦唇齿之间,苦涩弥漫。就在她头昏欲睡之际,凤清推门而入。
“父亲?”沐锦懒懒地掀开眼帘,面带倦色。
凤清目光复杂地盯着沐锦,半晌才艰难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沐锦以帕掩唇,咳嗽几声,苍白的唇角微勾,声音轻柔,“父亲觉得我是谁?”
“你不是她!”
凤清神色激动起来,他目含悲伤痛苦,“衣儿是什么秉性,我最清楚不过!”
“怎会大病一场,便脱胎换骨,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凤清原本是不大相信借尸还魂的鬼神之说的,但外面流言纷纷,越传越真,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沐锦淡淡微笑不语,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火光攒动,雪府下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正夫,不好啦,雪府外面被百姓围起来了!”
“她们让交出小姐!”
凤清闻言气急,大喝道,“放肆!敢动到雪府头上,真当我们雪府好欺负?”
“加派人手,守好雪府,绝不能让不相干的人闯进来!”
“是!”
雪玉福外出走商未归,雪府便只剩下凤清和沐锦这对孤女寡父。百姓内心愤懑不平,居然想趁此时包围雪府,除掉雪衣凉这个祸害。
凤清思此,不由得心惊又气愤,他望着沐锦,说“既然你叫我一声父亲,我就得担起父亲的责任。”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犹豫片刻,凤清终是低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真正的衣凉去哪里了吗?”
沐锦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凤清,凤清渐渐明白了无言的含义,眼眶立刻通红,声音哽咽低沉,“我知道了,早该想到的……”
“你走吧!赶紧从后门离开!”
凤清背过身去,肩膀颤抖,极力平复情绪后,他唤来花雾,嘱咐道,“照顾好小姐!”
花雾是雪府的影卫,誓死忠诚,绝无二心,所以把沐锦交给他,凤清也安心。
“是!”花雾掷地有声,目光坚定。
em,又是因为考试断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