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悄然过去,冬雪没了踪影,光秃秃的枝头长出了新芽,风还带着四四凉意,却也无法阻挡春天的来临。
战前准备已经完成,辰沫带领越夏大军也到了出征的时候。
出征前一天,国王把辰沫叫到了王宫中,千叶也跟着一起去,这次她没有再粘着辰沫,而是去了锦绣宫。
虽然王后不同意辰沫和千叶在一起,但自己的儿子要出征,心里还是担忧,给他亲手做了衣裳,一针一线,密密麻麻。
“王后娘娘,我再说一次,我给你的那只兔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意外。”
疼爱自己的儿子,也不影响讨厌儿子喜欢的女孩,王后转过身去,呵斥还没出口,看见千叶跪在地上,收回了不好听的话,问:“你这是干什么?”
“王后娘娘,我求求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兔子!”千叶拉着王后的裙角,巴巴乞求她。
王后心里疑惑,但不可一世的千叶居然这样跪在她面前求她,也就答应了,说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了,你起来吧!别到时候辰沫看见你跪这里,又以为我怎么你!”
千叶站起来,笑着说:“那就好,我走了,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要是小兔子死了,会用你身边你最真珍视的东西抵偿的哦!”
千叶跑了,匆匆和辰沫碰了面,飞奔出王宫,要去和樊静夜告别。
亲王府安静,樊静夜就坐在窗边写东西,千叶悄悄溜进去,本想吓她一下,从屋顶爬到窗边的树上,看到她在写的,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辰沫从王后宫中出来,看到千叶垂头丧气回来,问道:“小叶子,怎么了?没见到沈王妃?”
千叶摇摇头,说:“没有,静静和猥琐男出去了……”
“傻瓜,明天他们都会来的。”辰沫把她抱回寝殿,等没人了,才低声问:“小家伙,说实话,怎么了?”
千叶眉头微微拧起,小声说:“我真的没有看见静静啦……”
“不老实!”辰沫捏着她的耳朵,说:“书文刚回去,怎么和樊静夜出去?”
千叶挠挠耳朵,小声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错了什么?”辰沫柔声问。
千叶摇摇头,说:“没,没有。”
“小叶子你还想对我藏心事?”辰沫捏住她的脸蛋,说:“老实交代,你有心事都写在脸上,还要我装瞎不成?”
千叶支支吾吾跟他说了在亲王府看到的,小声说:“也许是我看错了……”
辰沫也没有急着表态,说:“说不定是小叶子爬太高,看错了呢!”
“嗯!一定是这样的!”千叶甜甜笑起来,既然辰沫都这么认为,自己也没多想,在她这里,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辰沫看她拎起小铲子要去院子里给花草松土,心放下来,也跟着她去,蝴蝶飞来了,在含苞待放的花丛里纷飞,千叶也跟着它们一起飞舞。
入夜,天空星星点点,千叶喜欢和辰沫坐在屋顶看星星,喜欢在这温暖里不知不觉睡去。
次日,天微明,越夏大军整齐威武,千叶也换上了重重的铠甲,跟在辰沫身后。
擂鼓整天,号角回旋,大军聚集在王宫门口,国王王后亲自送行。
全军将士,一人一碗酒,十万男儿的吼声,惊起了城外的飞鸟,在王城上空久久盘旋。
酒饮尽,十万越夏大军向着西境浩浩荡荡而去。
千叶回头,看见樊静夜站在沈书文身边,笑起来,冲她挥挥手,又追着辰沫而去。
马蹄声踏破了行军里的寂静,千叶骑着的是自己的白虎,跟在辰沫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英姿勃发,越看越让她着迷。
“我们唱歌,好不好?”千叶大声问。
辰沫回应了一声,在最前面先带头,越夏的国歌,从男儿磁性微沉的喉咙长出,气壮山河。
千叶也跟着唱,慢慢地,爬到了辰沫身后,抱紧他,说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辰沫轻轻握住她小小的手掌,战场,血流成河的地方,她没有露出过一丝恐惧,那清澈的眼神里,就没看到过畏惧和退缩。
“王后答应了帮我照顾好兔子了。”千叶柔声说。
辰沫把她拉到怀里,加快速度,问:“就是你从金凤山带来的那只兔子?”
“嗯!她答应了,就一定会照顾好它的。”千叶坚定的眼神,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辰沫吻过她的额头,双目望向前方,继续快速赶路。
半个月的时间,越夏大军感到西境,休整三日,辰沫带领大军出站,一路追击敌人,半个月的时间,月牙国的历史到头了,从此,月牙国成了越夏的领土。
千叶就跟在辰沫身边,向北而去,一路征伐,昔日里在越夏边境叫嚣的小国,被越夏大军踏平。
到达北地,辰沫率军一路向北,一直到极北的莽荒之地,重新划定了国界线。
“沫沫,我们还要继续向西去扩张领土吗?”千叶骑着白虎跟在辰沫身边,在外两年了,她从来没有喊过一声枯。
辰沫张开手臂,让她到怀里,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柔声说:“我们在这里驻守一年。”
“为了孩子吗?”随军两年,千叶的容貌没变,依然清丽动人,倒是辰沫,脸上多了几分风霜。
辰沫手掌缓缓滑进她的衣裳里,低声说:“小叶子,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沫沫,我不委屈,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千叶看着他,温柔笑起来,说:“在这里正好,我可以安心地养胎。”
千叶穿着十分宽大的衣裳,孕肚已经凸显了也很难发现,驻扎在北地之后,千叶几乎不怎么出门。
十月怀胎,随着腹部的疼痛而来,夕月产下了一名女婴,孩子生得十分可爱,但出生就没有呼吸,一动不动,像是个死婴。
千叶和辰沫抱着孩子静静坐了一整晚,千叶还是决定把孩子葬在这北地。
“小叶子,这孩子有些怪。”出生一天了,孩子没有呼吸,也不会动弹,但辰沫隐隐觉得孩子的身子有一点温暖。
千叶抱过孩子,在怀里,试图给孩子喂一口奶,但失败了,孩子像是睡着了,叫不醒一般。
辰沫秘密派人去找来一个北地的魔法医生,给孩子做了仔仔细细的检查,也不能断定孩子还能存活。
千叶抱着孩子,想了一天,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拉着辰沫,说:“沫沫,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孩子在哪里,我听说在无人居住的极北地,哪里有着最干净的冰山,我们去把孩子藏在那里,等遇到很厉害的魔法,我们来救孩子,好不好?”
辰沫也想到了这里,点头答应,二人乘着白虎连夜飞往极北地,一直到第二天,天空破晓,耀眼的阳光洒向远方洁白的雪山,映照的大地熠熠生辉。
在山腰刨了一个深深的雪洞,白虎加了魔法保护,千叶才依依不舍把孩子放进去。
辰沫深深望了孩子一眼,吻了他肉嘟嘟的脸蛋,狠下心,带着千叶离开。
乘白虎往回飞时,千叶哭了,从生产到现在,她第一次哭,哭的伤心。
辰沫抱紧她,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不能光明正大娶她已是让她受了委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无能为力。
“沫沫,你别自责,我哭一会儿就好了。”千叶自己难过,却舍不得辰沫难过。
辰沫的心更痛,他明白,她就是千叶的全世界,可是她的全世界,总是给她失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