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大营后面的农场里，周扬停下来，看柳一呼哧呼哧喘粗气的模样，温柔笑着，说：“小柳一，来怀里抱抱。”
    柳一走过去，照他脑袋就是一拳，揪着他的耳朵。
    “小柳一，我开玩笑的，我也没想到云海他会当真。”周扬抱住她的腰，在她耳侧柔声说：“小柳一，既然我给不了一场浪漫的婚礼，那我们一起策划一场浪漫的婚礼也不错，我陪你一起操心，好不好？”
    柳一安静下来，轻轻抚摸着指间的戒指，苦笑道：“真是悲哀……”
    “小柳一，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周扬轻轻抱着她。
    柳一也合上眼，问：“这次出去执行任务，和谁去的呀？”
    “澄雅呀！”周扬答应的爽快。
    柳一手放到他腰上，又问：“开过几次房呀？”
    “每天都开呀！”要上的疼痛让周扬意识到已经掉进了柳一的圈套里，大声哀嚎：“只是开房休息，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呀！”
    “没做？都开房了还什么都没做！我让你什么都没做！”柳一连踢带踹，把他揍的在地上缩成一团。
    打得累了，柳一自己到一边休息，周扬爬起来，鬼鬼祟祟倒他边上，小声说：“小柳一，盛家可能会到这边开分公司，到时候盛冰是会亲自过来的，他一来的话，一然也会被带来，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带我们的小宝贝开开心心过个寒假怎么样？”
    “一然要来？”柳一黯然的双眼多了几分神采。
    周扬笑起来，说：“还有一个月就放寒假，期待吗？”
    柳一不语，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衣角。
    “担心孩子的安全呀？”周扬挑起她的下巴，低声说：“我们能保护好他的，知道吗？”
    “我怕被辉月知道他的存在……”柳一道出心中的顾虑，低声说：“以前我怕一染被圣十字军团的发现，现在我怕他被辉月发现。”
    “小柳一。”周扬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耳侧说：“我在，我在呢！你想儿子，就放心见他，带他玩。”
    见周扬走远，柳一忽然提高声音，问：“星展和你那老情人雪姬的婚订了吗？”
    “明天出发，我去！”周扬挥挥手，大喊：“真的是，王庭里难道就没人了吗？什么事都使唤我！”
    一看这安排，就知道是闫舟的主意，柳一望向还在建设的北风城，机器轰鸣，不就之后，一座全新的城市将在这里拔地而起。
    笛声悠扬，它仿佛能感知到自己心里的不安和彷徨，总在她的心晃动时悠悠传来，让她莫名地心安。
    “师父？”柳一合上眼，试图去和身体里那股力量的源泉交流。
    那里，似有另一个自己，在安静地睡着，怀里紧紧捂着她看不到的东西。
    像是一个绣制好看的锦袋，有花香不时溢出。
    “恶魔之心？”柳一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词，陌生之中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农场里有个老园丁，魔法大军赶走侵略军之后，就一直在农场里工作，侍弄蔬菜瓜果之余，也会种些花花草草。
    “伯伯，您听说过一种叫恶魔之心的花吗？”柳一的声音不大。
    老人家耳背，见她说话了，但听不清，侧过耳，问：“将军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老头的声音倒是挺大，柳一又说：“我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花？”
    “什么？大声一点！将军你不是大嗓门吗？在这边都会很那边骂战！”老头大声说着。
    柳一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儿，嘶吼：“我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恶魔之心的花？”
    喊完，柳一脸都红了，呼哧呼哧喘着。
    老头给菜地松着土，有些不屑，说：“那是传说里的花，一朵花有好几种颜色，连同叶子的颜色也是随机的，这怎么可能嘛！不过现在科技发达了，说不定哪天就真的种出这种花了，将军，我这里有茉莉，你要不要拿一点……”
    老头转过身去跟柳一说话，她已经没影了。
    老人继续着手里的伙计，自言自语：“这世界，真有意思，无奇不有呀！”
    柳一追着笛声去了，从未见过的湖泊，回头望去，忘了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师父？”柳一走到湖边，蒂歌坐在湖边。
    她走近的时候，那熟悉的青袍下，是一具骷髅。
    “师父？”柳一撕心裂肺喊起来：“师父，你怎么了？”
    “那是幻象，笨蛋徒儿。”蒂歌出现在她身后，手掌放到她脑袋上时，骷髅不见了，说道：“在这里，会看见你心里现在最担心的事。”
    柳一转过身，抱紧他，带着哭腔问：“师父，怎么会这样？”
    “我活了万年了，力量散尽，变成白骨，变成灰烬是必然。”蒂歌搂着她，慢慢走进湖水里，一直到水没到胸口。
    柳一双眼一直看着蒂歌，似乎害怕一眨眼，他就永远回不来。
    “师父，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打得辉月呀？”柳一紧紧拉着他的手。
    “我对于你的价值，只有压制辉月吗？”蒂歌望着她泪光闪动的双眸，问：“你知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什么？”
    “是什么？”柳一仰着脸，疑惑望着他。
    “我看见你一袭白纱，成了别人的新娘。”蒂歌的话，轻的如羽毛，落在水里时没有激起一丁点儿涟漪。
    柳一望着他，哭起来：“师父，我不可能嫁人了……我想嫁的人已经有未婚妻了……”
    “但是你现在最怕的是我消失。”蒂歌把她搂到怀里，在她耳侧呢喃：“安心依赖我好了，人的生命那么短，怎么说我也能熬到你老死的。”
    “师父你怎么说话的，你想熬死我，你属王八的呀？”柳一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袍子，低声说：“师父，如果你也娶不到老婆，以后我会养你的。”
    “我需要你养呀？”蒂歌拉着她继续往湖里走。
    脚下忽然踩空的惊慌，让柳一紧紧抱住了蒂歌的腰。
    湖底并不是黑漆漆的淤泥，白云漂浮，脚下是北大营，他们正浮在空中。
    “游走的天空幻湖，这次在空中，正好遇到了，就带你来玩玩。”蒂歌抱着她慢慢落下。
    羊群依然在青草地上悠闲地吃着青草，没人知道天空中有那样一个地方，也没人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消失。
    “师父，云海和雪女的婚礼定在一个月之后，你也要开开心心地玩，不要总是神出鬼没地，好不好？”柳一的心情好了，脸上又挂着笑容。
    蒂歌淡淡点了头，松开她的手，放她自己去玩。
    日子悄然过去，北风城的见长飞快，在建设的主城区周边，汇聚过来的人，在这里搭了简易的住房，集市，形成了临时的商业区。
    柳一看着日历一天天翻过，定的日子快到了，婚礼的准备也已经妥当，但就是不见盛冰带着周一然来。
    终于忍不住，找了个空闲，主动拨通了盛冰的号码。
    “柳一，有什么事？”
    “那，那个……”柳一被他忽然冷漠的语气弄得不知该怎么说，这才反应过来，来这里都好长时间了，也没主动去联系过他。
    盛冰在那边沉默了几秒，说：“我和一然在城外找住处。”
    “你们到了？”柳一欣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来北大营吧！不，我现在就去接你们，你们在那里，我过去。”
    柳一去车库随意挑了辆普通车，歪歪扭扭开着就往北风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