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接到闫舟的电话,才听到个事情的开头,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妈妈,怎么啦?”周一然茫然望着母亲。
柳一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说:“一然,你冰叔叔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周一然慌忙抓起手机,凑到耳边,急声问:“舟叔叔,冰叔叔家怎么了?”
“哦!太爷爷太奶奶没有了……那爷爷奶奶呢?”周一然一边听,一边应,追问:“只有奶奶了吗?冰叔叔有没有哭?哦……我和妈妈很快就来!”
小家伙要比柳一镇定一些,小心地帮她把手机装好,拉着她的手,说道:“妈妈,带我飞去蓝海城,好吗?”
柳一抱起他小小的身子,飞向空中,魔力很不稳定,飞的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周一然吓得紧紧抱在她怀里。
盛一凡出事,盛氏的所有事情都落到了盛冰身上,这个男孩,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脆弱,自己一个人接下来迎头而来的所有事。
“妈,乖乖休息。”从公司回来,盛冰给布君帆煮了点粥,见到母亲站在窗边望着天空出神。
布君帆转过身来,看到儿子,小声说:“小冰,我想你爸爸了。”
盛冰的的手哆嗦了一下,把母亲搂到怀里,柔声说:“妈,以后我来保护你。”
“小冰,妈妈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想你爸爸,很想很想他,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布君帆在儿子的怀里哭成了孩子,仿佛丢了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贝。
盛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也想着要给家里人一个答案,但和闫舟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抓到恶魔之外的证据。
“小冰,妈妈没事,就是想你爸爸,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布君帆轻轻抱着儿子,小声说:“小冰,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爸爸的生活……”
“我在,我在呢!”盛冰搂着她往外走。
柳一带着周一然正好到病房门口,她没敢再往前。
“奶奶,一然抱抱你,可以吗?”周一然先打破寂静。
布君帆弯下腰,把他抱起来。
小家伙安静地抱着她,被她带着走远。
“盛小冰,你还好吗?”柳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艰难地挤出一句胡。
“还好。”盛冰淡淡答了一句,说:“我这几天有些忙,你自己玩。”
“盛小冰……”柳一拉住他的手,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盛冰拉起她的手,让她走近,低下头,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因为我,如果你当时陪在他们身边,你或许不会这么痛苦。”柳一仰头望着他,低声说:“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盛冰抽回手,转身去给母亲办出院手续。
柳一跟在他身后,悄悄走上去,拉着他的手,低声说:“盛小冰,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盛冰望着她,嘴角微微扬起,说:“有,给我新的家人。”
柳一愣住了,呆呆望着他。
“我开玩笑的,你自己玩去吧!我要先给母亲找个住处。”盛家大宅毁了,但盛氏的企业在盛冰接手之后,依然井然有序运行着。
“住处?”柳一知道,盛冰不像其他豪门公子哥,并未在外面置办什么私宅,大宅那里,就是他唯一的家,小声说:“如果伯母不介意的话,让她暂时住我家吧?”
“行。”盛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柳一却有些惊慌,说:“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带伯母过来。”
“你是把钥匙丢了吧?想要找个开锁的先去开锁?”盛冰抓了她一把,说:“你给我的备用钥匙还在。”
柳一没想到,一把小小的备用钥匙,他还随身带着,就像是他的护身符。
“那,那好,我先去打扫一下。”柳一想要接钥匙。
盛冰合上手,说:“这是我的。”
“我先回去打扫一下……”柳一的声音很小。
“打扫的事我来处理,对了,我这些天都在公司,我母亲就只能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了。”盛冰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想告诉柳一自己没事。
柳一点点头,说:“伯母我来照顾就是,家里的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你不要嫌弃我就好。”
“嗯!”盛冰点点头。
布君帆和周一然在小花园里说话,小家伙在讲自己在澄蓝的见闻,边说边比划,看见布君帆脸上的泪痕,小小的心脏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悲伤的模样。
“奶奶,一然以后保护你,好吗?”周一然摸摸布君帆的脸,认真说道:“奶奶,你不要哭,一然陪着你,好吗?”
布君帆脸上露出笑容,把他抱到怀里,柔声说:“奶奶不哭了,不哭了……”
盛冰和柳一办好手续出来,见到布君帆心情恢复了些,过去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医院。
曾经的小套间,进门的时候已经被打扫干净,和以前没有变。
“我的小婴儿床还在呢!”周一然兴奋,爬到自己的小床上,抱着香香的小被子爱不释手。
柳一打开卧室的门,把布君帆的东西放进去,说:“伯母,您就将就一下,和我住一起,好不好?”
“好。”布君帆并不挑剔,而是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地方,小声说:“原来这里这么温暖,才让小冰都不怎么愿意回家。”
“伯母,对不起……”柳一拉着她坐到房间里,小声说:“都是我不好。”
布君帆摇摇头,说:“小柳一,你没错,你没有给小冰希望,只是他坚持而已,你不要把这感情当成包袱,好吗?”
柳一把面前这个女子搂到怀里,心爱之人离去,她依然冷静。她想,换做自己,可能会发疯的。
周一然在这里很开心,翻来相册,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经常能看见盛冰的身影,若不知情,一定会以为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妈,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我今天晚上在公司加班,你好好休息,知道吗?”盛冰整理好衣着,准备出门。
布君帆点点头,说:“他们陪着我就好了,你快去吧!”
等盛冰走了,布君帆拉着柳一的手,问:“小柳一,附近有超市吗?”
柳一点点头,问:“伯母,您想要什么,我去买。”
布君帆起身,眼里露出一丝欣喜,说:“我们去买点菜,小冰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我给她做点儿吃的,你给他送去,好吗?”
“伯母您会做吃的呀?”柳一拽过包,再把周一然抓到肩上扛着,心想这样或许能让布君帆转移一下注意力。
布君帆挽着她的手臂,说:“当然啦!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在超市,布君帆像个孩子,在货架前流连。这是柳一以前的模样,以前喜欢什么便宜那什么,盛冰跟在她身后,会把她舍不得买的牛肉干给她悄悄放进推车里,在她逛的望了自己来超市的目的时,总会把她打算买的东西都挑好。
身份转换了,布君帆成了那个孩子,和周一然在超市挑选着好看可爱的商品,柳一就跟在身后,看着他们。
一圈逛回来,买了一对好看可爱的零食,和一对蔬菜鱼肉。
柳一不放心布君帆一个人在厨房,就在边上帮忙。
布君帆发现了她不时往自己看的眼神,笑起来:“小柳一,你是不是怕我想不开呀?”
“没,没有……”柳一口是心非,不善于掩饰,悄悄低下头。
布君帆摸摸她的脸蛋,说:“一凡拼了命保护我i,我如果想不开,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小傻瓜,我会连他那一份一起活下去的。”
鼻子忽然发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柳一握紧拳头,带着哭腔说:“我一定要把杀害爷爷奶奶和伯父的那个坏蛋揪出来,把他千刀万剐!”
布君帆捂着脸,慢慢蹲下去,像个孩子一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