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心里庆幸,孩子的预产期和学校长假的时间重合了,她生了孩子之后可以有些许的调养时间。
产房外,护士到处找柳一的家属签字,盛冰一把抓过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就在外面等待,每一秒都过的那么艰难,等的满头大汗,产房的门总算打开。
“你就是孩子的父亲吧?生了个男孩,这孩子真奇怪,没哭,但笑得挺开心。”护士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了一眼,说要送去检查。
盛冰拉着护士,问:“孩子他妈呢?”
护士惊讶看着他,笑道:“孩子的妈妈也平安,马上就推出来了,不过你还真爱你老婆呀!我在这里工作五六年了,很少有你这样知道生了儿子还先惦记自己老婆的,换做其他人,早拥着孩子去了。”
盛冰沉下脸,说:“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说这么多干什么?”
柳一被推出来了,十分虚弱,盛冰没理被他吓到的小护士,扑上去,看到她眼角挂着泪珠,笑起来:“你很勇敢。”
在医院呆了两天,孩子的情况稳定,柳一也没什么大的不适,就出院回家。
“还好,距离开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把身子调理好。”盛冰把柳一送回家,忙进忙出,安排他们母子的生活。
柳一坐在摇篮前,看着熟睡的儿子,说:“盛小冰,你不用替我操心啦!这几天辛苦你了,你休息一下吧!”
盛冰给她炖了鸡,坐下来,看着她,说:“也还行!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事。”
孩子醒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笑意。
柳一把他抱起来,侧过身给他喂奶,盛冰也默契地转朝另一边,没一会儿,睡着了。
“好可爱,给你想个名字,叫……”柳一食指挑起儿子小小的手掌,说:“你就叫,叫周一然好了,你爸爸叫周扬,是魔法大陆第一的魔法师,知道了吗?”
孩子倦了,冲母亲笑笑,大眼睛一合,睡着了。
柳一让孩子睡着,起身取来一张小毛毯给盛冰盖好。
盛冰成了柳一的月嫂,一个月下来,几乎都在照顾柳一,不让柳一碰一下凉水,孩子的尿片他来换,衣服他来洗。
“盛小冰,这是我欠你的,我先记着账,等我发财了,给你拉一大卡车金子,怎么样?”柳一身体恢复的快,基本能自己做家务,盛冰还是不让她自己动手。
盛冰在厨房给她做苹果汁,说:“那我就等着你有一天用大卡车给我送金子了。”
“哈哈哈!”柳一抱着孩子过去,站在他边上,说:“你这手艺,毕业了还不如去给人家当月嫂,听说报酬很丰厚的。”
“你喝不喝的?”盛冰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这样伺候你,你还寒碜我!”
“我认真的,你以后娶了老婆,她还不幸福死!”柳一忘了他们之间的那朦胧的情感,大大咧咧开起玩笑。
盛冰把榨好的苹果汁给她,说:“那我就每天都向老天爷许愿,让他保佑我找到一个像你一样容易满足的老婆好了。”
“哈哈哈!”柳一摇摇晃晃去了客厅,蜷到沙发里,喝了苹果汁,儿子又往她胸口摸索了。
盛冰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慌忙转朝一边,说:“这孩子以后不会是只小吃货吧?”
“不要乱说,我家小一然一定会是大帅哥一枚,让很多女孩子神魂颠倒的!”柳一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眼里都是对儿子的疼爱。
开学在即,柳一不放心把孩子独自放在家里,又没有人能帮忙照看,看在孩子乖,咬咬牙决心带着他去上课。
周一然确实听话,但是最后一节课,坐在前面的一女生的男朋友来陪她上课,那男生穿了双拖鞋,脚气弥漫了整个教室。
“呜哇~~”
周一然大哭,所有学生的目光聚过来,齐刷刷盯着手足无措的柳一。
柳一抱着孩子起身,给上课的老教授鞠躬道歉。
这是全校最严格的教授,也是全校最德高望重的教授,看到他气冲冲下来,柳一吓得哆嗦。
“给我!”只见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把孩子接过去,当着全班一百多号人的面,举起孩子,在空中掂掂,在哄他。
柳一心里被来自这个她最畏惧的老师散发的温暖包围,忽然觉得,自己带孩子上课并不是异类。
“哄孩子就得这样,你们这些年轻人!”周一然露出了笑脸,老教授脸上也露出了很有成就感的表情,得意摩挲着胡须走回讲台,继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周一然渐渐成了班上的集体宝宝,不少女生会给他买小衣裳小鞋子,男生门给他买玩具,慢慢地,柳一也喜欢上了学校里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毕业,昔日里的同学给彼此留下祝福,各奔东而去。
盛冰要继承家业,那是明摆着的,盛家就只有他一个孩子,柳一也自己练成了瞬闪,通过闫舟成功通过了澄蓝学园的招聘。
“盛小冰,我要去一趟澄蓝,你帮我照看一然一段时间,好不好?”趁着孩子睡着,柳一收拾了一些周一然的东西,去找盛冰。
奢华的盛家大宅,早已对柳一开启了二十四小时自由通行的模式,盛冰的父母十分开明,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们的事,更没有因为柳一的情况给过她不好的脸色。
盛冰把孩子接过去,问:“你真打算去?你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现在都还不确定凶手究竟有那些,张雨文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
柳一把东西放下,摇摇头,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如果不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我也不能给一然一个交代,要是我回不来,你帮我把一然送去福利院,好不好?”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盛冰抓着她的肩膀,说:“给你半年的时间,你再不回来,我带一然去找你。”
柳一点点头,最后看了儿子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小小的行李箱,放了三年里自己攒钱买的婚纱,和那枚还残留着周扬的血迹的戒指,搭上了开往西南深处的汽车。
听母亲简洁讲了父亲去世之后的三年,周一然趴在床上,托着脑袋,小脚丫往后翘着,说:“这么说,冰叔叔在那三年里就是扮演了一然的爸爸的角色嘛!”
儿子的一番话,把柳一不敢直面的问题又推了出来,但现在,盛冰没有直面这个问题的意向,她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