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来到岸边就急忙跳下小纸船,恐怕李元奎把他再扔回黄泉河里似的。夜风一来到岸边,就被岸边摇曳的白色小花所吸引。
这白色的小花共有六片花瓣,每两片相依而对,刚好沿着花心竖着两遍对称。这白色的小花十分的奇特,最上面的一对花瓣如同普通花瓣没什么区别,可是从中间的一对花瓣竟然就发生了变化,中间的一对花瓣如同两只手臂一样向两边伸展,十分有张性,这就凸显的花蕊十分显眼。而下手的一对花瓣如同缠绕的两条触手,将泛着幽蓝光芒的白花护在其中。
这小花远远看上去如同一个白色的小纸人一样,从上到下都泛着幽冥之气,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怪异的白色小花,而花蕊更是向一个骷髅头一样,嵌在花瓣中间,让人一见就头皮发麻。
“好怪异的花。”夜风不由的惊呼一声,好奇之下俯下身,伸手便要去摘。
“公子勿动!”
“夜小子不要碰!”
“你不要命啦!”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人都是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夜风,还好夜风及时挺了下来,一脸无辜的回头看着李、墨二人道:“有没有这么夸张,不就是一朵阴气浓郁的野花嘛。”
可是夜风的话刚说完,就见白色的小花内喷出一股浓郁的白烟,顿时喷在夜风的脸上,夜风只觉得眼前一花,头一晕便倒在了地上。
“唉!”李元奎恨的一拳打在地上,顿时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墨紫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小子当真是邪门的很,偏偏什么都来招惹他。”
魅落这时也闪现而出,将夜风的上身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唤道:“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公子。”
李元奎气的直咬牙,看着昏迷的夜风道:“哪里是什么来招惹他,分明是他自己上赶着去送死,这还没等到九幽殿,这小命怕是就玩完了。”
“先不要说了,还是快看看这小子到底怎么样了吧!这彼岸花可绝非寻常的野花,只要沾上一点便会夺人魂魄。”墨紫无奈的摇了摇头,拖着半边骷髅架子缓缓的来到夜风的身旁。
李元奎虽然嘴上骂的厉害,但还是跟了上去,他快步来到夜风的身前,伸手在夜风的鼻息上探了,随后站起身道:“三魂少了一魂,七魄少了两魄,这小子算是彻底废了。”
李元奎叹息着站起身,看着夜风直摇头,他没想到夜风竟然去碰触生灵禁忌的彼岸花,夜风这可真是自己找死。
墨紫一听李元奎这么说,干瘪的脸上也是显出极为凝重,刚刚还跟他又说有笑的小伙子,此时竟然就躺在他的脚下,本来墨紫还想跟夜风好好斗智斗勇一番,没想到夜风刚刚登到彼岸,便倒在了彼岸花下,这可是天大的讽刺。
此时只有魅落没有放弃,不断的呼唤着夜风,希望他能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而一旁叹息的墨紫却是劝慰道:“丫头,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这小子被彼岸花吸取了一魂二魄,哪怕是醒过来也是一个一具行尸走肉,少了魂魄的白痴。”
魅落此时却是无力反驳,墨紫说的都是实情,她自己十分清楚,可是她刚刚与自己这个主人结缘,怎么就忍心看着夜风就这样死去呢,她轻轻一挽手,将自己的衣袖掀开,露出里面白嫩润滑的玉臂,另一只手在胳膊上一点,顿时有一滴滴蓝色的鲜血被她从指间逼出,滴落在彼岸花上。
李元奎与墨紫二人见了都是一惊,没想到魅落竟然牺牲自己的魂血来浇灌彼岸花。眼见着一滴滴蓝色的鲜血滴落,彼岸花上的幽光却是越来越盛,随后就见彼岸花突然从泥土中窜了出来,仿佛变成了长了脚的野花精,快速的向着黄泉河跑去。
“哪里跑。”魅落冷哼一声,突然她的手臂变长数尺,立时将逃跑的彼岸花给抓了回来,随后在彼岸花连打数道印决,将彼岸花牢牢的束缚在夜风的怀里。
“你竟然以自己的魂血喂食彼岸花,让它产生了灵智?”墨紫不敢相信的看着魅落,他在鬼域行走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将彼岸花唤醒。
魅落一脸的苍白,强撑着身子倒在夜风的怀中,看着墨紫有气无力的道:“墨......墨前辈,还请你将......将公子的身体放入槐阴玄棺之中,剩下的就...就全凭天意了。”
魅落的话刚一说完,她就虚弱的倒在夜风的怀里,光芒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办?”墨紫这时全是看向了李元奎,眼中似乎满是笑意。
李元奎看着墨紫却是眉头一皱道:“这小子的死活与我何干,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进入九幽殿中。”
“哦...”墨紫讥讽一笑,大手一甩,冷焰抽魂鞭立刻卷住夜风的身体,他用力一甩,就见夜风的身子向着黄泉河内飞去。
“你......”李元奎惊叫一声,身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在空中将夜风接住,双手抱着夜风又回到了岸边。
李元奎愤怒的看着墨紫道:“墨道友,没想到你现在变得如此毒辣。”
“嘿嘿,彼此彼此。”墨紫冷笑一声,随后接着道:“分明是你自己还惦记着夜风的肉身,却是还不愿承认,为什么非要所有的恶事都要我来做呢。”
“哼!”李元奎被墨紫一语道破心机,非常愤怒的道:“这小子虽然少了一魂两魄,但是他这具肉身却是实打实的至阳之体,开启九幽殿的时候大有用处。”
墨紫看着李元奎讥讽一笑:“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随后墨紫在身旁的棺材上一拍,顿时陈旧的木棺被打开,李元奎什么也没说,将夜风的身子向着木棺内一抛,转身就走。
夜风的身子刚好飞向了木棺,还没等飞入木棺,顿时就有数只鬼手从棺材中伸了出来,向着夜风的身体抓去。
“滚!”
墨紫冷喝一声,将伸出的鬼手全都喝退,伸手接住夜风的身体,又从怀里掏出两张泛黄的灵符,在夜风的额头与胸前各拍了一张,随后一松手,将夜风的身子放在了木棺之中,随后棺材盖自行飞回,砰地一声,扣的严严实实。
“夜小子,我墨紫只能帮你这么多,至于你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可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喽。”墨紫伸手将木棺收了起来,随后便拖着半边白骨的身子,缓缓的跟在李元奎的身后向着不远处的九幽殿走去。
此时的夜风却是人事不知,忽然就见一道幽蓝的光芒闪烁,夜风被这光芒照的眼睛生疼,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忽然发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四周到处都是阴幽与昏暗,看不到边际。
“这是哪里?”夜风头昏沉沉的,他努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却是发现身子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这是怎么了?”夜风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怎么了,他头昏脑涨的想不起与自己有关的任何事情。
“我是谁?”昏暗中的夜风双手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头,一脸的狰狞,显得极为痛苦。
夜风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伸手向四周探寻了一圈,却是毫无发现,他再次的痛苦的抱着头,对着昏暗的空间大喊道:“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又是谁。”
可惜过了良久也没有回答夜风,夜风沮丧再次对着虚无的四周大叫着,但是依然得不到回答。
大叫过后,夜风又是无力的摔倒在地,他趴在冰凉的地上,却是感觉到特别的无助,夜风又是大吼大叫了半天,却是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来回答他,最终他安静的爬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张着嘴,吐着舌头,如同一只狗一样长长的喘息着。
夜风趴在地上良久,四周却是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慢慢的夜风失去了耐心,怒吼着又从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
“这里到底什么哪里!”夜风嘶吼一声,刚向前走了两步,却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立时一个前趴摔倒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夜风愤怒的坐起来,用力向着脚边一抓,忽然抓到了一具人的身体,他借着幽暗的光芒一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昏暗中他却看不清几人的样子。
就在这时,忽然昏暗的空间中出现一道道的蓝色光芒,随后有点点白芒从空中纷纷落下,如同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洒落下来。
这白芒一出现,顿时整个空间都是一片大亮,夜风终于看清了四周的事物,可惜到处都是灰茫茫的一片,他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除此之外四周什么也没有。
此时夜风看清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夜风这时才看清他们的样子,看到这几人容貌的一刹那,夜风的心理突的一下,如同遭受了电击一般。
“这些人怎么张的模样都一样?而且还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熟悉,又这么亲切?”夜风爬过每一个人的身体,仔仔细细的辨别这几个人的长相,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这些人都是长得一模一样。
夜风一连看了七个人,都是一般无二长的一模一样,看的夜风心里怪怪的。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相同的人,而且好像都死了一般?我究竟在哪里?我又是谁?”此时夜风很迷茫,他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
此时的夜风浑浑噩噩,就这样一具身体、一具身体又是仔细又查看一遍,等到他查看到最后一具身体的时候,忽然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人,他惊恐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大叫道:“这人不是我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夜风眼睛瞪的老大,双手攥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痛苦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他不知道怎么想起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他自己,那现在的自己又是何人,一时间夜风陷入了癫狂之中。
就在夜风精神快要崩溃之时,突然有一片片的冰纷的花瓣从空中再次洒落下来,让疯狂中的夜风慢慢的安静下来。
“我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倒在地上的人是我?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个我?”夜风心中十分疑惑,看着地上的几个人满脑子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竟然一个一个的活动起来,夜风震惊的看着几人,就见几人木讷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竟然谁也不理谁,纷纷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向着四周走去,片刻都消失在灰蒙蒙的混沌之中。
“喂,你们去哪?你们别走啊!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夜风见几个人都消失在混沌之中,激动的大叫起来,他冲上前拉住一个人,却是没想到拉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消失在虚无之中。
“怎么会这样?”夜风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周的一片混沌,他向前走了两步,可是他再想往前走的时候,身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墙给拦住了,任由他怎么努力向前迈步子,却是始终无法突破阻拦。
夜风惊讶的伸手摸着四周的虚无的墙壁,一脸的愤怒,他激愤的抬起手,疯狂的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眼前阻拦自己的无形墙壁砸了下去,一时间夜风如同暴怒的野狼,一拳一拳如同雨点一样砸在了无形墙壁之上,顿时传来啵~啵~的轰鸣声。
“谁能来回答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啊!”夜风一边砸一边愤怒的大喊着,可是无论他怎么大喊大叫,四周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终于夜风打累了,他筋疲力尽的沿着无形的墙壁划到了地上,他的拳头已经肿的如同包子一样,他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夜风两眼空洞的望向远方,似乎在思索自己到底是谁。就在这时,夜风身后的一片虚无之中竟然翻滚一下,随后又是安静的平复下来。
不过夜风显然没有发现这个变化,他如同痴呆一样,呆愣愣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就如同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