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慢慢的把顾母扶进屋里坐下,为她倒了一杯开水暖手。
“唉,天可怜见的,真是苦了小墨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便跟着她的妈妈漂泊,如今还遭了这么一些罪。”顾母叹了一口气,眼里蓄满了泪水。
“阿姨,你也不能这么想,至少小墨还是其琛,虽然现在小墨现在还不愿意接受其琛,但父子之间哪有多少隔夜仇。”安逸看着以前风光无限的顾母如今多了几根白丝,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但他也只能这么安慰顾母。
顾母抹去眼里的泪水,挤出一抹笑说:“好了好了,阿姨知道你找其琛有事要谈,他在书房里你上去找他吧。”
她又怎么不知道安逸是在安慰她,小墨这孩子心里的疙瘩怕是一时半会儿难得解开,看来她还得想想办法赶紧把小墨接回家,不能让他离开家太久。
安逸点点头告诉顾母让她注意身体后便上楼去书房找顾其琛。
“小墨现在怎么样?”顾其琛背对着安逸,安逸也不等他招待自己便坐在沙发上。
丢了一根雪茄在顾其琛是桌上后自己点燃一根,猛吸一口吐了旋旋绕绕的几个烟圈才回答顾其琛:“小墨现在还是很少愿意和别人交流,安然说过了冬就送他去学校,这样也有利于他恢复。”
顾其琛依旧保持动作不动,抿唇不说话,安逸眼睛一转,将剩下的半根雪茄掐灭,说:“你真的不去看看小墨吗?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希望你去。”
“我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顾其琛并没有直接回答安逸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谈到正事,安逸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脸上泛起疑惑说道:“并没有查到那股势力,接到信息的是刚进来的一个楞头青,问他什么都是摇头。”
一想到那个楞头青,安逸就头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到底是哪股势力,居然能先璃煞阁一步查到梅名的落脚处,既有心去查为什么还要告诉璃煞,看这情况只怕是他知道我的身份。”
璃煞阁的阁主正是顾其琛,黑道有两大势力,璃煞与鸶月宗,但黑道混了有三四十年的人都会知道,其实能堪称黑道第一的是那暗血阁,只是三十年前不知何故退隐了江湖。
安逸托着腮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就不知道是哪股势力能有这般能力,所有的大小势力我都排查了一番都是无果而终。”
“安逸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已经隐退江湖的……暗血?”忽的一抹灵感从顾其琛脑海里闪过,既然安逸都已经把其余的势力一一排除都没有什么结果,那就只可能是曾经黑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暗血。
安逸激动的站起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对啊,我怎么会忘记还有暗血,这暗血虽然几十年都没有插手过黑道的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名声赫赫现在要查一个梅名也易如反掌,看来这股势力必然是暗血无疑,只是暗血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逸的疑问也是顾其琛的疑问,他回忆了一下,对于暗血虽然偶然听父亲提起过,但平时与他不曾有什么接触过,那朝朝的死和暗血会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没有那最后,如果有,不管他曾经是多么的叱诧风云,这次他都要连根拔起,为杜朝朝报仇。
“极力去调查暗血,看朝朝的死与暗血有没有关系,不惜一切代价都给我调查出来。”他顾其琛是不会让如任何一个伤害过杜朝朝的人逍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杜芸芸是,暗血也是!
“其琛,背负得太多,何不如放下?”仇可以报,但是一见顾其琛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杜朝朝的死,精神受如此大的折磨,安逸心里就难受,虽然杜朝朝与他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但是不管怎么说,斯人不可闻。
顾其琛不说话,心里却悲痛不已,这一切哪有安逸说的那么简单,说放下就放下,从六年前开始他与杜朝朝缠绵的那一夜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分不开了,后来他爱上她,爱入骨髓,爱入灵魂。如今杜朝朝又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劫,又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悬崖。
他知道杜小墨怨他,怨他没有救出杜朝朝,刚刚安逸说要他去看杜小墨,不是他怕杜小墨不见他,而是他不知道用什么脸面去面对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陪伴,如今爸爸又把他信以赖存的妈妈弄丢了,叫他怎么去面对杜小墨,而他这辈子,算是放不下那个叫杜朝朝的女人了。
安逸摇摇头悄悄的出了书房,痛失爱妻这样的情伤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劝开的,如果能,那就不是顾其琛了。而他现在能为他们父子做的,就是努力找到谋害杜朝朝的真凶,为杜朝朝报仇。
暗寒阁。
杜朝朝靠在门边,刚刚怜莛告诉她外面下雪了,雪?杜朝朝好像已经不怎么记得住雪的样子了,她伸出手去,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上,雪落即化,杜朝朝感受着手心里的变化,不禁自嘲,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是看不见,甚至现在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真怕万一哪一天她睡下后就再也醒不来……
杜朝朝不怕醒不过来,毕竟现在的她已经如同废人一样,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吃饭洗澡都要靠别人,这样的感觉让杜朝朝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她怕的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见梦里的那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她的谁,她只知道她很在乎他们,此生就想再见他们一面。
这个叫暗血阁的地方杜朝朝也不知道是哪里,但应该是一个组织,她自己则可能是这个组织里的接班人,在这里面杜朝朝就熟悉四个人,一个是每天都来给她看病的李医生,一个是尤长老,剩下的两个便是怜莛和程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