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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对你不需要良心
    季白都已经这样说了,叶初夏还能说些什么呢,再说,反正他也不是第一个捏她脸的人了,习惯就好。
    不远处,一道暗藏在阴影中的身影看着手机里角度正好的图片,唇角勾起一抹满意带有算计的笑容。
    一次意外的帮忙,难得让叶初夏觉得这趟旅游也不是那般的无趣。
    叶初夏的戏份不多,再加上每个场景对她来说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所要表达的情绪她总是能把握得十分精准。
    几天下来,剧组里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叶初夏的。
    长得乖巧懂事惹人爱就不说了,两位导演加上男主角都对她态度极好,十分照顾,至于其他人,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倒也无所谓。
    片场一个安静的小角落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一把小凳子,没有戏份的叶初夏就坐在那里,埋头刷题做试卷。
    刚下戏份的路从白好奇地暼了眼,看着叶初夏旁边书包里装着的一摞试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夏夏,你书包里的这些卷子都是你的暑假作业吗?”
    抽空从试卷中抬起头的叶初夏看向书包,轻点了点头。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唉!现在的学生都不容易啊!我一个堂弟,才小学,每天写作业不写到晚上十二点过都是不正常的。”
    同样深有感触的许姿也颇为感慨。
    季白乐呵呵地盯着叶初夏,得意万分,“真好,我已经摆脱了被作业支配的恐怖日子,夏夏妹妹,有没有很羡慕?”
    路从白一脸痛心地指着季白,“季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季哥!”
    同样满脸不赞同的许姿附和点了点头,“没错!季哥,你这样太过分了!你这不是逼着夏夏揍你吗?”
    “有吗?我觉得还好啊。”季白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若道。
    端着杯子走过的杜明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开口,“夏夏,放心揍,只要不揍坏脸,怎么都无所谓!”
    季白惊诧地望向杜明,痛心疾首道,“杜导,这样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杜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对你从来都不需要良心这种东西。”
    “噗呲——”
    季白做了个一箭穿心的动作,“杜导,扎心了!”
    杜明上前轻拍了拍季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关系,扎扎更顽强,更健康,应该多扎几次才对!这样你才能茁壮成长!”
    说完也不看季白的表情,挥一挥衣袖,潇洒万分地走了。
    一直默默刷题,却时不时竖起耳朵偷听的叶初夏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
    看季白的眼光满是幸灾乐祸。
    季白微微俯身,稍稍用力捏了捏叶初夏的鼻子,没好气道,“夏夏妹妹,你就这么看着你哥哥被杜导欺负啊?”
    叶初夏用力拍掉他作乱的手,一本正经道,“首先,你不是我哥哥,其次,杜导说的没问题,都是对的,最后,这只能说是良好的建议,不能说是在欺负你。”
    “季白大哥以后可要好好研究研究我国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化,体会其中独特的魅力。”
    看着叶初夏一脸认真,活像教导主任谈人生谈理想的教育模样,哭笑不得,“夏夏妹妹,你才多大啊,说话别这么老成,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模样,吃糖吗?草莓味的。”
    季白手腕轻翻,手掌心突然多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粉色的包装纸和他的气质莫名有点相配。
    叶初夏瞥了季白一眼,飞快地伸出手拿到棒棒糖,“别以为一根棒棒糖就能收买我叫你哥哥。”
    原本没有这种想法的季白乐了,“那夏夏,你跟哥说说,怎么样你才肯叫我哥哥?”
    “要……不叫,想都别想!”叶初夏防备地盯着他,说什么也不改口,态度十分坚决。
    季白觉得小姑娘实在是可爱,也不恼,趁机揉了揉叶初夏的小脑袋,闪人。
    叶初夏看着季白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和记忆中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也能看到他眼底的孤寂,悲伤,苍凉。
    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第一次,叶初夏有了想要多管闲事的冲动,比起后来的那个季白,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季白,心里做出了决定,她会尽自己所能去帮他。
    在剧组的日子叶初夏过得很开心,大家都对她很友善,拍戏的过程也十分有趣,为她这趟旅行增添了不少乐趣。
    林筝出场的戏份也不多,没几天,叶初夏也就迎来了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对叶初夏来说更多的是通过动作和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考验的是她对林筝此种场景下情绪的把握。
    场记声音刚出,戏正式开始。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夜里街巷静悄悄的,显得静谧,隐隐还有不安。
    月影昏暗的小巷子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慌不择路地冲进巷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盒子。
    “站住!别跑!”
    林筝惊惧地回头看了眼紧追着她不放的一行人,脚下加快速度,生怕自己稍一松懈,就会被对方抓住。
    粉色的裙衫上血迹斑斑,血滴落在皑皑白雪上,晕染开一朵红梅,林筝死死咬着下唇,忍着肩膀传来的痛意,坚定地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可偏偏老天不开眼,慌不择路的林筝猛然被绊倒,重重摔倒在地,一时间仿佛竭尽全力,整个人瘫在原地,她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却是徒劳。
    看着近在咫尺,目光阴冷,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她的一行人,泪眼迷蒙地使劲摇头,艰难地往后退着。
    眼里满是惊惧,害怕,带着恨意,更多的却是自责,愧疚,以及浓浓的不舍。
    看着缓缓拾起武器的来人,林筝紧紧抱着木盒,晶莹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呢喃出声,“大哥……对不起……”
    手起刀落,嫣红的血落在雪地上,一大片红梅绽放开来,在寂静的深夜形成一道难以忘怀,却倍感沉重伤痛的风景线。
    娇俏的身影仿佛失去了生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未曾闭上的双眼盯着一个方向,溃散的眼眸中尽是怀念和留恋,一只手紧握成拳,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天空中,雪花再度飘落,大片红梅被掩盖。
    寂静无人的深巷中,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目光触及雪地上的一抹粉红,目呲欲裂。
    踉跄着冲到那道粉红边,艰难地从雪地中将那已经冰冷的尸体拥入怀中,双目通红,低声呢喃。
    “筝儿……”
    “是哥哥不好……哥哥来迟了……”
    “筝儿,醒过来……哥哥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浑身狼狈不堪,沧桑不已的男子眼中汇聚的光芒渐渐散去,似有什么就此消散,离去,再也无法握于手中。
    两道身影,一跪坐一躺,却仿佛矗立在那天地之间,令人不忍。
    “过!”
    原本还沉寂于悲伤中的季白瞬间抽回心神,站起身,将叶初夏从堆满泡沫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盯着叶初夏微微渗血的下唇,手心的印记,有些心疼,“你说一路人来帮忙的,这么敬业做什么,杜导又不会说你什么。”
    叶初夏试了试,看着不多的血迹,笑着摇了摇头,“又不疼,早结束大家也能早休息嘛。”
    季白从助理那里要来唇膏,递给叶初夏,“赶紧涂上,好得快点。”
    “谢谢小白哥。”叶初夏也没客气,接过来用着。
    “叫哥就行,前面的两个字能不能去掉?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
    叶初夏冲着蹬鼻子上脸的季白翻了个白眼,“你可知足吧,叫你哥已经不错了好不好,哪儿来的那么多要求?”
    “好吧好吧,反正我是你哥就行。”季白算是服了这个十分有原则的小姑娘。
    “你什么时候离开?”
    “两天后吧,花一天时间去给大家买个礼物,休息一天,后天下午的飞机。”
    “行,走的时候哥去送你。”
    叶初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你确定?”
    “怎么,觉得我会骗你?”
    “那倒不是,就是在想你去送我,是给我找麻烦的还是找麻烦的。”叶初夏直白道。
    季白:“………”
    “夏夏,咋能不这么扎心吗?”
    “哎呀,好啦好啦,你要送就送呗,我又没拦着你。”叶初夏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
    “嘿!这话怎么听得我那么有小脾气呢?”
    “身为哥哥,你不是这么小气吗?”
    “得!你是妹妹,你说什么都对!这几天你肯定也累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拍完戏,下午我陪你去买礼物。”
    “下午?你不拍戏了吗?你居然翘戏!太不敬业了!”
    “……我和杜导请了假。”
    “哦,是吗?呵呵……”瞬间不好意思的叶初夏都不敢直视季白了,不过脑子说话,有点丢人。
    两个人的想法很美好,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原定的计划被打破,更是为两人惹来了不少的麻烦,甚至差一点要了叶初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