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过的那个游戏不见了。
手机上, 那个游戏再也没有变成‘正常’过,她去看那些同一个游戏底下玩家的评价、截图,找不到任何和她相同的痕迹。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 不正常的好像都只有她的手机, 她的生活。
沉橙几乎就要相信, 她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
不对!
她忽然跳了起来,疯狂过的翻手机相册---她看到了她游戏的截图!
有第一次戳崽崽小嫩脸时候他无可奈何的表情, 有崽崽第一次在车窗上给她写的谢谢你,有崽崽穿着制服play时候的截图,有第一次分.身第一次进入游戏里在基地里的场景截图, 还有他们肩并肩坐在崽崽空间里的画面……
沉橙看着看着,满满的回忆就开始涌上心头:所有的这一切截图都在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幻觉!
这么想着, 沉橙瞬间跳了起来,她翻了一下x程网找了一下她当时住宿民宿的电话,打过去问他们记不记得那个救了她的男人。
答应是肯定的。
她振奋了起来, 再打电话去二手店, 好在老师傅也还记得那个跟她一起来卖爱马仕的男人, 甚至能大概描述出厉微澜的外貌和身高,他甚至能清晰说出那天的场景:所有的一切, 都和沉橙记忆里的对上了。
她没有疯!
不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是游戏……出问题的只有她的游戏不见了!
沉橙敢肯定, 他是真实存在的, 并不只是她的一段幻觉。
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沉橙甚至在百无聊赖和疯狂之中把那个‘正常’的游戏人物升级到了满级, 把那个一人一狗闯天下的人物带到了通关, 等到最后游戏出现了“the end”的标志, 开始出职员表,沉橙还傻乎乎的瞪着游戏的屏幕,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空旷的房间里,沉橙哭的涕泪滂沱。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黑白色的页面上,忽然,画面闪了闪:
跳出了一行小小的黑白字迹:
【是否购买:前往异世界的资格?(一小时)】
“???”沉橙瞪着那一行小字,目瞪口呆。
“???”异世界的穿越资格?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感觉哭成了一团丑蛙的自己,简直像个傻瓜。
她看了一下价格:299?
299?
虽然知道这个299对于它的重要性来讲可能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一个从来没在游戏上一次性氪这么多金的人来讲,沉橙基本是机械的吐槽了一句299好贵。
贵归贵,买买买的手是完全没有停呀!
沉橙没有直接点击购买,她想了想,到楼下买了一把小军刀买了点随身的药,再揣了一把菜刀,这才点击了“购买”。
咻的一下,她整个人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
四周是黑的,暗暗的。
灯光晦暗,沉橙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在自己的脑袋上看到了一个计时器。
上面的数字一直都在变动,从60:00变成了59:59,又往下跳。
沉橙看着不停变动的数字,清楚知道这个时间应该就是她可以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时间。
她这时候才发现冲动的购买了所谓‘穿越资格’的自己有多冲动多不像自己,她咬了咬牙,再低头一看:咦??透明的???
她看不见自己。
那这个穿越资格有啥用?
沉橙朝着四面好奇的看了一下---她发现她似乎是在一个非常非常黑暗的地方,这个地方潮湿、微微阴冷,鼻端甚至能嗅到隐约的血腥气味。
这里不像是诺亚基地。
甚至不像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
沉橙试着逡巡了一圈,发现四面甚至有稳固的边界,她好像被圈定在了这个地方,跑不出去。
奇怪,299买的就是个囚禁式体验吗?
沉橙差点想要手动给个差评,忽然她靠着的位置一阵刺眼的白光传进来,沉橙赶紧闪开,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冲着她的鼻子扑了过来。
“!!”有味觉!
沉橙怀疑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自己只是‘隐形’,但实际上是有身体也有五感的。
所以她默默的贴住了墙面,外面白炽灯光很刺眼,重重打在地上那个闭着眼睛的人脸上。
沉橙这时候才看到了他的脸。
把他丢进了房间里的两个人穿着白色的袍子,把人往地上一丢就走了。
他露出的半边脸和好看的下颚,虽然逼着眼睛头发又很长,但沉橙看的清清楚楚:崽崽!
是崽崽!
他的衣服掀起了一点袖子,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新鲜的刚刚结痂的深深的刀疤。
沉橙看门一关立刻扑了过去,她一把捋起厉微澜的袖子,气的直把自己的牙咬的咯咯作响:她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衣服袖子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血痂!
没有一处好皮肤,没有一处好肉!
沉橙甚至不敢想,他身上是不是早就已经体无完肤。
怎么回事?
在她没有上游戏的时候,崽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被他们弄成这样?
沉橙在房间里烦躁的转了转,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咯噔”响了一声,从外面送进来一个木碗,里面装着稀稀拉拉的液体。
地上的厉微澜大概是闻到了味道,长长的被汗液糊住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要醒来的样子。
他的嘴唇已经咬破了,脸色苍白的像个鬼,沉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已经养的白白胖胖,给他储存了那么多物资那么多武器的崽!
她简直要气炸裂了。
沉橙哪里看的下去他挣扎着去拿喝的,急急忙忙的冲过去端起了粥碗送到他嘴边上,一点一点的小心的给他喂了下去。
厉微澜大约是真的已经精疲力竭了,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只有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吮.吸着那一点点食物,将它们一勺一勺的喝的干干净净。
等他喝完了,沉橙在室内怒气冲冲的打转,她忽然发现,当没有了游戏的上帝视角,作为肉身……她能做的好像特别特别的少。
一直等到她一个小时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沉橙在室内到处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其他可以进行的互动。
“??”这破游戏还能不能好了?
也就在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分钟的时候,厉微澜的睫毛忽然抖了抖,他睁开了茫然的眼睛,眸光颤抖着,终于醒了过来。
“澜澜!”沉橙喊了他一声。
他没有任何反应,睫毛垂落在眼帘上,无神的表情带着一种冰冷的麻木。
沉橙看着一分一秒缩短的时间,看看只剩下最后的几十秒,她忽然福至心临,想到了什么:她知道了!
她一把从怀里拿出了那把瑞士军刀,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腿边,用他的衣服盖住了刀的边缘。
沉橙能感觉到那把刀的存在,但她发现,和她自己所携带的其他任何东西一样,那把刀她看不见。
她能带着物品来去,厉微澜来看她的时候可以带着包来去,是不是她也可以把刀留下来?
她不知道室内有没有监控,如果真有监控的话,这把刀,可能就是厉微澜的唯一变数!
是监视的人意料之外的,他生命里的变数。
时间在这时候走到了最后一秒钟,沉橙“咻”的一下又感觉到了那股吸力,一秒钟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厉微澜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腿边有什么东西磕得慌。
硬物?
虽然还没摸到手,但他却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硬硬的形状。
厉微澜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无声的黑暗里,他把手一寸一寸的挪过去,直到手指在磨痧中确认了那个东西的形状和可能是什么,他这才微微眯起了眼睛。
研究所里从来没给他们这些人过任何的硬物。
哪怕是吃饭的筷子和汤勺都不会有。
哪怕是吃的碗都是木头做的,就是怕有人熬不下去自杀。
死也不可以死,活也不可以好好活,这把东西,是哪里来的?
但不管是谁给的,不管这东西是从哪里出来的,他心里清清楚楚,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他愤怒的出口!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个东西放进了他破碎的空间,将它死死的掩藏在已经完全支离破碎的空间里最后一点完好的地方。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生路。
直到24小时之后,又有研究院过来把他拖到了研究床上。
他忍耐着,直到他们的研究做完,治愈系异能者过来给他做完了表面治疗,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封上---四周没有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这些被研究者最脆弱的时候,不需要特别的守卫,他们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厉微澜不言不语,那把刀从床下黑暗处无声无息的“噗嗤”旋转着从后方像切奶酪一样的切开了那个一脸厌烦的治愈系异能者的喉咙!
锐器切开了他的喉管,厉微澜容色如厉鬼,冷冷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大声喘息,看着那个男人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捂着脖子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血一直从手指缝里像泉水一样的涌。
厉微澜踩住了他的手,无声无息的勾出了一个微笑。
他看着他断了气。
然后他扒下他身上的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想,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
沉橙一直等到回到了房间里,看到了还静静躺在桌面上,但突然就跳到了她好久没看到的‘载入中’页面的手机,这才意识到,她的游戏,竟然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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