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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寒山寺
    天启七年(1627年)大事记:
    正月:《奇器图说》和《诸器图说》邓玉函口述、王徽笔录,刊行,自行车一词出现。
    五月:后金攻锦州、宁远。
    八月:木匠皇帝去世。崇祯皇帝朱由检即位(狗日的作者竟然和朱由检同一个生日:腊月二十四)。
    十二月二十三日:命定魏忠贤阉党逆案,魏忠贤垮台。
    徐铮看着眼前的黄历,一脸平静,但是内心却是波澜起伏,明天就是天启七年了,鼎鼎大名的朱由检—崇祯皇帝即将开展他那悲壮的人生,从意气风发、誓言中兴到走投无路、万念俱灰,这将是怎样的感受?天下众人中应该有一人身同感受,此人应为李自成,抛开一切,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两人应为知己,只不过一个是攻,另一个是受。
    也就是这一年,明末农民起义正式上演,开启了埋葬腐朽没落政权的历史征程。
    中国古代王朝政权的形成,往往伴随形成的是一个典型时代特征,诸如文化、思想、习俗以及把这一切作为最高精神信仰的知识分子和时代精英。一旦这个政权灭亡,那么这些知识分子和精英们往往是前赴后继的殉葬,为信仰读书,为信仰做官,为信仰奋斗,为信仰自杀,是这类人的行为准则,也是我们后人的楷模。
    徐铮知道,大明朝只有十七年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下一步该如何做?如何才能在这个波澜壮阔,充满巨变的时代浪潮里,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身边的一切,保护那些让自己敬佩的知识分子和时代精英,为中华民族尽可能多保留些种子和脊梁,这一连串的想法,最终形成了一只无行的长鞭,在不停的鞭策徐铮。
    但是徐铮知道,自己还无力改变这一切,唯有奋力的往上爬,占据一定的位置,才有发言权,才有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为什么会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正是如此!
    窗外不时的传来阵阵鞭炮声,甚至连呼入鼻孔的空气似乎也充满了火药味,来吧,1627!
    新年过后是新春,正是草长莺飞时节。徐铮简简单单,带着小道士张礼真,各骑一头健骡,直奔苏州。
    隋唐以后,苏州得京师大运河便利迅速发展成为知名城市,不论是人口规模又或是手工业、文化思想皆是全国首屈一指。用物阜民丰、人文荟萃来形容都不为过。
    徐铮决定来此,其实是由私心的。除了顺道考察苏州的手工业发展概况,还想趁机窥探下未来的秦淮四大名妓:陈圆圆、李香君、董小宛以及柳如是。根据史载:陈圆圆现在应该居住在苏州的“桃花坞”;李香君居住在苏州的“阊门”;董小宛居住在“董家绣庄”;而柳如是应该在吴江做小婢。不论是穿越众还是后世的骚年们,对于秦淮八大名妓,绝对是垂涎三尺的。徐铮也不例外,没办法,人总是有好奇心的。
    原本计划乘船前往苏州,一路游玩,但是作为一个穿越众,习惯了动辄几十码速度的徐铮,嫌船行过慢,最后选择骑行,骡子虽然走的不快,但仍赶得上电动车的速度。
    二人一路走马观花,说不出的惬意。小道士张礼真的个头已合成人相差无几,由于常年练武,更显得猿腰蜂背,虽然未穿道服,一袭蓝衫,头发随意用根蓝带扎起来,腰挂宝剑,说不出的潇洒风流。徐铮一身玉白长衫,头戴青衿,面容白皙斯文,惟有脸上偶尔狡黠转动的目光,才会显露出异于常人的精明,若只是粗略观看,已经没有了穿越众的特征。
    前面一处树荫,树根处缀着青草野花,树荫在地上留下了不少斑驳的影子,已经被太阳晒的不耐烦的小道士张礼真,欢呼一声,催动健骡,赶到了下面,见徐铮仍是不紧不慢的行走,张礼真腿部用力。腰杆一挺,整个人从骡身上弹到地上,然后顺手揭开清水葫芦,仰起脖子,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徐铮也不多说话,等骡子走到树荫下,停下脚步啃食地上的嫩草时,这才腿一偏,下了骡子,手里拎着葫芦和干粮,在树下找了块干净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吃起休息起来。
    小道士张礼真见徐铮坐下来,眯起眼睛,在四周逡巡了下,然后取出干粮,快速的吃了起来。
    徐铮觉得吃的差不多了,见张礼真仍是站着,便拍了拍身边,示意张礼真坐下来,放松下。
    “这里既不是荒山野岭,又不是乱世末日,你搞得那么紧张干嘛,坐下,坐下!”徐铮说道。
    张礼真这才坐下,徐铮看了下天色,见日头尚早,说道:“真子(贞子),时间还早,我们在这里歇会在赶路。”
    张礼真点点头,徐铮一咕噜躺在地上,顿时不见了斯文,随手拆了一朵莫名野花,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嘴里哼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也是那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嘿,采了也白采!’
    小道士张礼真耳朵里听着徐铮的野调,嘴上不说,心里却在腹诽不已:公子你唱歌就唱歌呗,总要唱的这么粗俗不堪,还好没被别人听到,要不然还真以为是采花大盗来了!平时一本正经的,咋刚出来就现了原形呢!想到这里,小道士张礼真顿时想起《西游记》里的经典桥段:兀那妖怪,快快现了原形,否则吃你家孙爷爷一棒!想到这里,差点笑出了声,偷偷的看了下徐铮,还好没被公子发现!心虚的张礼真偷偷的吐了下舌头。
    小憩以后的二人,精气神都恢复了很多,二人继续前行,穿武进,过无锡县,直奔苏州。
    游学是作为古代知识分子增进见闻的一条捷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由此可见游学的重要性。不论贫穷富贵,古时候大都数士子都要出门游历一番,有短途,有长途;有徒步,有车船马轿,有富游,亦有穷游,个中发生的故事成为了我国知识分子创作的不竭动力和源泉。
    徐铮的路线已经提前规划完毕,第一站是文化之旅—寒山寺;第二站寻金之旅—苏州阊门商业街;第三站访美之旅—桃花坞,至于苏州的园艺、昆曲评弹,不在此行计划以内。
    唐人张继一首《枫桥夜泊》,大大提高了寒山寺的知名度。
    其实严格来说本诗作者并非落第,张继是高中进士之后,参加朝廷“铨选”,没有通过而返乡。用今天的话说张继同志是公务员考试没通过而已。唐朝的管理任职六品以上由皇帝亲自任命,六品以下由吏部组织进士等已经取得做官资格的人参加“铨选”。张继同志,切莫灰心,后面仍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呢!
    但也正是因为张继不得意的情怀,才有了这首千古绝唱,看来人生得失真的是很难预料。
    后世的寒山寺多为清朝的建筑,其余的大都是仿古在现。如今能有机会欣赏到历史的原汁原味,徐铮的心里还是有着不小的期待的。
    寒山寺在苏州城西不远处,即后世的枫桥镇。等到徐铮和小道士张礼真赶到的时候,天色已黄昏,倦鸟归巢。
    带着满身风尘,徐铮和小道士张礼真投宿寒山寺。这个时代的寒山寺僧人可不是后世,什么都要钱开路。经过一番表明,寺内僧人知晓了徐铮二人的来意之后,热情的安排了食宿,当然是免费!
    用过简单的素餐,清洗过身体的徐铮,默默底站在窗前,透过远远的夜幕,望着一团黑暗的苏州城,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僧人们的晚课开始了,随着悠扬的钟声,阵阵诵经声,不时穿入耳际,徐铮的心彻底静了下来,甚至连呼吸也放缓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