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谕,暂时停止你跟顺阳的婚礼,调你去上党,解决一下粮路不畅的问题,然后想个办法,如何体面撤军。”
啥,又要打仗?不想去,谢云脸上刚刚露出失望的表情,老邓一脚就踹了过来:“这事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毛还没长全,着急结婚干嘛?”
【委屈】,我结婚这事是您跟苻天王一直催促,怎么现在怪到我头上了。
“小子,你有没有法子解决缺粮这个难题,上党可都是山多,运粮困难,不行你早说,老夫们找别人去。”苻家的公爷问。
“运粮有什么难的,小事一桩,不过小侄这次要带上工科院的人,用这件事考验一下他们。”谢云很有自信,运粮人背车推损耗太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轨道运输。
“你工科院有这么大本事?小子没拿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到时候误了军粮,你我都担待不起。”
今天算是明白了,苻家的公爷绑架自己,就是为了这事,下了军令状,人家就把谢云放了,还附送一纸调令。
正在苻双门口发愁怎么回去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苻融来了。
“苻叔叔,快带小侄回工科院,我给工科院找了一个好差事。”苻融不解,但还是带着谢云回去了。
工科院的纨绔天天修路,早就不耐烦,现在一听说让他们打仗,纷纷嗷嗷直叫,恨不能现在就到上党郡,跟敌人厮杀三百回合。
“喊什么喊,再叫全都关禁闭。”孔奇一声大吼,众纨绔俯首帖耳。关小黑屋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简直就是梦魇的存在,现在还有不少人患上了小黑屋综合恐惧症。
“人你带走,但也要安全带回来。”三位先生沉默了半晌才说道。
谢云脸上一喜,这是跟工科院有感情了,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机,打理工科院。
侯爷回来了,谢家却没有欢喜起来,管家李天亲自把家主出征的标志的铁戟插在家门口。
家将们集合起来,擦拭盔甲,打磨刀枪,准备一同出征。一直无事的小强背上也多了马具,每天被人牵着狂奔七八里练习耐力。
本来还以为祖奶奶会掉眼泪,没想到老人家一言不发,带着连个婶婶开始收拾行李。关中战乱多年,这种场景最为常见。
千金买来的铁甲套在架子上,由两个婶婶一片鳞甲,一片鳞甲的擦油保养。祖奶奶把谢云所有衣服翻了出来,思考着孙儿要带那几件。
“装几件秋衣就行,其它的用不上,我很快就回来。”关中大旱,苻坚就算有心征服并州,也无力再战,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撤军。
“云儿啊!战场上的事奶奶不懂,但你是家里唯一的独苗,遇事前,多想想家里人。”
知道祖奶奶的意思是想让自己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谢云宽慰说:“奶奶不用担心,孙儿又不上前线,只是在后面送送军粮,不会有危险的,何况还有那身铁甲,公输家长老的得意之作,箭雨刀枪都难伤孙儿分毫。”
渭水边上,车马如云,长安有名有姓的大户今天都要送儿子上前线,虽然是次子,但他们老娘依旧哭的死去活来。
干嘛?自己就是修条路,带着这些纨绔,也只是想看他们跟着自己学会了多少,又不是去送死。
看着盔甲鲜明的纨绔,谢云暗笑,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找他们就是为了修一条木轨。
工作不变,就是换了一个地方。
“谢侯,你真的会修建木轨?”知道谢云要修建一条木轨路后,王彻就死皮赖脸的贴了上来,说是要见识一番。
“那有什么难的?木轨在先秦时各国都有,只是叫法不同,后来始皇统一各国,车同轨,粮路畅通无阻,才能征服岭南,北拒匈奴,只是汉初休养生息,导致木轨废弃。”
“小子这次带他们去上党修木轨,就是让世人见识一下,咱们工科院的厉害,顺便捞点功勋,好给陛下开口,扩大工科院规模。”
王彻一愣,点点头,说:“你有那雄心壮志,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
“我也要去上党。”苻晖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倔强的仰着头。
“陛下留你在长安,就是安定后方,你也跑去上党,长安有事怎么办?”谢云拍着他的头。
苻晖很嫌弃的一巴掌打掉,说:“算了,就知道跟你说是白说,我姐在那边,你过去见一面。”
远处是苻家的集体欢送会现场,今天苻家的弟子占了四成,所以他们承包了好大一片地方,还用布围了起来。
谢云进去后,找了半天没找到苻清浅,倒是遇见了景姑姑,然后被她拉到后面,这里单独用屏风隔起来。
苻清浅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头发高高盘起,脸上涂着胭脂,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香囊。
不是婚礼暂时搁置吗?谢云看着旁边坐着的苟皇后,苟皇后眼中有一丝骄傲。
“小子,顺阳执意要以嫁衣送你,我也不好拒绝,你只需要知道,你战死沙场,顺阳依旧会嫁到你家,替你照顾家人,你小子可要平安回来。”
苟皇后带着景姑姑跟宫女一起离开,把这里的空间让给这队有情人。
“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要是死在那里,你可就要守活寡了,想好没有?”谢云瞅着站着不动的苻清浅,想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
“你要是战死,这就是我的婚礼,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苻清浅两手拼命在谢云身上乱拧。
这才对嘛,一句话就把苻清浅本性激发出来,这才是谢家女主人该有的性子。
“别拧了,再拧我走了。”
“你走,你走,把香囊挂在脖子上别拿下来,到时候我想你也好知道怎么想你。”苻清浅刚刚把香囊挂在谢云脖子上,点将鼓就响了起来。
“我该走了,你今天很漂亮,我们大婚的时候,你就画这个妆吧。”
谢云跑了,苻清浅却蹲在地上哭了,没有出声眼泪却止不住的流。苟皇后一个人进来,说:“这乱世总该有人平定,你我都是苦命的人,注定要一辈子担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