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皇室笼络人心,是相当大方的,谢云都没有提醒一下,苻晖就亲自下诏:封百川为景塞男爵,赏礼善人家牌匾一块。
还特意召集司隶地区所有的富商,全都来参加百川的封赏典礼。朝廷给了一个商人前所未有的荣耀,弄清楚原意后,富商集体臭骂,白川捡了一个大便宜。
一百万贯钱买一个男爵,是有点亏,但把一百万贯借给朝廷五年,就能捞一个男爵名号,这好事那里去找?
于是剩下的四百二十五万贯被王,梁,刘,马,程五个富商瓜分了。还有一些财力不足,只能拿出十几万贯的小富商也想挤进来分一杯羹,结果被这五个人轮番羞辱。
三天时间,这五家就凑足了上百万贯的钱粮,拉送钱财的马车甚至都把长安城八个城门给堵住了。骄傲的长安人这次没有抱怨,不有多着急,都给运钱的车队让出一条路,读过书的士子还对着车夫行礼道谢。
今天他们六个人有资格跟着百官一起上朝,往日送礼都不一定见得上的大员现在都在对他们点头示好,不过没人在意,待会太子可是要亲自接见我等。
北殿里面好像被装饰一新,禁卫和内侍也换上新衣服跟闪亮的武器。每个人都表情严肃,丝毫没有往日轻松的氛围。
苻晖头戴冕冠,身穿龙袍高高坐在龙椅上,朝廷日常的政务处理完后,六个富商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衣服,都是被吓的。
你一个普通老百姓突然到人民大会堂参政,听主席说咱们今年动用十万人,重点建设长安地区。八月份,我军在琉球围歼了脚盆家十万自卫队,会有什么表现?
表现得可能还不如六个富商。
苻晖宣六人上前交谈,表现的很恶心,他自己哒哒说个不停,脸上还一副高雅和煦的微笑。
谢云听的打人,太做作了,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六个富商却频频点头,听的如痴如醉,心悦诚服。
都是狠人,比如白川,跪了一个时辰,全身都纹丝不动,谢云坐在铺团上,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了,这让他不禁怀疑,这胖子是不是偷偷练过?
苻晖说完话,走下来,亲手拉起六个富商,拍着人家的手说:“诸位都是本朝的贤达,这次大旱,有诸位相助,实为百姓之兴。现在诸位请受孤一拜。”
他还没弯腰,刚刚站起的八个富商又哗啦啦跪下一片,连声说使不得。
“诸位大义,朝廷不能无视,皇室不能无睹,今日孤特备薄利,以酬谢诸位。”
十六个宫娥鱼贯而入分两排站立,她们手里捧着木盘,上面的红绸上放着一封借钱的圣旨,还有代表子爵的玉牌。
丞相郭丹代表苻晖取来封赏文书,用官话说:“蒲坂人氏白川上前听赏。”
白川扑通一声跪下,脑袋直接杵在地上。
“朝廷闻蒲坂商贾白川以巨资百万贯解百姓之难,此德行不可不表彰,特封其为景塞男爵,赏礼善人家牌匾一块。”
郭丹一只手搀着白川,发现扶不动已经全身瘫软的胖子后,叫来两个内侍,三人合力,终于扶起泪流成河的白川。
将圣旨塞进他的怀里,把代表子爵的玉牌挂在他的腰间后。礼官大喝:“礼成。”百官道谢,雅乐奏起。
其他五人待遇就没这么好了,只是由六部的尚书颁赏,也没有奏起雅乐,凭什么?
谢云笑呵呵的站出,说白川比他们多给了十五万贯,这是优待。
十五万贯?这也算钱?花十五万贯钱买一份顶级荣耀,他们也要。五个老头子趴在地上,说家里还有几十万贯放在那里没用,要拿出来献给朝廷。
“劳诸位费心了,有诸位捐助,朝廷已经可以化解这场大旱。”苻晖拉起五个老头,婉言拒绝。
他还记得谢云说过,模范只能树立一个,一个也就足够了,滥树立,只会适得其反。
六个人穿着子爵的官服,在长安显摆。他们身后是礼善人家的牌匾,京兆府的衙役在前面为他们开路,百姓行礼,偶尔一个说酸话的无赖,会被人喷的找不到北。
“没人家,你丫连饭都吃不上。”
王猛笑眯眯的接收了六百万贯的巨额财富后,感觉天蓝了,水绿了,就连送要求赈灾竹简的辅吏,也显得为国为民。
御膳房里,御厨在忙活着,太子跟侯爷正在外面的等着吃饭。
“小云,那六百万贯钱,将来怎么还?”借完钱的苻晖又开始担心起还钱这个难题。
“我不管,反正是拿朝廷信用借的钱,这事你该问王猛,问礼部尚书也行,钱又不是我借的,不该我还。”谢云终于在御膳房见到肉了,当即就要自家厨娘给自己弄一碗红烧肉,空口吃解馋。
钱不还也行,反正到时候风声过去,那六个小小男爵肯定没胆子进宫,找苻坚要钱。但朝廷损失的肯定要比六百贯万多,钱能赚回来,可信用不好赚。
王猛应该懂这个道理。
“我的二十万石粮食,那也是白万贯钱,你娘怎么就赏我点什么,不行的话,把我这个小县侯升到郡侯也行啊!”谢云嘴里叼着油汪汪的红烧肉,突然想起自己捐的二十万石粮食。
“哦,我娘说了,那是我姐的彩礼钱,反正你买粮食的时候,就花了十万贯,这对你来说,很值了。”苻晖说完,把红烧肉浇在米饭上,他就喜欢这么吃。
“呸,现在的粮价暴涨,二十万石粮食就值一百万贯。你姐金子做的,能值那么多钱?”谢云急了,这不是抢劫吗?
这场大旱自己出的主意,还让自己吃最大的亏,这不公平。
“你觉得我姐不值这个价吗?”
“不值!”谢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苻晖在坏笑,回头一看,苻清浅果然在身后。
还没解释,一只红绣鞋就丢了过来,砸在脸上,还好脚气味不大。谢云对着苻晖比了一个中指后,就连忙去追跳着脚走远的苻清浅。
“你给我解释!”
“这事……”谢云刚说两个字,苻清浅就摇着头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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