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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想来想去,也只有张天行带来的那个所谓合伙人了。看样子,他并非是拿钱找人创业,更有可能是请了个养蛊人回来。
    只不过,他想修行蛊术,还是想直接报复,这个就很难说了。我还记得,当初和他发生争吵时,这家伙嚷嚷着要所有人好看。如果他想报复我,并非没有可能,但我一定会让他后悔这样做。
    三间房,一间是大堂,另外两间自然是老张父子俩的卧室。卧室只挂着简易的布帘,没有门,我掀开其中一间走进去,见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相比其它屋子里的破旧,这里还算崭新。组合式的衣柜,柔软的真皮大床,以及挂在墙上的四十八寸液晶电视,还有一台非常新的电脑。白亮的墙漆,很复古的木地板,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一定是张天行的卧室。
    衣柜门是打开的,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所有的衣服都被人拿走了。再四处看看,发现不仅是衣服,所有与张天行有关的东西,都找不到。我冷笑一声,看来他确实有报复我的想法,所以才在那个养蛊人的指点下,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就是为了防止我报复回去。
    我并不怕张天行会动手,毕竟有反蛊法在,想对我下蛊,谁都得掂量着一点。
    在这卧室呆了没多久,我就出去了,这时,老张洗完菜走进来。看着他那身多年未换过,已经洗到发白甚至有些发裂的皮夹外套,我叹了口气,说:“你对自己也太省了,反而对儿子过于奢侈。”
    老张笑着说:“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赚钱干嘛的?还不是给儿子花的?现在年数大了,能省就省点,反正好不好,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嗯了一声,又问起张天行卧室里的情况。说起这个,老张顿时有些不开心,说:“这事,可把我闹的……前几年毕业的时候,他说可能要和同学结婚,我急急忙忙把屋子装修了一下,东西全都换成新的。结果别说结婚了,就连人也没回来几次。这次回来吧,又出了事,唉……”
    老张并不清楚路金瑶和张天行的事情,他甚至还以为儿子是被人无辜坑害的。出自对他的保护,这件事的内因我之前没有说,以后也不打算说。所以,就顺着他的话,说:“我看卧室里东西收拾的挺干净,看样短时间内,他不打算回来了。”
    “应该是吧。”老张愁眉苦脸,半喜半忧的说:“天行说创业很辛苦,三五年都不一定有时间回来。别的我都不怕,就怕给他的钱不够用。这孩子脾气倔,万一不够,怕是也不找我要。”
    我摇摇头,张天行的钱肯定是不够用,至于要不要,那说不准。毕竟他不是创业,而是为了报复别人。见老张仍一心一意为张天行考虑,太多的话憋在嗓子眼无法对他说,无奈中,我只好对方九说:“去买些茶叶,雄黄来,对了,把我在家里配置的那几袋东西也拿来。”
    “杨先生是要喝茶?”老张不解其意,一拍脑门,苦恼的说:“我不喜欢喝茶,倒忘记这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偷渡客
    我忍不住冲他翻白眼,说:“难道你巴望着我死里面?”
    晨哥惊喜交加,说:“怎么会想你死呢,对了,那个降头师……”
    “死了。”我说。
    “啊?”晨哥当即叫了出来:“你不是说。他死了的话,领导也会……”
    “放心吧,那领导没事。行了,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带我找地方清洗一下,换身衣服,我还要赶路呢!”我说。
    晨哥连忙点头,我们几人一起下了楼,血污满身的样子,自然把周老他们也吓了一跳。得知降头师已死,周老二话不说,立刻给医院打电话确认领导的情况。
    晨哥带我在驾校冲洗一下,然后让人在附近随便买了套衣服送来。穿上后,周老已经确认那位领导的生命特征稳定。便来问我之后该怎么办。
    我说:“他体内的蛊。已经被清除了,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有些虚弱而已。你们把他当个正常人看病就行,对了,我的直升机呢?”
    周老往身后一指,说:“已经给你预备好了,只要你说个点,两个小时内,省里任何地方都给你送到。”
    “谢了。”我顾不上太客气,一路小跑上了直升机。
    引擎轰鸣,直升机迅速升天。周老跑过来,冲我摆手大喊:“回来后请你喝酒。”
    我听到了这句话,却没有回答。心想,就算要喝酒,也等我有命回来再说吧。
    和降头师的交锋过程,想必诸位也能看明白,这种事情是多么危险。这位降头师虽然下手狠辣,却只是针对那位领导,大部分手段都没对我用,又有些大意,所以才能在最后获得胜利。而强子那边,却是一只进别墅收尸的人都杀的凶鬼!
    这种鬼,我可不信是野生的,背后必定有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就冲他这份狠劲,我就知道此行不会多在驾校轻松多少。
    因此。就算再着急,我也指挥直升机先在家附近降落。跑回来再取了几只乌土蛊和一些蛊毒袋,这才往强子所在的城市而去。斤围系亡。
    直升机一路无阻碍,我趁机闭目休息,之前的争锋不仅耗费很大的精力。连血都损失了许多。就算用本命蛊临时结疤,补血终归是需要时间的。更重要的是,降头师死前所做的事情,以及那张莫名其妙的鬼脸,就像石头一样压在心上。
    他最后的自残行为,究竟代表了什么?
    我有心给姥爷打个电话询问,直升机却微微一震,然后驾驶员通知,已经抵达目的地。
    我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直升机降落在一栋大楼的上方,再细问才知道,下面就是强子所在的住院部。
    跳下直升机,从天台下去,坐电梯直奔病房。在强子的房间门口透过玻璃看一眼,之前见过的那姑娘,正拿着刀子削苹果。强子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松了口气,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病房。
    旁边住着周绍勇,我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有很多人。敲门进去后,有人问:“你是谁?”
    周绍勇看到我,眼睛顿时一亮,他连忙用手推开床边的人,冲我打招呼,并对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大师,很厉害!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那几人多半是他生意上的伙伴,还有两个看起来应该是下属,听周绍勇这样说,都对我很热情的问好。我没心思跟他们套交情,直截了当的问:“刘茹呢?”
    周绍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那几个生意伙伴说:“你们先出去转转吧,等病好了找你们喝酒。”
    那几人一听就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也不介意,纷纷点头离开。在经过我旁边时,他们大多人都递上了名片,十分客气的说,有事就打电话,好使。
    人家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总冷着脸,便一一回应,将名片收入口袋。待人走后,房间只剩下周绍勇和两名属下。
    周绍勇示意其中一人去把门关上,然后才对我说:“正要跟大师讲这件事,刘茹出事了。”
    “车祸?”我问。
    “您怎么知道?”周绍勇有些愕然。
    “她出事前正跟我通话,听说,去别墅的人死了好几个?”我再次问。
    “是啊,这事太邪乎了!”周绍勇苦着脸说:“我原本以为事情已经了解,谁知道还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别废话,刘茹出车祸,是人为还是意外?”我问。
    “我觉得,肯定不是意外……”周绍勇看向病床旁的另一名属下,说:“你把现在所有的发现都详细和大师说一说。”
    那名属下年纪大约三十多岁,平头,鼓胀的肌肉把西服撑的很紧,看起来很像电影中的黑衣保镖。他冲我点头示意,然后说:“刘小姐出事后,我们立刻赶到了现场。车子是撞在吊桥上,冲破了隔离带,直接掉入大河里。经过打捞后,找到了车子,但是刘小姐并不在里面。根据对车辆的勘察,我们可以确定,刘小姐自己打开天窗逃了出去。”
    “嗯?”我挑了挑眉毛,问:“你们怎么知道是她自己打开天窗?你们已经找到刘茹了?”
    “之所以确定是她自己打开的,是因为虽然经受了撞击,但粉碎的车窗并没有被打破。其中的部分空隙,也不足以让刘小姐爬出去。不过,车辆的撞击让电池损坏,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打开天窗。不过,刘小姐的车辆是特殊定制的,可以通过方向盘下方隐藏的按钮启动备用电池打开天窗。这个按钮非常隐蔽,不是车子的主人,基本不可能找到。至于刘小姐本人,我们虽然确定她已经逃出去,却没有找到她。”黑衣人说:“不过,我们在河岸找到有人踩踏的痕迹,根据脚印的比例和花纹,确定是刘小姐留下的。随后,我们沿着脚印找到一条岸边的隐蔽小路,刘小姐的踪迹在那里消失了。”
    “小路通向哪里?”我问。
    “一片尚未建设完成的堤岸公园,我们也去找过了,没有人。”那人说:“之后,我们根据周先生的提示,回去仔细分析车辆的撞击原因。”
    我看了眼周绍勇,他苦笑一声,说:“刚死了人,刘茹就出车祸,我不得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我点点头,然后示意那人继续说。黑衣男说:“根据吊桥的监控来看,刘小姐的驾驶是没任何问题的,所以不存在其他人为引发的交通事故。不过,我们在提取行车记录仪的时候,发现了很怪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周先生才会认为,这肯定不是一场意外。”
    “你们发现了什么?能不能别跟天桥底下说书似的,一次讲完!”我忍不住追问。
    黑衣男依然保持平静的语调,说:“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是和行车电脑相连的,可以清楚记录包括行车轨迹,车辆状态等所有事情,相当于飞机上的黑匣子。我们打开行车记录仪后发现,刘小姐出事的时候,车辆电池的瞬间电流突然间增高三倍,导致电瓶爆炸,所有的电器线路烧毁,电子稳定系统无法工作。此时,车辆失控,冲入隔离带。”
    “电流升高三倍?”我重复了一句。
    “同时,我们分析了行车记录中储存的影像信息。”黑衣人此刻的语气,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影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刘小姐驾驶时动作自然,表情平静,我们能看到,她正在与人通过蓝牙电话联系。但是,当我们分析刘小姐的语音消息时,却发现,音轨中多了一段。”
    “多了一段?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人类说话时的声音频率在65~1100hz之间,而人耳能听到的频率则在20~20khz之间。我们在听刘小姐与您的对话时,意外发现音轨中多出一段人耳无法听到的频率。这段频率出现的时间很长,从刘小姐离开别墅上车,一直到冲出隔离带都存在。”黑衣男解释说:“随后,我们把这段音轨分离出来,通过提频解码手段,改成了人能听见的频率。”
    黑衣男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指长的仪器,他轻轻按了一下,那东西在滋滋杂声后,忽然传出了低笑声。
    这声音很古怪,沙哑又模糊,一会哈哈一会咯咯一会嗬嗬像在吹气。虽然我没见过现场,但在听到这低沉又怪异的声音时,依然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没多大会,黑衣男将声音关闭,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寂。
    那怪笑声虽然被关上,却依然像鬼魂一样在耳边缭绕,这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个房间里,是否也有人耳听不见的笑声存在。
    周绍勇忽然叹口气,苦笑着说:“大师也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了,如果那声音不是人类发出来的,就必定是一只鬼。而那鬼一直跟着刘茹,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注视着她,或许还和她面对面过。但是,刘茹看不见它,也无法感受到,这是多恐怖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三章 泉下有知,必然欣慰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别墅上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往楼下跑!”
    那声音,似乎是武峰?
    我正要抬头喊,腰间的养蛊陶罐忽然剧烈抖动起来。我有些吃惊。随即便听到草堆里传来细微的声响。不等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就感觉脚上有异样。
    低头一看,顿时惊的要跳起来。
    鞋上不知何时爬上来许多蚂蚁,这些蚂蚁个头颇大,黑的发亮。养蛊陶罐晃动的更加厉害,证明这不是普通的蚂蚁,而是蛊!
    当看到这蚂蚁爬上鞋背的时候,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我忽然明白,那个养蛊人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蛊了。
    他很清楚,我一定会来,而且,会以为他从水管下蛊。不,或许他不仅仅在这里布下陷阱。还有其它地方也有同样的布置。
    任何一个养蛊人。在见到敌对的蛊虫后,第一反应都是把蛊虫灭掉。而像这种可以从死尸中自我繁衍,等同另一种再生的蛆蛊,必须要用蛊毒彻底灭杀。
    他也许没猜到我会利用蛊毒和死蛊形成避蛊术,但他之后的布置,却恰巧跳过了我的准备。
    蚂蚁蛊是蛊虫中比较普通的一种,大部分都是乌土蛊,有些甚至只是刚刚成型的成蛊。和虱蛊一样,蚂蚁蛊也有母蛊。这种母蛊的制作,要比虱蛊残忍很多。
    首先要把一整窝蚂蚁全部弄出来,然后把它们碾成肉泥,再配上蛊毒搅拌。接着把蚁后放在肉泥中包裹,放置在阴暗泥缸中封存七天以上。在这七天里。蚁后会因为过度饥饿,不得不去吃蚂蚁肉。
    有蛊毒参杂的蚂蚁肉,让蚁后越吃越想吃。最后,当它把自己生育的所有蚂蚁都吃进肚子里时,身体会变大十数倍。然后,它会因为没有氧气被活活闷死。
    我不知道蚂蚁这种生物,有没有怨念,只知道蚂蚁蛊制成后,十分伤天和。一般养蛊人都会因此遭灾,虽不至于惨死,但因此半残的也有不少。只有极少数人,能有惊无险,一点伤也没有的度过去。
    蚂蚁母蛊和虱子的母蛊效果相同,都是在需要下蛊时。从母蛊体内取出卵。
    不同的是,虱子喜食活人,钻进人体后,会大肆进食,直到从内部把你吃成空壳才会钻出来。而蚂蚁蛊。却喜欢吃死人。这是它的天性,即便是制成蛊虫也无法改变。
    因此,养蛊人在培育蚂蚁蛊的时候,多半会添加一种特殊蛊毒,令蚂蚁蛊自身携带死气。这样的话,当它们钻进人体后,大量死气聚集,会让蚂蚁蛊以为,这是一个刚刚死掉的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蚂蚁蛊其实就是人类所说的僵尸。
    只不过,僵尸蚂蚁听起来,总有些别扭感,所以很少有人这么叫。
    我之前撒在附近,用来施展避蛊术的液体,恰好被蚂蚁蛊克制。它们完全不用养蛊人引导,立刻就兴冲冲的朝我爬过来。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东西如果爬到身上,肯定不会只给我挠痒痒。虱蛊还需要用口器刺穿人的皮肤,先钻进去才产卵。但蚂蚁蛊不需要,它们可以吃掉路上所有的东西,将营养转化为卵。而当它们爬上人体后,会用比“生前”更有力的上颚撕裂你的皮肤,然后吞进肚子里变成产卵用的养分。
    因此,蚂蚁蛊吃的越多,数量也就越多。
    也许它一开始吃掉一条手臂需要两分钟,但它吃掉整个人,连十分钟都不用。
    我听说,亚马逊热带雨林中,有一种蚂蚁叫行军蚁。它们时刻迁徙,每一群都是几百万只以上。沿途遇到的一切,都会被吃干净。有很多电影和小说,也拿这个当题材。
    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倘若一百万只行军蚁和一万只蚂蚁蛊对上,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蚂蚁蛊。不仅仅是因为蚂蚁蛊比普通蚂蚁更加强壮,还因为它们是蛊虫,天生拥有对普通毒物爬虫的威慑力。
    这些越过“边境线”,准备爬上“死尸”大饱口福的蚂蚁蛊,让我清楚明白了那个养蛊人的想法。
    他不仅是想用陷阱坑我,更是借此向我挑战!
    那几根小草,就是战书,当蛆蛊被我抖落的时候,战斗已然打响。
    甚至他很可能根本没对周小海第二次下蛊,无论在电台栏目中所说的话,还是别墅里的动静,都只是为了把我引出来。
    斗蛊!养蛊人之间解决纷争最常用的方法。
    所谓斗蛊,并非你拿出一只蛊,我拿出一只蛊,互相撕咬,看谁能毒死谁。这不是斗鸡或斗狗,蛊与蛊之间的等级,作用,属性不同的话,斗出来的胜负根本算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