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男人说的话。”顾锦望着走过来的高洋洋，接过她递过来的矿泉水，“谢谢，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高洋洋没有挽留顾锦，挥手告别。
    韩少陵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带着一股酸味：“怎么？舍不得？”
    “我最舍不得的人是你。”高洋洋转过脸看着韩少陵，摸了摸他的脸，深情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一旁的摄影师看到这个画面，立即要身边的工作人员负责打光，他举起照相机，迅速将这一幕拍下。
    不远处的宋令姿和韩少廷交头接耳：“你看他们两个，越来越有夫妻相。”
    韩少廷同意宋令姿的说法：“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互相影响的，有夫妻相不稀奇。”说话的时候，韩少廷和宋令姿的十指紧扣，态度亲昵。
    忙碌了一天，高洋洋的婚纱照顺利拍摄完毕，庄雅看了看手表，对韩少廷和宋令姿道：“我要先走了，去接你陆伯父。”
    韩少廷闻言，笑着拍了韩少陵的肩头：“看到没？什么叫做恩爱，这就是恩爱的典范。”
    庄雅摇头，含笑道：“夫妻之间的情谊，就是要经常更新的，不能靠单方面的努力，你陆伯父对我这么好，我对他自然要好上加好。”
    “听到吗？”韩少陵捏了捏高洋洋的脸颊：“等我们这么老的时候，你也要记得去接我。”
    “记得。”高洋洋反将韩少陵一军：“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你也要像陆伯父那样才行，要不然的话……”
    “你们年轻人，找个热闹的地方庆祝一下。”庄雅十分高兴，笑眯眯道：“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接不到人了。”
    “妈，你慢走。”宋令姿嘱咐了庄雅一句，就和韩少廷几个人转道去餐厅吃饭，然后再找地方庆祝。
    庄雅由司机护送，来到市.政.府门外，等着陆天明下班。
    夕阳渐渐西斜，市.政.府陆续有人走出来，庄雅吩咐司机：“你下车去看看，要是看到老陆，就喊我一声。”
    司机下了车，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陆天明，就提醒庄雅：“夫人，你要不要打电话给先生？”
    庄雅正要打电话，突然看到司机很恭敬地向某个人打招呼。庄雅以为是陆天明，探出头：“天明……”看到秦峰的第一瞬间，庄雅愣住了。
    秦峰目不转睛地看着庄雅，她剪短了头发，干净利落的碎发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白皙的脸庞化着淡妆，墨色的瞳仁闪着黑宝石一样灿烂的光芒，唇角含笑，典型的幸福小女人。“你最近好吗？”
    庄雅并不意外会遇到秦峰，推开车门，她点了点头，“挺不错的。”
    “有空喝一杯咖啡吗？”秦峰礼貌地问道。
    庄雅的眼神越过秦峰落到大门口：“不了，我在等人。”
    秦峰闻言，心中十分酸涩。“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庄雅有点听不明白。
    “为什么选择他？”秦峰无法理解，庄雅以前明明不喜欢陆天明，为什么会选择陆天明作为自己的丈夫？
    “他对我非常好。”庄雅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你知道的，年龄越大，就越清楚，对自己好的人是越来越少。”
    秦峰低头，不得不说，庄雅的话很有道理。“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庄雅仰着头，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冽的不屑：“他对我的好，是出自真心的，你对我的好，只是出于愧疚。说的明白一点，天明对我好，是因为他真心爱我，愿意给我一片天空，你对我好，不过是想让你自己好过，好让你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你所拥有的这一切，即使这一切，全都是靠你卑劣的手段获取的。”
    秦峰错愕地望着庄雅，没有想到庄雅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情……”
    “停！”庄雅伸出一只手，阻止秦峰再说下去。“别为你自己找借口。其实，你没做错，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对你抱着太多希望，最后受伤了，那也是我自作自受。不过，秦峰，我送你一句话，做人不能太自私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人若太为了自己，只怕是众叛亲离。”
    秦峰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想到死去的女儿，想到身亡的顾岚，秦峰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凉。怪不得人要娶亲生子，就算不是为了繁衍下一代，至少有儿孙绕膝的日子不会太寂寞。像他，有权有势，唯独没有了家人，这样的成功有什么意思？
    以前秦蕾活着，顾岚还在身边的时候，秦峰不觉得她们有多重要，对他来说，外面漂亮的女人更吸引他，而今，年纪渐渐大了，应付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就有心无力了，再加上每天醒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就会生出一股强烈的空虚感，这种感觉不是用金钱或者权势能够填满的。秦峰终于明白了，权势和财富可以造就一个人成功，却不能让那个人幸福。
    “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顾岚吧。”庄雅想起那个女人，就觉得她可怜可悲。“她也不容易，跟了你这么多年，最后落到那种下场。”
    “顾岚有那种下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秦峰想起顾岚给自己带来的名誉损失，又有几分气愤：“当初，她应该理智一点，寻找法律途径……”
    “秦峰，那是因为你不是女人，你不是一个母亲。”庄雅打断了秦峰的话。“作为一个母亲，我理解她的行为，没有一个母亲知道那件事，还能保持冷静。要是换成我，我也会拼命，就算是死路一条，我也会走到底。”庄雅身为母亲，知道母亲的心思。任何人都有底线，对于母亲来说，孩子就是最大的底线，谁敢碰到那条底线，就要面对最狠的反击。
    秦峰默然不语。
    庄雅抬眸，恰好看到他乌黑的头发中夹杂了一根根银丝，心中五味杂陈：“你年纪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女人安定下来。和外面的女人逢场作戏，你能得到什么？短暂的快乐吗？”
    秦峰闻言，两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公文包。他知道那些女孩子贪他的钱，贪他的权势，才愿意和他虚与委蛇。可是，要他下定决心娶一个妻子回来，他又做不到。“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我会娶，可惜，世上只有一个你。”
    庄雅听到这句话，心中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话，要是搁在十多年前，她或许会有一些感动，可现在的她，对男女的爱情早就看淡了许多，再加上，她的感情天平一早倾斜到陆天明那边。“抱歉，我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我觉得，要是找到像你这样的男人挺容易的，可找到老陆那样的男人挺难的。”
    秦峰的脸色有一丝苍白，笑容有几分萧索：“是啊，老陆的确是一个好男人。”陆天明的痴情，陆天明的执着，的确是他比不上的。最重要的是，陆天明的过去比他清白干净，换成自己，也会选择一个清白干净的男人，也不会选择一个恶迹斑斑的男人。
    “阿雅。”陆天明从市-政-府走出来，看到庄雅和秦峰在聊天，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儿子呢？”说着，陆天明就朝车厢看过去。
    “你儿子在家。”庄雅笑着走上前，挽着陆天明的手臂：“今天难得出门，你陪我出去吃一顿，怎么样？”
    陆天明的眉头拢在一起，似乎在思索要回家吃饭，还是和庄雅出去过二人世界？
    秦峰看着他们两个挽在一起的手臂，就觉得十分刺目：“我今天请客，你们想去哪里吃？”
    庄雅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她明明说了想过二人世界，这个秦峰怎么这么恬不知耻？“抱歉，我的头有点痛了，不能出去吃饭。老陆，我们回家。”
    秦峰自然看出庄雅的心思，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占全了。
    “秦峰，今天真的不方便。我要回家看儿子，我夫人她又不舒服。这样吧，改天我做东，请你吃一顿。”陆天明和秦峰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对于秦峰的邀约，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现在说这些话，不过是给秦峰台阶下。
    秦峰知道他们夫妻合心，就觉得索然无味。“既然这样，改天再约。”说完，秦峰就告辞了。
    陆天明看着他走远了，低头问妻子：“想去哪里吃？”
    “你上次不是说那个什么花园的菜很好吃？”庄雅的双眸熠熠发光，如两颗黑宝石。
    “你说的是金城花园吧？”陆天明打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夫人先入座，小的给你带路。”
    庄雅莞尔一笑，用手轻轻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你呀，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正经？等你儿子大了，肯定取笑你老不正经。”
    “正经有用吗？正经能娶到你吗？”陆天明直接反驳回去：“我要是一早不正经，在他前面就排了几个哥哥姐姐的，说不定，那小子还不能出世呢。”
    庄雅的笑容敛了起来，似乎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陆天明感觉到庄雅情绪低落，急忙开口：“你别想太多，其实，儿女多了就是债务，我情愿只有一个儿子，好好把他教导成人，也不愿意生那么多孩子给自己添堵。”一个家庭要是太多子女，矛盾就出来了，陆天明曾经接触过一些贫穷人家，这些人家家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