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挂她的画?”许芷萱不服气道。
“是她吗?”许明伦突然问道。“你认为画里的人是她吗?”
许芷萱诧异,挑高眉头:“难道不是她吗?怎么可能,那么像……”
许明伦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深思:“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不但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那么相似。”
“她是谁?”许芷萱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许明伦的脸上露出一抹迟疑的神色,似乎有所顾虑似的。
“哥,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许芷萱知道,自己装的乖巧一点,或许就能降低许明伦的戒心。
许明伦转头,低声道:“更巧的一件事,油画里的人,和夏明薇同一个姓氏。”
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单纯,没有想到夏明薇果然和油画里的人扯上关系了。“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就是许芷萱最为关心的一件事。
“她是夏家大小姐。”许明伦的眼里露出一抹钦慕。“知道夏家是什么家族吗?他们的祖先就是夏朝的皇帝延续下来的血脉。”
许芷萱的眼底闪过一丝讥笑:“这种话,哥,你也信吗?”
“原来我也不信的。”许明伦的眼里浮现一抹暗光。“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
“就算她是公主又怎么样?”许芷萱的眼里发出一抹慑人的光芒:“我不会输给她的。”
“你有这种自信最好不过。”许明伦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这么跟你说吧,夏家是新加坡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大家族,在一百多年前就移民到了新加坡。他们家出了两个总统。”
许芷萱倒抽一口冷气:“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许明伦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他们重金聘请我,为他们夏家的大小姐——夏洁仪看病。”
夏明薇,夏洁仪?这两者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夏洁仪有心脏病吗?”许芷萱想了半天,才问出这个问题。
“嗯。心脏病。”许明伦的眼神顿时黯然,这是夏洁仪最大的缺点。那样出尘的人儿,若是没有心脏病,估计是很多男人的梦想。
“夏明薇会不会是她的双胞胎妹妹?”许芷萱问出心里的疑惑。
许明伦摇头,杜绝了这个可能性:“不可能,夏洁仪的母亲只生了夏洁仪就过世。夏洁仪说她并没有同母的姐妹和兄弟。”
许芷萱不相信:“这两个人太像了,要是说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我真的不信。”
“你希望夏明薇是夏家的人吗?”许明伦突然出声问道。
许芷萱心口一窒。“我当然不希望是。”
“我也不希望是。”许明伦直觉不喜欢这个答案。“所以,我相信她们两个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会吗?许芷萱的眼里多了一抹不确定。夏家,新加坡的大家族,如果裴琳知道了,估计马上对夏明薇转变态度。“万一夏明薇真的是夏家人,怎么办?”
许明伦淡淡扫了妹妹一眼,已经猜出妹妹的某些难以言说的意图:“芷萱,女孩子的手要干干净净比较好。”
许芷萱听出许明伦话中的警告意思,瑟缩了一下:“哥,你胡思乱想什么?我的手怎么可能会不干净?”即使她恨夏明薇,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手对付她。
“你知道就好。”许明伦的黑眸闪过一抹厉色:“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对许家不利的事情,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够宽容。”
许芷萱听了有几分心惊胆颤。对许明伦,她一向是害怕多过于敬爱。“是,我不会做这些事情。”
许明伦满意地颔首。在他的眼底,男人可以用手段去做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女人却不可以,尤其是他的亲妹妹,他不允许她接触太多阴暗的东西,扭曲自己的心灵。
许芷萱听了这句话,垂首低眉,心中却是非常不服气。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许芷萱退出书房,往许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夜色沉沉,医院的病房一片静寂。韩霖坐在床沿,望着蓝斯宇的那张脸庞,努力回想起蓝晴的样子。这辈子,他只有两个女人,对两个女人,他都算辜负了。
韩少廷走进来,就看到父亲茫然失神的样子。这样无措的父亲,是韩少廷第一次看到的。“爸,你还好吧?”
韩霖抬起头,望了韩少廷一眼,问起宋令姿和孩子:“你老婆和孩子怎么样?”
“睡着了。”韩少廷淡淡说了一句,就把目光移到蓝斯宇的身上去:“杀他的人,是国际杀手。”
“国际杀手?!”饶是韩霖也是拿枪的人,听到这句话,也感到心惊胆颤。“他是怎么得罪人的?”
韩少廷望着父亲的侧脸,突然觉得他有点天真,得罪国际杀手的人会是普通人吗?“爸,他有黑帮背景。”
韩霖听到这句话,一双眸子彻底黯淡下去了。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商业上的谋杀,而不是牵扯到黑道。“斯宇在美国什么身份?”
“他的继父是美国黑帮的一个大头目。”韩少廷看到那份资料,心里是沉甸甸的。“当初,他们母子在纽约发展,刚有一点起色的时候,就得罪了某个黑帮。幸好他继父出面,救了他们母子,之后,他母亲蓝晴下嫁给那个男人。蓝晴死后,那个男人又娶了一个美国女人做老婆,据说这个女人为他继父生下亲生的骨肉。现在要对付蓝斯宇的人就是那个继父的儿子。”
“都是我的错。”韩霖低头,心里百感交集,若不是他忘记了蓝晴,又怎么会丢下他们母子在纽约苦苦挣扎?“我对不起他们母子。”
韩少廷的眼眶有几分酸涩。他没有想到,自己快乐的童年背后,隐藏着蓝斯宇最不堪的童年。“爸,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你。”
韩霖长长叹息一口气:“你当了父亲,就该明白一个父亲的感觉。对于蓝斯宇,我真的是亏欠良多。我生了他,却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少廷,你能答应我吗?在我百年之后,继续对你这个哥哥多加照拂,好不好?”
韩少廷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腔:“也许,他并不需要我的照拂。相反,说不定哪天,我还需要他帮忙呢。”
韩霖知道儿子不太愿意面对这个问题,就没有勉强他。“罢了,这件事,我会有自己的计较。”
“爸。”韩少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父亲一件事:“你这几天都不在家里,妈会有疑心的。”
“我?”韩霖有几分犹豫。“可他现在离不开人……”
韩少廷望着父亲的眼睛道:“你待在这里,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韩少廷的话,让韩霖泄气:“好吧,我回去。”
“我送你。”韩少廷亲自扶起韩霖往门外走去。
等他们父子离开了,蓝斯宇的眼眸蓦然睁开了。从一开始,他就醒来了,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韩霖,不想和韩霖有太多的牵扯。
门外再次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蓝斯宇急忙闭上眼睛,装沉睡的样子。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拿出针筒,开始抽药水。等针筒注满了药水,白袍医生就走过来,抓住蓝斯宇的手臂,准备打针进去。
蓝斯宇感觉到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不由地睁开眼眸,恰好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蓝斯宇再愚蠢,也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医生。“你是谁?”
那个男人扬起手里的针管,嘿嘿一笑:“蓝总裁,我是送你上路的人。别怕,这一针下去,保管你一点知觉也没有。”
“你!”蓝斯宇感到愤怒。这个医院是韩家人安排的,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轻易混入杀手。“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很享受蓝斯宇的挣扎,或许,看到猎物临死前的挣扎,总会给人一种愉悦的享受,仿佛自己是上帝,操纵众生的生存和死亡。“你觉得呢?其实真相总是残酷的。如果不是有人放水,我是不会进来的。”
蓝斯宇想到了韩少廷,胸腔里燃起一抹仇恨的焰火。不明白韩少廷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难道是怕自己跟他抢夺韩家的东西吗?就在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蓝斯宇生出一股无穷的力量,瞬间踢飞男人手里的针管,拔下手背上的针,在男人没有回神的时候,瞬间夺路而逃。
男人没有想到垂死的猎物,居然会反抗,眼里闪过一丝阴沉沉的光芒。他往外追去,却在门口的时候,被一支手枪指在头顶上,男人看清楚拿枪的人是韩少廷,倒抽一口凉气。对于韩少廷,他多少有一点了解,这个男人在军队里就有神枪手的名称:“这是你的圈套。”
“准确说,是我们三个人设下的圈套。”蓝斯宇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讥笑:“不得不说,你低估了人性的美好。”
男人很想骂娘,“蓝斯宇,你果然够狡猾。”
蓝斯宇摸了摸手背上的针眼,走近男人的身边,突然屈起一只腿,朝着男人的狠狠撞过去。男人受了痛,抱住自己的腹部,双眸如狼似虎地瞪着蓝斯宇:“你杀了我有用吗?他还会继续派人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