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为什么？！”
    十二鬼将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毕竟共事多年，隐隐约约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罗绮本身就是监控数据方面的顶尖人才, 在赤宴和归零消失的第一时间, 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又有同伴消失了, 而且还是两个。
    赤宴是新来的，放火动静太大，也不好用，没了就没了，关键是, 归零居然也没了。
    作为梦境之主, 归零是鬼将中最强大的那一批。
    他可以通过网络窥探到人类的隐私，而归零可以根据这些秘密制造相应的梦境。
    那些性格软弱的家伙能够提供的力量是很有限的, 根据他们的秘密精心设计的梦境在制造恐惧和控制这些人方面发挥了很多的力量。
    归零没了, 他的力量等于削弱了一大半。
    罗绮实在是不明白, 鬼王为什么要选择做出这种自断双臂的事情。
    没错，不是楚音, 而是鬼王。
    归零人在国外，和楚音相差了一个海洋的距离, 能栽到楚音手里, 若是无心，他不相信。
    一次两次叫巧合, 这都四次了。
    白棠是自作主张，可是栀子和赤宴, 都是鬼王亲自送到那个女人手里。
    即便鬼王可能根本不会解释, 即便是今天他会死在这里, 他也向鬼王求一个结果, 否则的话，下次落在楚音那个女人手里的就是他们了。
    早点消失和晚点消失，对他来说区别不是很大，至少他在消散之前，想要做个明白鬼。
    出乎他意料的是，鬼王竟然给予了他答复：“他们是自己找过去的。”
    “自己找上去，这怎么可能！”
    活的好好的，干嘛要自己找死。
    他们已经死了，成了鬼，可是已经修炼成了鬼将，说起来和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罗绮完全不接受这样的答案，不自觉失声反驳。
    鬼王赤红色的眼睛里没有映出任何的倒影，但外放的气息却让罗绮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不能反驳，不许反驳，鬼王的话就是权威，他没有必要对他们撒谎。
    或者说，就算是鬼王说的谎言，他们也要想办法让谎言变成真的。
    大概是因为近段时间以来，大人待他们太过宽和，以至于他失了分寸，竟然做出这种完全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意识到眼前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鬼王之后，罗绮深深的低下自己的头颅。
    “是我失礼了，请您宽恕我的罪过。”
    从鬼王这里是不可能再问到更多的东西了，不过没有关系，他会动用自己的力量亲自找到楚音的把柄的。
    之前的两个鬼将，都特地的办了一场告别仪式，向世人宣告他作为鬼将的生涯彻底结束。
    但是元初没有，他只是化作了一场不该出现在夏日的雪。
    “归零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元初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楚音把一个水晶球放在了她新家的架子上。
    如果有鬼将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这个架子上摆放的都是消失的鬼将留给她的礼物。
    这个水晶球看起来和精品店里摆放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画面是她所在的这个城市。
    温柔的下着雪的城市，因为下雪兴奋的行人，在雪中浪漫拥抱的情侣，都按照比例缩小成了一个无比精致的模型，连带着那场雪的一部分，一起封存在这个水晶球里。
    只要楚音还在一天，这场雪就会一直下，一直下。
    这场奇异的雪在短时间内上了媒体，吸引了一波热潮，但是很快，各大媒体的头条就被其他的事情取代。
    人类接受的碎片化信息太多，很快就把这件事情遗忘。
    经历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楚音终于迎来了她的开学。
    没有错，她的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好多年，早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可惜还要在家里上学。
    教导她的教授很喜欢这个学生，看楚音办手续，还提醒她：“这个专业可不太好就业，有没有考虑过继续深造，我这边还缺个研究生。”
    楚音看了眼导师脑袋上几天没染就变得花白的头发，非常礼貌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家里希望我早点出来工作，谢谢老师关心。”
    在鬼王被送走之前，她就不适合有固定的工作。
    老人家的身子骨脆的很，要是冒出个鬼来把人吓坏了就不好了。
    虽然开学是大三，但楚音读的是著名的养老专业，课程少的可怜，除了把论文解决好，就是自己去找实习工作。
    原本她们居住的卧室很热闹，现在这个小房间却总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
    不过楚音伤悲春秋的时间非常的短暂，因为她报道没有多久，学校就要迎新了。
    作为时间大把的学姐，楚音也成为了迎新队伍当中光荣的一员。
    她的任务就是在学校搭的小棚子下头，摆了个桌子给新生做一些登记和指路之类的工作。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面孔，楚音身上的丧气一扫而空。
    人有悲欢离合，只盯着分离看难免会悲伤，多看看这些水灵灵的小鲜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学姐，我觉得这个校园特别大，有好多地方不懂的，能加你的好友吗？”
    “学姐你长得真好看，我能加你好友吗？”
    学弟们学妹们可爱是可爱，就是有点费口水，楚音拒绝了无数个试图勾搭她的学弟学妹，到之后直接摆出一个二维码牌子，需要帮助的统统扫码进群。
    当然，这个群是她隔壁戴着个眼镜，样貌平平无奇的学生会副会长办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等到接近中午，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楚音已经成了一条咸鱼干，她拿了寝室带过来的遮阳帽，随意的搭在脸上，只露出一小截弧度非常优越的下巴。
    “楚学姐……”
    这个声音三分荡漾，三分激动，三分兴奋，听起来还有一丢丢的熟悉。
    楚音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正好是男主凌昊。
    和其他角色不太一样，凌昊由于过早满了好感度，他只要不下跌，在凌昊出现的时候，升级过后的系统是不会播报他到来的提示音的。
    这样也不能怪系统，能量非常宝贵，当然不能浪费在榨不出积分的家伙身上。
    少年人朝气蓬勃，冲着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本来就生得好看，笑起来的样子比大夏天的阳光还要令人炫目。
    “学姐要是方便的话，能带我到校园里转转吗？”
    书里的男主好像读的并不是她在的这所大学，他甚至都没有去念书，直接选择了休学，是因为她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么。
    楚音慢吞吞的拿下帽子：“当然。”
    她可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绝对不是因为水灵灵的小白菜足够养眼的缘故。
    “领了校园一卡通，刷水费，去食堂，打开水，都是用这个，电卡是预付的，等拿到宿舍钥匙再去交，你们开学到军训结束期间电都免费，正常工作日去学校后面营业厅附近找就可以了。”
    楚音给小孩刷了几份套餐，拎了大概七八分，找了个有阴处的凉亭。
    校园里这一点就是好，你要很多份都不会有什么人投来惊讶目光。
    毕竟要室友打饭的懒汉太多，随随便便就可以看到一个瘦弱的男生手上拎了六七个塑料袋的。
    “这个套餐满手学生欢迎的，等正式开学了你还不一定能够准时打的到。”
    凌昊非常卖楚音的面子拿勺子尝了一大口，他的眉眼舒展开来：“是很好吃，鸡肉很鲜嫩，蘑菇也是新鲜的，而且没有放很重的调味料。”
    “第一年没有意外情况是必须住校的，你自己让曙光小队那边开个证明。”
    干她们这行的就是这一点不好，除了绝对亲近的人，什么都地藏着掖着，倒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人，主要是怕牵连毫无战斗力的无辜。
    “好，我会做的，谢谢学姐。”
    明明是很正常的称呼，学姐这个词从凌昊口中说出来，就莫名添了两分暧昧。
    “叫我楚音就行，我才多大，就让你把我给喊老了。”
    楚楚，阿音，这样的称呼太亲昵了，不太适合凌昊叫。
    楚音的名字在凌昊舌尖滚过了一道，才吐露出来：“好的，楚音。”
    “怎么考到这个学校来，你想要的专业，这个学校并不是最优选。”
    “只是想要看看你学习的地方，而且这里就在本市，我可以好好照顾奶奶。”
    原本凌昊的奶奶早就死了，这座城市是他的伤心地，他当然是义无反顾跟着叔叔离开这里。但现在不一样，不管是奶奶，曙光小队的成员，更重要的是，楚音都在这里。
    对于拥有了另外一段传奇经历的他来说，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都是次要的了。
    “对了，这个给你。”
    凌昊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张请柬来。
    “这个是什么？”
    “鬼怪俱乐部，我听了消息，鬼将内部的罗绮，打算对付你。”
    鬼怪在守夜人联盟里插了奸细，他们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凌昊说：“进这里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