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留我多久?”
时远光又问。
“如果你愿意签财产转移书,你现在就可以走。”
时萧阳又有了些笑模样。
时远光便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因为时萧阳比他想象中的更蠢,时父真是急病乱投医。
似乎有人过来了,脚步声有些密集,时萧阳便要起身去看,时远光此时便懒洋洋的开口,“你好像很有自信。”
时萧阳升起了一些警惕,“自信什么。”
“自信这里能留得住我。”
门被破开。
“老板。”
是李响的声音。
时萧阳惊慌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
“你、你们是谁。”
时远光被解开了蒙住眼睛的布,和捆住手的绳索。
李响半是担心半是想笑的看着时远光。
被他轻飘飘一眼看的将笑意收了回去。
时远光看着时萧阳朝后退,而他的人全都没动,在等他指令。
“你满二十了吗?”时远光有些好奇了。
他觉得满了,可是现在看着时萧阳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好像高中生的模样,他又觉得可能没满。
时萧阳不说话了。
时远光便看了下环境,这里就是m国寻常的乡下房产,看来这个便宜弟弟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姓时而有多好。
两千万,谁来付?时父可没钱。
那两个绑他来的人,又怎么会信他为他做事的?
时远光真的起了好奇心。
时萧阳似乎在慢慢的朝楼梯口靠近,时远光饶有趣味的看着,道:“你想跑吗?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你求一求我,说不定我会不跟你计较。”
时萧阳有些咬牙切齿,他停住了。
“为什么会有人来救你?”
“你不知道吗?钱能办到很多事的。”时远光朝他笑。
李响便在一边儿吃吃的笑。
“老板,这是你弟弟?好蠢啊。”
时远光没反驳他。
“你满二十了吗?”他重复了问话。
时萧阳盯着时远光,时远光便坦然跟他对视、
“快了。”
“啧。”时远光遗憾,“居然还这么小。”
时远光的态度让时萧阳很生气,自己像是一个完全不被放在眼中的灰砾。
他的童年没有妈妈,没有爸爸,而时远光却什么都有。
时远光不知道他的成长是什么样的,更不会有一丝同情。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儿怒视自己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儿的安排给弄的着了道,就觉得心情复杂。
是这段时间太安逸了是吧?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了。
他故意吓时萧阳道:“不过年龄应该够坐牢了。”
时萧阳沉着脸,“我是你的弟弟,你如果不放我走,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他爱你?”
时远光笑道。
时萧阳没说话。
时远光便继续道:“你们相认多久了?”
他继续沉默。
时远光便笑了笑,“你看,你心里都清楚。”
“你放我走。”时萧阳不理会他的话,从身后抽出了什么。
时远光身边的保镖已经缓缓形成一个包围圈了。
时萧阳没有退路。
“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拿出了一把枪。
这倒是时远光没想到的,不过想想m国本来持有枪支就合法,便也没多少诧异。
李响没将小孩儿放在眼里,时萧阳有枪,他带的人是专业安保公司的,同样合法配枪。
两方对峙。
时远光冷冷的看着时萧阳,他举着枪的手在发抖,时远光并不害怕,只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于是他就出了神。
时萧阳看出来了,朝他怒吼:“我要离开这里!”
时远光在他的怒吼声中想到了自己遗忘的事情。
他对李响道:“手机给我用一下。”
他忘了给阮明薇打电话。
时萧阳看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理都不理的模样,脑海中又出现了这些年的记忆。
他愤怒的开了枪。
然而谁都没打到。
保镖已经丢了什么砸中他的手腕,子弹飞到天花板上。
时远光顿住了,他还真会开枪。
不过随即他又将注意力转移了,他得联系阮明薇。
时远光挥了挥手,便走向一边,李响便安排他们把时萧阳抓了起来。
一切顺利的不像话。
电话终于被接通,时远光听见阮明薇的声音很是疲惫。
“喂,请问哪位?”
时远光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他面对绑架没有怕,面对陌生人的漠视没有绝望,面对时萧阳的威胁没有担心,然而面对阮明薇,他突然觉得畏缩。
“有人吗?不说话我挂了。”
“是我。”
这话一出,阮明薇那边却突然没了声音。
时远光斟酌要说什么好。
便听见阮明薇声音有些颤抖:“时远光?”
他闷闷的应声,“嗯。”
“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天!”阮明薇的情绪似乎不对。
时远光觉得她哭了。
“对不起,我、我被绑架了。”时远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阮明薇的哭腔马上就出来了,“那你有没有危险,他们要多少钱?”
她似乎以为自己是在绑匪的挟持下来要钱的。
时远光苦笑一下,便道:“我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在旧金山,你——”
他觉得自己说不出让阮明薇过来的话。
“我马上过来,你具体在哪里?”阮明薇的声音很急切,电话中伴随着东西摔落的声音。
时远光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他现在觉得什么都无法开口。
阮明薇问了他便去问李响。
得出结果后,他告诉了阮明薇。
“你不要离开,我很快就会过来了,你不要离开。”
阮明薇重复着,似乎很怕他再次消失。
时远光喉头一梗,轻声道:“我不会离开的。”
电话没有被挂断,阮明薇或许是忘记了,时远光却是不想挂断。
他听见阮明薇在大声呼唤艾伦,告诉他自己没事,然后她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艾伦在一旁柔声安慰她。
渐渐地时远光觉得自己像是失聪了一样。
一切好像奇奇怪怪的。
是不是在他没有做完事以前,自己并不适合跟任何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