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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这一回,那白衣女子终于不淡定了,睁开眼睛来,怒目而看,瞪着我说道:“为什么?”
    我平静地说道:“我陈志程自懂事的那一天起,就告诉过自己,永不为奴!屈辱的活着,还是慷慨的死去,对于别人不重要,对于我来说,却根本无从选择。自由,才是我真正的选择,更何况,你能弄死我么?”
    话语平静,但傲气冲天。
    这就是我。
    白衣女子终于发怒了,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无比狰狞,接着眼睛鼻子和嘴巴,一众五官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张平板一般的脸孔。
    而后,从她的头颅中,有愤怒的声音嘶吼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阿摩竟然会给我提供这样的祭品?跪下!”
    我被这般喝止着,整个视界不由自主地矮了大半截。
    即便看不清楚自己的身子,我也能够晓得自己此刻也已经在跪下来。
    倘若是有办法,我肯定是誓死不跪的,但此刻的我根本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在哪儿,也控制不了它,却是不得不受辱。
    跪下之后,那白衣女子倏然上前,素白小手抓住了我的额头处,猛然一震,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变得一阵漆黑,而她尖厉的声音也陡然洋溢而出:“居然敢窥探奎师那留下的卓玛多罗,呵呵,给我死去吧!”
    轰!
    一股强大无匹的意志陡然灌注到了我的脑袋里面,仿佛瞬间爆炸了一般,狂暴地冲刷着我的意识,将我的心思给一瞬间充斥到了极限。
    一刻秒杀。
    我感觉到自己仿佛瞬间就要死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股力量从全线崩溃的意识中升腾而起,紧接着一个声音愤怒地吼道:“干啥了,又干啥了,你他妈的就不能消停一点?”
    白衣女子有些意外地说道:“居然还有反抗的余地?桀桀,看来你的神魂,还真的是强大啊,这样的你,不选择臣服,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刻的我,意识已经几近于模糊,不过却知道这声音,却是我心底的那个魔头。
    心魔蚩尤。
    我的神魂并非是比别人强大,而是因为在这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大拿。
    受到刺激,苏醒过来的心魔在一瞬间就弄清楚了具体的情况,一股抑制不住地傲气油然而生,对着这试图用意识碾压我的女子说道:“久丹松嘉玛,你这个奎师那的玩物,居然也敢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拉尿,真的是不知道教训对吧?”
    被叫破名字和身份,这白衣女子终于感觉到了不对,那张恐怖的脸上一阵荡漾,五官再次长出来,凝目望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心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左右打量一番,突然笑了:“哈哈,好,不错!”
    它这般古怪的表现不但让白衣女子诧异不已,就连我也一阵发愣,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般失态?
    心魔得意地说道:“这五彩补天石,乃九天玄女一族所掌控的至宝,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块残留人间。那婊子……不谈这个,有了这玩意,你这玻璃珠子一样脆弱的身子,终于可以改造一番了……”
    这是白衣女子也突然发现不对了,惊恐地喊道:“不对,你不是人类,你是巫,对吧……”
    这个时候,我突然瞧见了自己的本体,浑身赤裸的我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双手一挥,无数光华从地底升起,朝着我的身上狂涌而来。
    这些光华作五色,分轻重两种。
    轻者直入血管经脉,冲刷气海;重者包裹身体,充实骨骼。
    诸般光华一出,我顿时感觉浑身洋溢在前所未有的舒适之中,无数痛苦在这一瞬间消失不定,身上血肉烙痂纷纷脱落,光洁无比,而又有一股力量,从头到脚地滑落而来。
    我自顾自地抽取那五彩补天石的力量洗涤身体,那白衣女子却陡然变色,怒声吼道:“你赶紧住手,再这样下去,空间通道就维持不了了!”
    心魔冷冷说道:“关我卵事?”
    白衣女子警告无效,顿时就雷霆大怒,双手向天一举,无数的空间力量在这一刻被陡然压缩,朝着我的身上拍打过来。
    我刚才还在为阿摩王和弥勒的战斗而叹为观止,然而此刻这被极度压缩的力量,强度却比先前要强上千百倍。
    万般世界,化作一击。
    这样的力量强度,已经不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了。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攻击,心魔却是毫无顾忌,它,又或者我,双手一搓,却是将那五彩补天石的力量给直接抽取而出,化作一道护盾的炁场,将周遭笼罩,化解了这道致命的擎天一击。
    轰隆隆……
    整个空间都在颤动,白衣女子脸色更是惊慌,大声骂道:“天啊,怎么会这样?”
    这一击过后,白衣女子竟露出了真身,却是一个头戴古印度贵妇花鬘冠,双耳坠大环,上身斜披络腋,帔帛环绕,左手持一枝曲颈莲花,右手掌向外,宛如二八少女的模样,而她这花容失色的模样,落在我的眼中,也变得十分可爱。
    我作为旁观客,并无发言权,然而心魔此刻却突然嘿嘿笑了一下,一把就将这白衣女子给擒住,撕扯帔帛,口中调笑道:“奎师那的禁脔,想必是十分不错的,老子也来尝尝……”
    第七十六章 黑手无辜脸厚
    光柱之外,战斗依旧还在继续,那阿摩王脸色铁青,一掌强过一掌。每一挥,便有山峦倒塌之势。
    这般的手段,叫人避也避不开,逃也逃不得,只有硬着头皮生生扛住。
    而按常理来说,一般人根本就扛不过这缓缓一掌,便是十分厉害的修行者,也顶不住几下,就算是摩门教中的二把手汨罗红顶,若是并无法门,硬生生地顶着。只怕也过不得三招。
    并非敌手太弱。而是阿摩王的这一手,实在是太过于霸道。
    将空间之中的诸般炁场,皆揉捻成一处,陡然激发,这样的手段,也只有在这半神祭坛之中,方才能够得心应手。
    换一句话,弥勒此刻需要面对的,并非是阿摩王,而是那凝聚着半神祭坛法阵之威的诸般力量。
    这扬的恐怖,谁能够顶得住?
    然而这个光头蒙面人却偏偏扛住了,而且有来有回,双方几乎都看不出谁优谁劣,一般模样。
    这怎么可能?
    阿摩王原本淡定至极的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而作为他的对手。弥勒其实也并不是那般轻松,事实上,他也不过是功法,正好将对方的手段给克制而已。
    这时间拖得越久,弥勒就越熬不住。
    毕竟这力量,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人力有时尽,他终究还是不能例外。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将余光,投向了光柱之处,试图里面会走出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奠定胜局的人物来。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心思,从里面露出了一只雪白的手臂来。
    看到这只手臂,阿摩王顿时变得无比精神,而米勒的脸色则不由得一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失败了,对吧?
    就在半神祭坛有限的几人注视下,走出了一个近乎半裸的女子来。
    这女子长得端地漂亮,丰乳肥臀、肤白如雪,而且更加诱人的,是她的全身都处于一种泛红的兴奋之中,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知道她应该是刚刚经历过男女之事。
    这就有些让人搞不清楚状况了。
    而就在阿摩王和弥勒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有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掐着那女子天鹅一般洁白的脖颈,也跟着走了出来。
    事实上,这个男子就是我。
    就在刚才,心魔蚩尤突然发狂,对着这位宛如天仙神女的白衣女子做了让人不齿的苟且之事,而就在这男女交融的时候,他居然运行起了某种霸道至极的采阴补阳之术,一边吸收那女子的神魂,一边修补我这残破的身体。
    这过程让人感觉到格外诡异,被那心魔给陡然挤到一边儿去的我,眼睁睁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阿摩王的这禽兽行为还只是小事,最让人不齿的,是它不但占了人家的身子,而且还将那久丹松嘉玛的神魂吸收,用来熔炼补贴了我垂垂而危的识海。
    那女子可是被奎师那挑选出来的神祗,此刻却被弄得毫无反抗能力,任由宰割。
    这一炮轰鸣,浑身瘫软;三炮齐鸣,跌落凡尘。
    精、气、神,三者皆备碾碎吸收。
    此乃功法,而心魔蚩尤真正在意的,则是那底下的五彩补天石,随着这采阴补阳的手段施展开来,万千毫光入体,将我诸般生机给一一恢复,顿时就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狂涌而来。
    待着气势攀升至最高的时候,那家伙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伴随着洪流激涌,而消失无踪。
    剩下的,就只有我,抱着那哭得雨带梨花、恢复凡人真身的白衣女子,滚落在地下。
    这一刻,向来淡定无比的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嘛,爽的是那狗日的,结果背锅的事情,却轮到了我来,天底下哪里有这般让人吐血的事情?
    当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去唤那坏事做尽的恶贼。
    然而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回应,仿佛死了一般。
    这情况让我无奈,望着身下的这个女子,莫名迷茫起来。
    说句实话,先前瞧见这白衣女子高高在上,一副让我跪舔的神祗模样,被心魔蚩尤给强占了,叫天天不应的时候,我还是在暗暗叫好的,没想到那家伙却做得这般的决绝,居然顺势将对方的神性给熔炼了去。
    此时此刻的她,跟一个普通女子,几乎就没有什么分别。
    一阵茫然过后,我突然瞧见了光柱外面的景物,弥勒与阿摩王两人酣战许久,看着你来我往,势均力敌,不过我却是瞧了出来,倘若再过几分钟,弥勒必将败亡。
    不管我与弥勒在外面到底有何恩怨,在这儿,我到底还是他的盟友,他也是费尽心思让我得以周全。
    至少此时此刻,我不再是太监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威猛。
    想到这儿,我慌忙地爬了起来,抓起旁边的裤子,抹去污秽,七手八脚地将这块烂布套在身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女子正睁着一双滚圆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呢。
    这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不过继而又醒转过来——妈的,做坏事的是蚩尤那老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干嘛要心虚?
    不过心魔蚩尤这事儿,到底是个秘密,在对方看来,做坏事的,终究是我。
    我看着弥勒一步一步地陷入僵局,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将这白衣女子给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抓着她的脖子,将其推出了光柱之外。
    这个时候的我,方才发现,我已然全部恢复了,而且似乎比之前还要厉害许多。
    瞧见这场景,弥勒和阿摩王也停住了手,两人跳开一边。
    待看清楚我手中的人质,阿摩王不由得惊诧地喊道:“卓玛神使,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眼睛何等锐利,哪里看不出白衣女子身上的变化。
    那久丹松嘉玛被剥离了神格,化作普通凡人,却又是满腔的苦楚,一听到阿摩王的问询,顿时就是悲从中来,还未有回话,眼泪就簌簌落下,将半张脸都给染湿。
    而弥勒这般人精的人物,却也看出了其中蹊跷,不由得嘿然笑道:“陈兄这刚刚恢复,便大肆宣泄,当真是豪杰之辈啊……”
    豪杰你妹啊!
    替心魔蚩尤背锅的我是有苦说不出,也不辩解,而是从这阿摩王寒声说道:“你的神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要她的安全,就放开路来,让我们离去!”
    阿摩王想必也是对着白衣女子窥探许久而不得,此刻听到我的威胁,顿时就是一阵火气,愤怒无比地吼道:“你这个亵神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信仰的神灵是奎师那大帝,而这婊子既然被你亵渎,必然会遭到神的抛弃,我何必在乎?”
    他也是气极,顿时就是发了狂,猛然一掌,朝着我拍来。
    我没有意料到对方居然毫不顾忌我手中的白衣女子,直接朝着我这儿攻击,也是有些诧异,到底没有狠下心来,将那女子来做抵挡,而是将其甩开一边,双掌前出,硬生生地顶住了这一下。
    轰!
    先前弥勒与此人相斗,我在旁边看的是热闹,并不知道内中的威力,然而这一回交上手,方才知道为何以弥勒的能耐,也只是勉强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