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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宝窟法王的这一层法印,叫做枯木荣春。
    这名字并不好听,不过却是给我的身体机能做上了一层防线,防止我在之前的过程中,受不了,死在天祭之前。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即将到来的痛苦,我总感觉有一些不安。
    仿佛我还没有准备好一般。
    时间有限,宝窟法王对我结完法印之后,让我将八包囊给叫出来。
    里面有许多宝贝,可不能便宜了摩门教。
    完毕之后,他去找八达木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而我则不管不顾,躺在洞子里睡觉,等待着这舍身取义的时机来临。
    这必然是兵行险着,不过对于如此绝境的我来说,就宛如砒霜一般,只能拿来饮鸩止渴。
    左右都不过一死,何必落了咱的威风?
    宝窟法王临走之前,我将小颜师妹给我求来的福袋掏出来,在上面轻轻一吻。
    求李道子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能够幸运一点。
    要不然,我连下来陪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灰飞烟灭,是妥妥的。
    我昏昏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些不对劲,我猛然朝前一阵翻滚,结果还没有落地,就被人给一把揪住了脖子。
    我想要反抗,但是那人却是陡然一巴掌,将我给扇得满眼金星。
    等回过神来,我眯眼瞧去,却瞧见将我给抓住的这个人,正是那摩门教的二号人物汨罗红顶。
    这家伙也是个地底遗族,长得活脱脱像个大老鼠的他尖嘴猴腮,不过此刻瞧上去,脸颊却比之前要胖上一些,而且还有些红肿。
    这也是被大耳光子给抽的,可见这些天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汨罗红顶的日子不好过,全部都是因为我,此刻将我给捉在手上,哪里会放过那发泄的机会,当下也是对我劈头盖脸地一顿耳光。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
    一开始我还想要反抗,等到了后面,头昏脑涨,感觉浑身都疼,便只有躺在地上装死。
    汨罗红顶也打累了,抓着我的双腿,将我倒拖着拉出了洞子来,然后用鞋子踩住我的脑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我,这才恶狠狠地说道:“真没想到,从天瀑布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都没有死!”
    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世界都在眩晕,而旁边挤出一人来,对着他低眉顺眼地笑道:“人没错吧?”
    那人却是巴达木,不过与之前朴实耿直的大狒狒不同,这个家伙,显得那般的奸猾,面目可憎。
    我瞧着他,突然心中一跳,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阵绝望。
    这个人,绝对不是巴达木。
    第六十六章 身坠人间炼狱
    一番暴揍之后,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火辣。整个人蜷缩得像那熟透了的小龙虾,那疼痛像波浪一般,一波又一波,让我根本就不能集中注意力。
    隐约间,我被人用蛛丝绳给捆住手脚,然后扔上了一头满是鳞甲的丑陋翼手龙背上。
    汨罗红顶亲自押着我,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持着禅杖,压住我的身子,然后陡然一下,身下的那畜生便一个冲刺。扬起双翼,朝着天空飞了过去。
    好是一阵腾云驾雾,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有人过来将我给拿住,拽着我的头发,押着往一个地方走。
    我想要睁开眼睛来,结果给甩了一个大耳刮子,眼冒金星,什么都瞧不见了。
    再接着,我的后脑被人猛然一拳砸落,整个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再一次的意识恢复。是被一大瓢的凉水给泼醒的,我睁开双眼,感觉眼前的人影模糊,一片晃荡,结果还没有等我看清楚前面的景物,立刻被一阵刺痛给弄得完全清醒。
    啪、啪……
    鞭子在空中抖落了两个圈儿,然后直接落在了我的皮肤上面,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这皮鞭子不知道浸过什么东西,打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直往心里钻去。而这时我方才瞧见朝着我抽鞭子的,正是那个一脸表情都没有的白衣度母都达绛玛。
    这女人长得倒也好看,不过就是一对眉毛朝上,很凶,一对眼睛也是冰冰冷的。不像是人,反而如同蜥蜴或者蛇这样的冷血动物。
    汨罗红顶在旁边,拿着禅杖顶着一个人的下巴,寒声说道:“这个废物,应该就是陈志程了吧?”
    那人瞧了我一眼,朝着汨罗红顶吐了一口痰。
    呸!
    我抬头看去,那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林齐鸣。
    这小子被抓了许久,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折磨,整个人憔悴不已,皮包骨头的,之前引以为恨的肥肉和脂肪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嘴唇上面全是燎泡,身上的伤痕处处,显然是吃过不少苦。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恐怕是被带过来指认我的。
    汨罗红顶虽然之前与我交过手,不过却并不是很肯定此刻抓到的这个人,百分之百就是我。
    要晓得,当初的我孤身一人,勇闯虎穴,杀了个几进几出,势如破竹,倘若不是阿摩王及时归来,恐怕整个天巴错都要被我给踏平了。
    而此刻的这个囚犯,软绵绵的,像条鼻涕虫,倘若是没有人指认,汨罗红顶多少有些心虚。
    他这些日子,恐怕也是吃了不少教训。
    名义上他是摩门教的二把手,然而在独裁者阿摩王的面前,即便是他,也不过是一条走狗。
    既然是走狗,就有着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危险。
    林齐鸣的这一口痰自然吐不到汨罗红顶的身上,而他则为自己的硬气买单,都达绛玛的鞭子不断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去,啪啪啪,十几道狰狞的血痕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伤口炸裂,里面黑红的鲜血滑出来,不过林齐鸣却是一声都不吭,仿佛被抽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这个家伙,跟当年在路灯下玩蚂蚁的小胖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啊……
    我和林齐鸣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两人相视一笑,毫无惧色。
    都达绛玛抽了好一会儿,汨罗红顶还待再问,我却出言说道:“你别为难我的弟兄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志程是也,有什么手段,只管往我身上招呼就是,何必多言?”
    汨罗红顶这时终于确定了我的身份,嘿然一笑,走到我的跟前来,用那宛如爪子一般的毛手顶住我的下巴,得意地说道:“你没想到会落到我的手上吧?”
    我平静地说道:“小人出卖,与你有什么关系?”
    汨罗红顶哈哈大笑道:“你还真的是嘴硬啊,都落到了我的手上,居然还想跟我耍威风,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这般说着,他回转过身去,手一伸,那白衣度母立刻从一炉热焰腾腾的火里掏出来一根烧得火红的烙铁来,将木柄的一方递到了他的手上。
    汨罗红顶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我的胸口烫来。
    嗞!
    极度高温的烙铁跟我的皮肤一接触,立刻发出一阵让人发麻的响声,紧接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就充斥在了我的口鼻处,让我给熏得一阵发呕。
    胸口处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即便是能够强忍着不叫出声音来,不过肌肉却止不住地跳动。
    烟雾飘散,那红彤彤的烙铁渐渐变成了黑色,而后他猛然一拽,胸口处的皮肤立刻就被顺势给扯脱了下来,焦糊的伤口处,红色的血、黄色的组织液在上面流淌着,伤口表面处的火辣和疼痛,无时不刻地刺激着我的大脑。
    疼痛虽然剧烈,然而不断调整呼吸的我却将其阻断了住。
    坚持!
    汨罗红顶瞧见面色如常的我,有些惊诧地问道:“哎呀,你好像感觉还蛮不错的啊?”
    我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冷然说道:“对,偶尔尝试一点儿这种玩意,未尝不是一种人生历练,对于修为,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我说得轻松无比,汨罗红顶的脸色却越发的严肃起来,眯着眼说道:“不错,你是个硬汉,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好玩,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够坚持得了多久!”
    说完话,汨罗红顶再一次将烧红的烙铁印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回,是小腹之上。
    嗞、嗞、嗞……
    我的身上不断传来这种热油沸腾的响声,而我感觉自己就仿佛被架到了铁板烧之上一般,高温一会儿出现在我的胸前,一会儿又出现在了我的后背,不但将我的皮肤给撕裂,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肌肉来,而且将我的每一处神经都给灼烧。
    疼痛无时不刻地侵袭着我的脑海,而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通过调节气息,来缓解这种强度的刺激。
    当下也只有凭借着意志来对抗。
    忍!
    所谓忍,就是心字头上一把刀,那种钝刀子磨人的感觉,让我经受着出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恐怖的痛楚。
    上一次还是被程杨教授俘虏,那次我是被王木匠所救,而此番王木匠随着八卦异兽旗留在了八宝囊中,对此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它身上的符咒已经被我给解开,即便是离开了我,也不会自我泯灭。
    汨罗红顶一番手段下来,我浑身散架几乎都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烙痕,而我整个身体也处于崩溃的边缘。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哼出一声来,喊一句痛。
    更不用说什么求饶之类的话语。
    旁边的林齐鸣看得泪流满面,放声大叫,被汨罗红顶一巴掌扇晕,给人拖了出去。
    烙刑只是开胃菜,汨罗红顶似乎觉得这焦糊的烤肉味有些不好闻,终于没有在将我面目全非的皮肤给再虐一遍,而是洗了手,来到旁边坐下,由都达绛玛来接上。
    相比汨罗红顶,都达绛玛的手段要复杂许多。
    作为曾经镇守监狱的第一高手,都达绛玛有着最为完整而丰富的经验,她提着一个小木箱子,一路走到我的面前来,将我从架子上面解开,搀扶了下来,坐在了一根石椅之上,又像情人一般轻柔地将我给绑好。
    完毕之后,她居然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来,在我的嘴角舔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她,似乎才笑了一下。
    不过这轻轻一舔,并不香艳,我感觉到她的软舌朝着我嘴里伸过来的时候,有一股宛若薄荷的清亮液体,流入我的喉咙之中。
    紧接着,我突然感觉到全身的触感在一瞬间提升了无数倍。
    身体之上的伤口,变得无比灼热,让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篝火旁边一般,我要反抗,于是想着咬住这臭女人的舌头,给她一点儿好看,结果她却宛如滑蛇,在我起意的一瞬间,骤然离开。
    而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有一根长针,陡然刺穿了我的左肾。
    啊……
    汨罗红顶满头大汗地弄了半个多小时,我愣是没有吭一声,然而那白衣度母仅仅只是一下,将我硬汉的所有坚持都给击得粉碎。
    事实上,并不是我多软弱,而是那种疼痛在一瞬间,几乎冲破了我的所有防备。
    我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而随后那根长针却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我全身各处的经脉要穴。
    十几分钟之后,我瘫软在地,仿佛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