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安让人去调查了一下万若茗现在的住址,得到回音之后他立刻赶了过去。她租的房子位于晏城的老城区一处即将规划改造的棚户区,陆绍安刚一走进那条巷子就觉得这种地方不是万若茗能够待得下去的地方。
一扇大铁门进去之后,是几栋破旧不堪的六层居民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楼,现在晏城这样的楼已经不多了。
楼道里光线昏黄,即便是白天,在楼里也不太看得清楚楼梯,上楼倒是没多大问题,可下楼就难受了。
陆绍安打开手机照明,直上到六楼,楼道上有厨房,说是厨房其实不过是个公用的煮饭空间,一楼几户人轮着来。
还没走近,他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笑意盈盈地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哎呀姑娘,一看你就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从来没自己动手做过饭吧?”中年妇女笑着说,“我跟你说,这肉啊,买回来得先洗洗,不然又脏,上面还有血水。你看我弄……”
说着,中年妇女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给她做示范。陆绍安看到那个年轻女孩的侧脸,正是万若茗。
“姑娘,是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中年妇女问道,然后叹了口气,说,“听阿姨一句劝,“要是离家出走过几天就回家去吧,家里人会担心。有什么事好好跟他们说,不要赌气,知道吗?”
“我……”万若茗低下头咬着嘴唇,说,“我已经没有家了。”
中年妇女脸色一下就变了,尴尬地说:“你看我这嘴……我是真不知道,对不起啊!”
“没关系……”
“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没事就来阿姨这里串个门,反正我也常年一个人在家,有人陪我聊聊天也好。”
“您的家人呢?”
“丈夫很早前就死了,儿子上了大学就留在沿海城市工作,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一次家……”
万若茗不由得感慨,亲情到底是什么?没有的人想拥有,有的人却从不知道珍惜。
“若茗。”陆绍安轻声喊道。
万若茗愣了两秒,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见到陆绍安,她转身进屋锁上了门,紧张慌乱。陆绍安怎么会找来这里?
中年妇女看着陆绍安,狐疑地问道:“小伙子,你是这姑娘什么人啊?”
见陆绍安穿着一身西装,虽然不认识是什么牌子,但也不难看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气质,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这倒和她对万若茗的判断差不多。
“我……是她哥哥。”
中年妇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这姑娘来这儿快走半个月了吧,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只有一个小伙子常来……说起来他也差不多该来了。”
话音刚落,陆绍安便听到一个声音,听起来颇为愉悦,说:“若茗,今天生意不错,一上午就卖完了,我们下午出去吃……”
阿明转过弯,看到陆绍安站在门口,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快步朝他走去,要慎重充满敌意和戒备。
“你来做什么!”阿明朝着陆绍安一拳挥过去,怒道,“还想对她怎么样?”
陆绍安往后一退,闪身躲开了。
他注意到阿明对万若茗的称呼和言语间透着的维护之意,顿时便明白了他对她的心思。
“你不用这样,我就是过来看看。”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吗?”阿明冷声说道。
“若茗和万家脱离关系了?”
“不劳你费心,有我在这里,不会让她受委屈。”阿明下了逐客令,说,“你要是再不走,我要动手了。”
陆绍安看着紧紧关闭着的门,对着门内的万若茗说:“若茗,你开开门,我有话想和你说。”
“陆绍安!”阿明威胁道,“你最好立刻离开!”
陆绍安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如果能够争取到万若茗和阿明,对他们对付万家而言,是个不小的助益。
见他还不肯走,阿明彻底怒了,不由分说一拳朝他砸过去。陆绍安再次躲开,不过拳风还是扫到了他。
中年妇女劝道:“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啊!”
“阿姨,您躲开些,免得伤到您。”
听到门外穿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万若茗总算忍不住了,打开门冲出去,大吼道:“你们是要把我这里拆了吗!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还嫌我的生活不够混乱吗?”
“不是,若茗,你听我说……”阿明解释道。
“你也走!”万若茗怒了,说,“你们两个都滚蛋!”
“若茗……”
“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发誓会让你们再也找不到我!”
中年妇女劝道:“小伙子啊,你们俩先走吧,我来劝劝她。”
阿明看了一眼陆绍安,哼了一声,率先下楼了,陆绍安跟在他身后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阿明没好气地说,“你还来找她做什么?她的生活已经够惨了。她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怎么?对此你还抱有什么疑虑所以要来查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绍安问,“你是说,她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是,她不想再与万家为伍,她想要自由。”阿明说到她,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说,“这也一直是我所希望的,可是现在看到她过得这样苦,我突然开始怀疑这样到底是不是真的为她好。”
“其实她至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有人真心爱她,有个温暖的家庭。”陆绍安说。
阿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他笑笑,说:“你喜欢她吧?”
“没有,你误会了。”阿明矢口否认道,“她只是我要保护的人……”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努力让她过得更好,陪着她,千万不要有让她再回到万家的念头。那里真的不适合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明警惕地问道。他可不认为陆绍安是好心来提醒他的。
“加入到我的阵营,和我一起对抗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