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万若均拉着万若茗,说,“若茗,快跟爷爷道个歉!”
万若茗昂着头,不肯道歉。
“你这小丫头倒是性子烈,像我万家的人。不过我告诉你,有倔脾气还得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否则你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万若茗眸子中露出倔强的眼神,盯着万连城,说:“爷爷,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是您的亲人,您一定要这样逼着我们吗?万家的事业一定就比亲情来得重要?”
“注意你的态度!”万连城被这话气得不轻,怒道,“别以为若均替你挨了打你就可以没事了!”
“我的态度?”万若茗笑笑,说,“你别忘了,恺言哥是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就是因为一个好端端的家被您搞成了一个新兵训练营!就是因为您把我们都培养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您还不明白吗?您错了!”
“我错了?”万连城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这一做法的正确性,“若茗,别仗着我宠爱你你就无法无天!”
万若茗冷笑一声说:“您真的是宠爱我吗?还是只不过是把我富养着,成为您和别的企业联姻的筹码?”
“你是这么想的吗?”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想?”万若茗笑道,“难道您要逼着我嫁给陆祈佑那个草包还是为了我好?如果不是若均哥,我现在会是在怎样一个火坑里您想过吗?”
“那又如何!身为万家的子孙,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你以为万家一百多年是怎样屹立不倒的?再大的集团也有它自己的寿数,如果不是万家一代又一代的子孙的奉献,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万若茗看了一眼身边跪得端端正正的万若均,讽刺道:“哥,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亲爱的爷爷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确定你还要乖乖跪在这里听他训斥吗?”
“若茗!”万若均想要劝她,却没拉住。
万若茗猛地站起来,对万连城道:“爷爷,今天您觉得我任性也好,无法无天也好,我都要为自己而活了。”万若茗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说,“感谢您这二十多年来的栽培,但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当初恺言哥做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万连城气得吹胡子瞪眼,立刻叫了人进来,说,“把她看管好,要是逃走了,唯你们是问!”
“我看今天谁敢!”万若茗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刀,对准自己的脖子,威胁道,“爷爷,如果您今天不让我离开,那我只有用这种极端的办法了。”
万若均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心惊胆战,大呼一声:“若茗,别做傻事,把刀子放下!”
“让我走!”
万若茗受够这样的日子了,如果不能逃离这个樊笼,那她宁愿离开这个早已经畸形的世界。
没有万连城的命令,没人敢轻举妄动,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万若茗,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刀子割破了她的皮肤,红色的血珠浸了出来。
万若均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万连城,乞求道:“爷爷,您放若茗走吧!以后您无论需要做什么,都由我一个人来完成。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哥你和我一起走吧!”
万若均冷脸道:“我是万家的人,更是个男人,就该为万家的鼎盛和辉煌贡献自己。你走吧,我是不会离开的。”
万连城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行了,怎么说都是我万家的子孙,我还没那么心狠。”
说完,他挥退了保镖,对万若茗说:“丫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脱离万家,从今往后,万家的成败荣辱都与你无关,你的祸福生死也与万家再无瓜葛。你可要想好了!”
万若茗坚定地点点头,说:“我已经想好了。从今天开始,不论祸福,我都不会再利用万家的任何人或者东西为我服务。”
“好,有骨气!”万连城笑道,“那么就祝你好运了。”
万若茗仰着头,阔步走出了万家的大门。就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似乎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那片阴云也渐渐散开,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她找到了久违的自在,还有那个一心想成为设计师的纯粹的自己。
“爷爷,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万若均站到万连城面前,低着头,等待着他的训示。
“如果什么都要问我,那我要你来做什么?”万连城看了他一眼,说,“最好不要再出什么差池,否则,能替代你的人还有很多。”
说完,万连城便离开了。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万若均满脸戾气,握紧了拳头。
他暗自发誓,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原本万连城在孙辈里最看好的是万恺言,奈何他志不在此,又因为他母亲的事一心想要脱离万家。
如果换了是其他人,违逆万连城肯定没有好下场。可就因为是万恺言,万连城只是派人把他抓住关起来,说是要等他想通再放他出来。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现在万恺言是不是也妥协了呢?
他不是不渴望自由,他也不喜欢这样华丽的笼子。如果不是万恺言逃走,这样的命运断不会落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身负万家使命,很多事情都不能自主,必须以家族利益为重,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程歆在他面前被人带走。
而这一切,他把它归结于自己的地位。如果有一天他能成为像万连城这样的人,那么他想要的一切就都能得到。
只要有朝一日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总有一天,他要取代万连城!
由于自己一时的疏漏,虽然解救了万若茗,却让陆绍安重掌了陆氏集团,这样的事今后绝对不可能再发生!
接下来的段氏集团,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