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又怎样?就算是你现在站在这儿我也还是这么说!”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宋悦赶紧一脸不悦地说:“我刚好你们就要吵,是要再让我病一次吗?”
听她这话,两人才终于淡定下来。
“悦悦,你打算什么时候办爸和雅悦的身后事?”
“陆绍安,她才刚醒,你有必要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两人这一下子又差点掐起来,宋悦赶紧说:“顾大哥,我没那么脆弱,爸爸和姐姐的葬礼确实得开始着手办了。早点结束,我才能有精力去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
“那些事情有警方就可以了,你不要插手,我担心……”
顾政司一下慌了神,宋悦却说:“我不相信他们,我太知道那些手眼通天的人了,一旦他们施压,根本没人敢调查,所以,我要自己亲自调查。”
“可这根本毫无头绪,你怎么查?”
“走一步算一步,总会有办法的!”
看到宋悦坚定的眼神,顾政司劝说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第二天一早,陆绍安陪着宋悦去认领遗体,而顾政司则因为公司出了点状况回去处理了。
“悦悦,别看,我来。”
陆绍安把宋悦让到身后,宋悦却拉住他,摇摇头,说:“没事,我自己来。”
陆绍安虽然担心她受刺激,却也知道宋悦决定的事向来没人能改变,于是握着她的手,说:“有我在,不必那么逞强。”
宋悦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当她揭开那块布的时候,程博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止不住浑身发抖。
她想不通,程博为人和善,即便是做生意也从不与人结仇,到底是什么人害死了他!明明离开美国之前还好好的,这才不过几天,便成了这样。
“不可能是自杀,没有理由的。”宋悦冷冷地说。
陆绍安紧了紧她的手,问:“你是真的决定要调查下去?这其中的复杂,很多不是你能想象的。”
“就像俞静的死一样吗?”宋悦呵呵一笑,说,“凶手仍在逍遥法外,俞静死的时候那副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不让他们受到惩罚,我永远不会心安。”
“对于俞静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是我的父亲和姐姐。”
“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提醒你要做好准备,不要冲动,从长计议。现在那些人必然时刻都在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我担心你有危险。”
宋悦回握了握他的手,说:“放心,我会注意的。”
处理好一切事宜,陆绍安带着宋悦走出警局,不由得有些感慨。
“谢谢你了,绍安,谢谢你陪着我。”宋悦苦笑着说,“其实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可能已经撑不住了。谢谢你在我忘记一切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傻瓜,说什么谢。别忘了我们是夫妻,无论祸福我都会陪着你。”
宋悦轻轻靠在他怀里,不无担忧地说:“我有些担心歆姐。你能想办法帮我找到她吗?我觉得她可能知道爸爸遇害的真相,如果她还没有出事的话。”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找她的下落了,一定能找到的。”
顾政司回到公司,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公司遇到了麻烦。看见那个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女人,一阵怒气上涌。
他走过去便将人提了起来,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眼神中寒芒毕露,恶狠狠地说:“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上次是最后一次?”
姚美玲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可还是微笑着,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不怕死是吗?”顾政司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眼睛变得血红,充斥着嗜血的快感。
“咳咳……能死在你手里,也比……也比被那些恶心的男人玩死来得好……咳咳……”
顾政司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我怕脏了我的手。”
这些日子里,姚美玲已经完全沦为了榕城有权有势者的玩物,甚至被那些人当做物件一样,赠来赠去。
“说吧,来找我想做什么?”
“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姚美玲轻笑着,柔若无骨地倚了过去,却被顾政司躲开,皱着眉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痴心妄想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不可以吗?我以前……”
“那是以前,你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货色?”顾政司轻蔑地嗤笑一声,说,“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盘?何况,你伤害宋悦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别说得自己好像多高尚,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顾政司不愿再与她多纠缠,直接叫来了助理,让他找人把姚美玲扔出去。
“顾政司,我可以帮到你。”姚美玲撂下最后一句话,不等人来赶她,她自己识趣地离开了。
下午便有人打电话来说,之前审核进度一直停滞不前的一个项目终于批下来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肯定是有对手去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可也是一筹莫展。
再是手眼通天的人,他的势力也有一定的领域范围,顾政司几乎都以为要黄了,却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通过了审核。
他刚想到可能是谁,便接到了对方打来邀功的电话。
“怎么样?能考虑我的提议了吗?”姚美玲在电话中的声音极尽妩媚,略带几分挑逗的意味,说,“你这个人啊就是这样,必须要得到实际好处之后才肯相信别人。”
“你倒是了解我。”顾政司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可心里却在想,如果是宋悦能这么了解他,那该有多好。
“所以呢?能给我更加深入了解你的机会吗?”姚美玲特意加重了“深入”二字,听起来让人想入非非。
“你先去我家等着我,好好待着,不许到处乱跑。”顾政司沉声警告道,“尤其是,不准来我公司。”
“好好好,我知道了。”
对于顾政司的嫌弃,姚美玲并不在意,因为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明白,只有她和他才是最适合的。
宋悦跟程家的几个伯父伯母商量之后,决定在国内举办葬礼,就在榕城,因为榕城是程家的根。人说叶落归根,哪怕是走再远,最终还是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程博和姜雅悦的葬礼那天,整个榕城的大人物几乎都来了。程家的伯父伯母也从国外回到榕城,整个场面倒是没有太多悲戚。
葬礼结束后,宋悦叫住了她的二伯父,也就是程歆的父亲,说:“二伯父,您有歆姐的消息吗?”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几乎发动了程家一切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去找她,可依旧是杳无音信。”
“歆姐可能处境很危险,不能贸然露面。我们一定得想办法抢先一步找到她,我觉得她可能知道父亲的死和谁有关。”
“丫头,这些事情你还是别参与得好。”
“不行,我是父亲的女儿,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见她坚持,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
“您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她涉险。”
二伯父看了一眼陆绍安,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之后不断有人来向宋悦表示哀恸,让她节哀顺变,她一一谢过然后送走。看到顾政司和姚美玲的时候,不由得愣了。
“悦悦,节哀。”
“嗯。”
两人一时无话,姚美玲拉了拉顾政司,示意他快走,却被宋悦叫住了。
“美玲,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姚美玲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走吧。”
于是两人并肩行到路边。
“我不会向你道歉的。”姚美玲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也不是来原谅你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很正常,因为我嫉妒你。”姚美玲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嫉妒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吗?”
“我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我不明白。”
虽然嘴上说着不原谅,可宋悦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不明白吗?因为顾政司爱你啊!他可以为了你做那么多疯狂的事,对我却是那么不屑一顾。我自认并不比你差,为什么?”
“美玲,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他不可?”
“因为他是顾政司,世间仅此一个的顾政司!”
“我看你是魔怔了。”宋悦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几乎快要不认识的昔日好友,说,“为了他值得吗?”
姚美玲的表情突然变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张牙舞爪,而是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助,看着宋悦,说:“悦悦,你不明白,他是我第一个付出真心去对待的男人。为了他,就算要我死我也可以。”
“我实在是不懂你的逻辑。”
宋悦不想再与她多言,转身便走。
“悦悦你等等!”
宋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我观念不同,可能并不适合做朋友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