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给复试选手准备的演播厅,就在刚才那个等待室的对面,非常便利的地理条件,却在中间横亘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复赛通知员。他正叼着一根香烟,吊儿郎当地坐在演播厅的门口,手下压着一叠的纸张。
虽然那一叠纸张很薄,但是试镜选手们全部都知道,这可是写着他们将来轨迹的一个重要载体,要是这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那就错失了一个一夜成名的好机会。
看到工作人员又带了一批人走过来,复赛通知员不是很情愿地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们一下,把嘴里的香烟用手指架起,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圈,这才缓慢地说道:“这一批倒是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不知道最后能剩下几个。”
这、这说的什么话啊。试镜选手们一个个脸上都不太自然起来,但是又不敢表现出特别浓重的厌恶之情,毕竟这是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人啊。虽然知道不可能是他来决定自己的去留,但是自己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还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试镜选手们莫名地就对他起了一点敬畏之心。
而苏长安却对复赛通知员的这些表情不以为然,这个人能坐在这里,拿捏他们是否有资格进入他身后的这扇门,肯定有他的道理。管同那样的人,不会擅自启用一个毫无用处而白白浪费团队资源的人。
所以,这个复赛通知员,肯定有其猫腻!
带着这样的疑惑去看这个复赛通知员大叔,苏长安就很快看出问题来了。先不说他那犀利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飘过,仔细又反复地打量他们的神情,特别是在他自己说出那样算不上得体的话语的时候,那眼睛里的精光都快要漫出来了。
这肯定不是一个小人物,说不定管同那个变态还赋予了他决定选手去留的大权呢。苏长安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在管同这个做事完全没有章法的人身上发生。
就在苏长安打量这位复赛通知员大叔的时候,大叔的眼睛也没有闲着,他也发现了这里面这个女孩子表现出来不俗的气场,甚至快要把自己压下去了。而且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女孩子并没有把所有的气势都放出来,而是有意地让着自己一点,矮自己一头,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大叔被烟熏地昏黄的手指,就在雪白纸张上面的“六十六号必留”这几个字上摩挲了一会儿,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他就认为这个拥有不俗气场的女孩子,就是特别被评委组标明要留下,不让自己筛走的六十六号。
笑话!那帮劳什子评委都能看出的东西,自己怎么会看不出,真是小看了他。大叔用力把那张纸揉皱,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开始准备对站在面前的这几位来进行复赛的通知了。
“三十一号、七十八号、九十六号、二号。”他念了四个号码,就停住了,看着面前的八位选手没有说话。
苏长安的心里就是一惊,难道自己没有被选上?明明告诉过那个最为有资历的评委自己的号码了呀,难道他已经老到连这个也记不住?
还是说……苏长安想到刚才自己在打量这个大叔的时候,他那个犀利的眼神。难道是觉得自己冒犯了他,所以他就觉得不爽,把自己给刷下来了?
还没等苏长安脑子里面吐槽完毕,复赛通知员就非常冷酷地对他们摇摇头示意了一下,“被叫到号码的四个走吧,其他人进去。”
敢情这是念落选者的号码啊,苏长安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里提着的那块大石头就落了地。原来自己还是对刚才的表演没有什么信心,来到新的环境,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肯定。苏长安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抚自己道,只要不是第一轮就被淘汰,那么就代表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样的认知给了苏长安更大的动力,昂首挺胸地走进代表胜利者的演播厅,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一个人都没有?
第一个走进演播厅的试镜选手发现了这个情况,立马就退了出来,询问工作人员道:“这……是不是走错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呢。”偌大的一个演播厅,整整齐齐又空荡荡的,看着有些吓人。
“少废话,爱进不进,里面本来就没人。”重新把烟给叼回到嘴上的大叔头也不抬地甩出一句话来,牛气哄哄的。
那个发声询问的试镜选手一听这话,一口气就憋在了胸口,但是不好发作。毕竟这是管同导演剧组里面的人,自己现在连这个门槛都没有踏进去,怎么有立场去指责他呢,于是只好闷声不响地又走了进去。
苏长安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慢慢的跟着前面的选手往前走,就悠悠听见后面大叔的声音飘过来,“这都是托了你的福哟,小姑娘可好好加油,别让叔看走了眼。”
虽然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是苏长安就是知道,这大叔是在对自己说话。听他的意思,是觉得自己有机会进到剧组里来,还是单纯地夸奖她?苏长安没多想,同样用轻声的话向大叔传达着自己的想法,“大叔您眼神好着呢,怎么会走眼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而是一个照样低头抽烟,一个则走进了演播厅,等待下一场的试镜。
“你们是第一批能够有资格进来这个演播厅的选手”,带领他们进来的工作人员很是欣慰地解释道,“所以里面才会空无一人,你们可疑坐这边等一会儿,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问我。”
不知道是不是苏长安的错觉,她总感觉自从自己出了刚才初试的演播厅,整个剧组的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就变了。就比如这个带领的工作人员吧,不说刚才的小喇叭对自己有多不吝颜色,就是带领他们进去内间试镜的小哥,也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